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叫了她一晚上的宝贝儿,他突然觉得这个称呼比妞儿更适合她。
“骗子!骗子!钱韶川,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艾瑟在手机里接连叫了两个骗子之后声音忽然往上一拔,满腔怒火的对着手机狂吼了一句啪地径直挂断了电话。
嘟、嘟……
手机里突然传来挂线的声音,弄得钱韶川根本没时间做反应。
“什么骗子?我骗了你什么了?”
钱韶川望着办公桌上的两部内线莫名其妙的嘀咕着,手机在手指间旋转一圈,解锁,拨号。
嘟……
咔哒……
一声长长的讯号传入耳内,不过两三秒,一道清脆的挂机音紧跟而来,随后,便是那甜美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拿下手机,看着那还处于拨号状态的屏幕,钱韶川一双剑眉紧皱。
“艾瑟,你有种!”
掐断电话,钱韶川丢下手里的签字笔,顾不得办公桌上堆积如上的文件,一把抓起搭在皮椅靠背上的外套,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门口。
拉开办公室大门,怒火滔天的走了出去。
砰!
办公室门在身后大力的关上,那力道把埋头正在处理公务的瑞奇下了一大跳。
抬头:“总……”
眼前的人影呼啦一闪而过,瑞奇刚叫出一个‘总’字便被眼前闪过的身影给生生憋回去了‘裁’字,风刮过,只能托着鼻音做惊恐状。
站在观景楼上,艾瑟眺望着远处那看似平静的江河。
“就因为你,艾瑟,四年前跟钱韶川睡了一晚。”
“我他妈的不在乎!”
“妞儿,你真美。”
耳边,频繁交替着尤美和钱韶川的话,每个字都像一把无形的刀,刀尖刺入心包,再狠狠切入。
颗颗血珠顺着刀身而流,血流如注,滴在脚边凝成一滩,好不骇人。
呵……
讽刺的扯开紧闭的唇,心间锥心的痛感让她不得不抓住胸口大口喘气,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减轻痛楚。
“艾瑟……”
突然,艾瑟一个箭步冲到楼台边缘,双手撑住护栏仰天长啸:“忘掉他!他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他是害人凶手!”
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楼台回荡,回音缭绕的响彻天际。
“呵呵……他是害人凶手……是害人凶手……”
艾瑟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个揪心的结果,钱韶川是害人凶手,如果不是他,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冷芷心的女儿,她想她肯定也不会难受到这个地步。
吼完了,心里也似乎舒服了一点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舒服,恐怕只有天晓得。
梳理了一下落在额前的碎发,艾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决定回出租屋。
然,就在她转过身来的同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落入了她的眼底。
往上,一条西裤包裹住修长的双腿,一身笔挺西装修饰着伟岸的身躯。
她记得今天下午他要去公司之前重新换了西装,而且也是意大利手工裁制的,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味道。
不用看对方的样貌,她已经猜到了是谁。
再度将额前的碎发梳到脑后,艾瑟抿了抿唇,当做没看见似的绕过他的身体径直往前走。
“……”
她就打算这样过去?
钱韶川听见自己的内心那那条心弦逐渐绷紧的声音,放在身侧的双手捏了捏,终是没有捏成拳头。
身体与身体交错而过,眼见就要离得越来越远,钱韶川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吐气之时睁开眼,放在身侧的一只手准确的抓住了已经跟自己错开了一点距离的人的手臂。
“艾瑟,你就那么无情?”
从公司到观景楼,他一路凭着感觉走,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这里,但强烈的感觉告诉他她是在这里。
这一段路程,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钱韶川心里已经打了无数次鼓。
根据他对她的了解,不到最坏的情况,她不会说出骗子这样的话。
他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但他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呵。”
听见身后的无情,艾瑟笑得心痛不已:“我再无情哪里有你钱韶川无情?”
“……”
钱韶川背脊一怔,抓住艾瑟手臂的手掌不禁紧了紧。
迅速的回过头来,冰冷的眸子跳动着点点星火:“我无情?对你?哈,艾瑟,你他妈的再说什么鬼话自己到底清不清楚!”
一把将艾瑟扯到跟前,钱韶川的那双眸子凛冽的叫人不敢直视:“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啊?!”
“没人跟我说了什么。”
手臂被钱韶川箍得生疼,艾瑟吃痛的咬住嘴唇,愣是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钱韶川,我警告你,你最好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这种骗子混蛋再多说一句废话!”
“废话?!跟我说的话就是废话,那你跟谁说的话才不是废话?!难道是黎灏吗?”
钱韶川很生气,听见艾瑟说的每一个字都愤怒到极致,大脑混沌的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宁愿跟黎灏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跟你这大骗子多说一个字!钱韶川先生,麻烦你放开你的手!”
艾瑟用力的抬高双手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可她越是用力钱韶川就越抓的紧,在挣扎了几下之后她忽然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抓着,只不过头别到了另一边,根本不再多看他一眼。
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从用力的挣扎到无力的放弃,钱韶川原本满腔的怒火却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瑟,你知道你这样说我,这样对我,我有多难受吗?”
一个下午,三个小时而已,她跟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满心期待今晚带他去见阳子,他想让她开心一下,可她刚才的一通鬼电。话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还让他莫名其妙的背了一个大大的罪名。
“你难受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否则,别怪我告你!”
告他,这是艾瑟说出的最狠的话,也是最扎她心窝的话。
她说别怪她告他?!
哈……
桎梏的双手忽然一松,钱韶川冷笑:“你知道的定义吗?就你昨晚和我的互动,你觉得司法机关有几个人会信是我了你,而不是你自愿爬上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