沈无衣未说话,未承认也未否认,但晚间十分,卫子琅找上门了。
少年偏偏如玉,不过半载未见,五官硬朗了许多,纵使日日在酷暑之下,也未见他肤色黑了,眸子依旧明媚如阳,看向沈无衣那一眼时,带着炽烈,叫人难以忽视。
“无衣妹妹!”卫子琅带着笑意,声音爽朗。
沈无衣微微低头,“景瑜哥哥!”
那一声景瑜哥哥压低着声音唤的,卫子琅只觉心里被猫儿轻轻挠了一下,又酥又麻,但异常舒适。
若不是有沈无忧在,他定是要将人揽入怀中的。
她似乎……长高了些,但身子骨儿仍旧瘦得叫人心疼。五官也长开了些,与沈无忧的清隽不同,沈无衣眉眼之间更是带着丝丝妩媚之意。
他的姑娘,长大了。
眼见卫子琅一直盯着自家妹妹看,沈无忧在二人身上来回瞧了瞧,未见得甚猫腻,便喊了小二准备饭菜,今日定要与卫子琅好好畅聊一番。
沈无忧不胜酒力,卫子琅却叫掌柜拿了几坛酒,笑言道,“与无忧兄许久未见,该是要不醉不归才是,祝贺你中得状元,也祝贺我归来。”
沈无忧本是不愿沾酒的,但卫子琅已将话说成如此,所谓盛情难却,终究未拒绝。
作为女子的沈无衣,二人都不愿她多喝,她倒也乐得清闲,只坐在一侧默默吃着菜,听他们言论。
沈无忧问他这些时日在军中如何?又夸赞他半年不到,便领军打了胜仗,前途定是不可斗量。
卫子琅几杯清酒下肚,想起军中日子,嘴角浅浅勾起,不难看出带着丝丝苦味。却也未与沈无忧诉说苦水,只道在军中之时,日子过得极为舒适。
没了京城的许多规矩,军中似乎更多了几分人情味,每个人将士都有血有泪,闲事无事之时,便去河中摸鱼,若有分歧便上练武场单挑,谁赢听谁的。大酒大肉,好不逍遥。
此话叫得叫沈无忧生出向往之心,不胜酒力的他几杯之后已有了醉意,眼神开始迷离,他笑道,“日后有机会,我定要去军中瞧瞧!”
“那便恭迎无忧兄大驾光临了!”卫子琅笑着,又将沈无衣的酒斟满,举杯道,“景瑜敬无忧兄高中状元,日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加官进爵!”
沈无忧端酒的手已不太稳,但仍旧举起杯盏来,笑道,“也祝愿景瑜兄前途似锦……唔,为何我家丫头变成了两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樽送至嘴边,缓缓喝下。
放下酒杯,他捂着脑地嘶了一声,指着沈无衣好奇道,“嗯?丫头?”
沈无衣没眼看。
替沈无忧倒了杯热茶,“哥哥若是醉了, 便喝杯热茶缓缓。”
“醉?”沈无忧傻傻笑笑,“为、为兄没醉……”
说罢,他又看向了卫子琅,“咿?景瑜兄,你为何、为何也成了双人?”,话间,他又痴痴笑了,“倒也正好,我有两个妹子,又有两个景瑜兄,唔,恰、恰好能……”
恰好能什么,他还未说下去,便倒在了桌上。
沈无衣瞧着满桌子未动的饭菜,十分无奈。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不知是不是沈无衣的错觉,她竟是看见了卫子琅笑得十分狡黠。
抬手轻轻拍了拍沈无忧,唤了两句,“无忧兄?无忧兄?”
眼见对方毫无反应,他这才抿着鼻子,笑看向了沈无衣,“不想无忧兄仍旧这般不能喝……在下还以为,他多少能喝些了。”
“我哥哥素来不沾酒!”沈无衣脸色淡淡,瞧不尽情绪,所以吃了两口饭菜,便放下碗筷,“我将他扶……”
她本想说将沈无忧扶回房去,话未落,卫子琅则抢先了一步,“我来罢。”
如此,沈无衣也未勉强去扶人。
一顿饭,也不过她动了几筷子,就此吃完。
待得送完沈无忧入房,卫子琅便与沈无衣道,“今日夜色甚美,不知姑娘可无衣妹妹可赏脸一共游赏京城夜景?”
他站在她身前,颀长的身子遮住了他身后来往的人群,凤眸中映着廊上的灯笼,熠熠生辉。
公子世无双。
大概说得便是眼前人罢。
沈无衣还未回应,却被他牵起了手,出了客栈。
他的手常年握着刀棍,手上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但手心干燥,异常温暖。
到得大街之中,沈无衣抬头看向天际,“这便是你说的……夜色甚美么?”
卫子琅随着她的眸光而抬头,而后轻笑出声来,“除此夜色,京城美景极多,若是无衣妹妹想看,在下带你去瞧遍天下美景,如何?”
他笑起来时,梨涡深陷,眼眸发亮,似是天人。
沈无衣挑眉,未做表态。
这便使卫子琅更是大胆的些,拉着她走至城内有名的清湖内,包下一搜画舫。
上画舫的那一刻,卫子琅将他带至阴暗之处,手间一拉,将其身子抵靠在了墙上,再撑手将人圈固在他的臂弯之内,低头,勾唇,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我想你了!”
秋季的风已带几分凉意,沈无衣嗅着来自独属于他的味道……在他说下那句‘我想你了’之后,似是平静的湖面上被微风吹过,泛起丝丝涟漪。
心中一酥,还未回答他,便见他低头俯身,覆唇而上。
柔软的纯白带着丝丝凉意,他的吻既轻柔又热烈,舌尖带着淡淡酒香味,混杂着他的味道渐渐攻掠。
沈无衣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眸子睁大,整个人僵住在原地。
感受到她的状况,卫子琅从她唇上移开,将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声音轻柔又带着丝丝蛊惑,“乖,闭上眼睛!”
沈无衣从来不知自己竟是这般听话,如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一般,缓缓闭上眸子。
而后,他再次吻上。
这次不比方才的轻柔,而是带着无尽的霸占与疯狂,撬开她的贝齿,将她揽在怀中,加深这个吻。
夜风拂来,不见半分躁意。卫子琅以这个吻来告诉她,他有多想她,恨不得将其吃拆入腹,永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