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你爸心脏病发住院了,陆显彰凌晨跟着一起去了医院,但是怎么没通知咱们这边?”
陆存遇赶紧起榻,老头子住院了?
江曼让他吃了早餐再走,陆存遇洗漱,只喝了半杯江曼递过来的热豆浆,站在门口穿上西装外套,拿了车钥匙,让她跟孩子在家,人就离开了。
肩膀还疼,开车基本只靠一只手。
江曼跟郑婶说起这事,郑婶说:“婶子和你叔在陆家多年,说真的,陆家一直就没太平过,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有事,人太多了就是这样,咱们见哪个三四五口之家这样的了?少有。”
江曼抱着孩子,喂奶:“尤其这兄弟同父异母的,陆家关系真是乱。“
郑婶点头:“可不,就跟那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不是兄弟争宠就是兄弟的妈争宠。有钱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江曼等到十点多,才接到陆存遇的电内。
“死了?还有谁?”江曼对听到的这事不敢相信,孩子满月酒那天她还见到了冯韵这人的。
江曼听完,平静地按了挂断键。
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孩子,有些晃神的跟郑婶说:“存遇他说,冯韵昨晚上死了,一起死的还有冯韵的儿子。发生车祸,冯韵儿子开的车,冯韵就坐在副驾驶上,几车相撞,大货车把冯韵车的前面都撞凹进去了。这个冯韵什么时候有个儿子了?”
郑婶摇头:“在陆家这么多年,婶还真没听说过这事。”
陆存遇那边有事在忙,江曼也不好再打过去问,只得等他回家以后再问问怎么回事。
老爷子住院,是因为得知冯韵车祸去世的消息?
手机又响,在手心里震动,吓了江曼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小杉?”江曼接起。
小杉说:“姐,冯韵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抢了陆显彰母亲男人的那个老贱了人!我跟你说,陆显彰跟姓冯的表面上关系好,其实恨死姓冯的了,我敢确定,这人一定是陆显彰杀的,跟害我爸妈一个办法。都是车祸?这不是很巧合?”
江曼不清楚小杉是不是有些偏激了,但得等消息,车有问题,就逃脱不了是人为的,陆显彰若是做过一回这事,怎么还会再做一回?不是傻么?上个案子他和车主还都在被查之内,他不像是那么傻的人。
十点过一点,陆存遇开车回来接了江曼。
两个人一起照常到机场送陆菲,她爸车上,陆菲坐在江曼的身旁,不时地逗一逗可爱的弟弟陆望。
陆存遇今天心情很差,一路上基本就没怎么说话。
机场里面,陆菲跟陆存遇还有江曼告别,走的很是不舍,来回陪着陆菲的人照顾着陆菲,一起登机。
回家的高速公路上,江曼抱着儿子为了安全着想坐在车后排座位上。
她跟开车的陆存遇说:“陆菲这孩子太懂事了,走之前偷偷跟我说,爷爷病了,爸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也很难受,让我多开导你,减轻一些你的心理负担。还拜托我要严管你平日喝酒抽烟的这些不良嗜好。”
陆存遇笑:“我会为了你们注意身子健康。”
江曼满意,稍后又问他:“老公,你说的冯韵儿子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妈也知道你爸住院了?”
“妈知道了,”陆存遇叹息,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老婆孩子:“不过妈并不在乎爸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心脏病发。冯韵死了,这个当年有意推妈下楼的凶手,终于遭了报应。一起死的还有冯韵的儿子,那孩子32了,我只见过一回,如今悲剧已成事实。”
江曼听完这话觉得有点别扭,想了一会,才知道哪里别扭,冯韵的儿子已经32岁了,陆存遇却用一种并不厌恶的口气叫他“那孩子”?
从机场到家里,车程一共用了一个小时多,这中间,陆存遇跟江曼讲了一件事。
江曼回家后,到楼上翻找一个箱子。
那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张玉莲的,有一回陆存遇带着江曼去陆家老洋房,洋房楼上的其中一间是陆存遇不让任何人动的,期盼着母亲醒来,这里的一切还属于母亲。
江曼当时已怀孕,陆存遇的允许下,她从那房间拿回了一些书,还有装订过的连载情感报,很老旧的东西。
江曼怀孕无聊,就把那些故事全部都看完了。
到了今天,江曼才知道这故事中的原型人物是陆存遇的父亲,冯遥遥,张玉莲,冯韵,写故事的人,便是光彩身份活着的冯韵。
以前读完故事时,江曼曾跟陆存遇说起。
陆存遇当时问她:“对这故事有什么看法?这故事对我母亲影响很深。”
江曼记得自己当时是说:笔者是男主人公的妻子,第一人称写的,但笔者为何把第三者写的那么伟大?一开始写的第三者并不伟大,后面有刻意洗白第三者,把第三者对那男人的感情写的可歌可泣,但却没表达出来第三者终究是这男人无数情了人中的一个。
陆存遇却说,那故事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冯韵写下,那时候的报纸和现在的报纸都不一样。
陆存遇说,这故事是冯韵剪接完装订好送给母亲张玉莲的生日礼物,算作挑衅,不久后,母亲从二楼摔下。
根据故事里写的,和陆存遇现在说的,江曼可以知道,冯韵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谁是这场情感战争里的赢家?是她冯韵。
这几个女人当中,陆老爷子到现在爱谁?他只爱冯韵,叫人无比唾弃的一种爱。
当年比表姐冯遥遥漂亮年轻的冯韵,主动去照顾陆显彰生病的母亲冯遥遥。
一个病人,从病情并不严重被照顾到生命垂危,最终死亡,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冯韵是一个有目的的有心人,大抵目的和冯遥遥一样,不惜一切也要贴上陆家的男人,为的是能够扬眉吐气,入陆家的门。
冯遥遥生了健康一子,这一子比张玉莲头胎那一子陆存遇早生整整两年,冯遥遥却没有进去陆家的门。这是因为什么?冯韵想过这个问题。
冯韵认为,这是表姐冯遥遥无能,魅力早已不够。
冯遥遥生过一个孩子之后身材逐渐走样,再怎么恢复也不如从前。而陆家男人正风光当年,怎么会要这样的女人进入陆家?况且冯遥遥出身低微,且不自爱,走的是风尘路子,也是风尘女的身份认识的陆家男人。
冯韵接触表姐冯遥遥,却不明着跟冯遥遥一起堕了落,暗中惦记着陆家的男人。
陆存遇和陆显彰在长相上跟父亲都很相像,所以年轻时的陆老爷子也是一表人才,女人见了难免心动,尤其是陆家家世极好,这也算是一层别人没有的光环,姓陆的男人身上有。
冯遥遥产后身材稍有走样是其一,其二,冯遥遥慢慢地病了。
有人跟陆存遇的爷爷说,告诉你儿子,这样风尘身份又生病的女人,千万别再沾了,沾了恐怕晦气。
陆存遇爷爷十分迷信,为了儿子的发展,强迫儿子跟冯遥遥断了往来,出钱给人治病。也下了死命令:如果治好了,老爷子就不拦着儿子跟这个女人接触,如果治不好,就永远不让儿子跟冯遥遥这女人再有联系。
冯遥遥住在本地养病,表妹冯韵照顾在旁。
陆父去看冯遥遥,但冯韵每每都拦住说:遥遥表姐现在身子很不舒服,因病才满脸丑态,所以遥遥表姐暂时不想见人。
陆父便不进去,怕强闯进去被人瞧见告诉家里的老爷子。
冯韵当时眼中的这个男人,是帅的,地位,金钱,他都有。
冯韵开始觊觎这个男人,一来二往,两个人眼神上有了特殊交流,心照不宣的开始不顾忌地眉目传情。
最先这个男人来看冯遥遥,再后来便是来看冯韵。
冯韵顺利地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这个男人,背着表姐,把自己变成了这个男人的女人。
表姐在屋子里咳嗽病重,而冯韵却纠缠着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缠内在后院的草地上。
外面的两人缠内悱恻,屋子里的人伤心落泪。
三岁的陆显彰什么都不懂,在隔了一条街的地方被人养着,有人伺候,偶尔去看妈妈,妈妈的样子只见越来越瘦,越来越吓人。
转眼多年,冯遥遥终于病死。
冯遥遥病死之前,冯韵早已为那男人生下了一个儿子,但到了三岁还不会说一个字,只会像哑巴一样呜哇呜哇。
陆显彰随后被接去陆家,冯韵的儿子却没有这个资格。
那个男人的父亲说家里不能出现这样的一个孩子,被人瞧见,不是笑话?家里不缺男孩子,那样的男孩养着不是问题,但绝对不能进到陆家,观察两年不是哑巴再说。
冯韵说,儿子绝对不是哑巴,这孩子能听见声音,也不是聋子。
那男人的父亲坚决不同意,劝冯韵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冯韵开始计划着以后,关心着表姐冯遥遥的儿子陆显彰,同时收养了一对龙凤胎哥哥妹妹。
小陆显彰想起妈妈生前的痛苦,妈妈的每次哭泣,他都愤恨,咬牙切齿,他讨厌陆家的张玉莲,讨厌张玉莲生的孩子。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家,这个家被这些人霸占了,因此妈妈和他才迟迟不能回家,妈妈病死,全是这些人的责任。
冯韵每回见到小陆显彰,都要给这孩子灌输一些话。
冯韵在这个男人身边熬过差不多十年,却进不成陆家,难免着急。
冯韵那时也看清一件事,不是表姐冯遥遥魅力不够,而是这个男人太无能,不敢逆着父亲的意思,跟妻子哪怕没有感情,也不离婚。
这个男人外面的女人,这一辈子在他心中都只能是外面的女人。
冯韵知道,只要张玉莲活着,张玉莲的地位别人就永远撼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