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以璨纳闷,他表现的算很努力很真诚了,她就这么不信他,“我没想干嘛”?
“没想干嘛就给我回去”,贺兰倾将他往电门的方向一推,转身要进去,他顺势缠住她的手臂,拉住她,漆黑的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行啦,崔以璨,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别惹我发火”,贺兰倾冷凝着脸,仔细道。
“别生气了,跟我回去”,崔以璨轻声哄道。
呵…,贺兰倾差点笑出声来,他下午因为香婶的事弄得她一肚子火,之后又命令她,开车挑衅她,刚才又进来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赔偿,以为一句别生气就能完了,“你以为你是谁,叫我别生气就别生气”?
“那你想如何”?崔以璨握着她的手收紧,“只要你说的,我都愿意去做”。
“那你让香婶走,愿意吗”?贺兰倾想也不想道。
“为什么你一定让她走”,崔以璨皱起眉头,“她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你看看,是不愿意吧”,贺兰倾难掩心里头的失望和不悦,“算了,崔以璨,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就到这里结束吧,我回头就让人把房子转到你名下,以后我再也不会去了,真的”。
“你说到这里就到这里,我还没说结束呢”,崔以璨把她拉近怀里,胸膛紧紧贴着她,语气带着焦灼的决然,“就因为一个香婶有这个必要吗,如果是因为先前我带的人那些人回来,我也是因为生气,大不了以后我不做了”。
“我想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就算哪一天在一起也会有很多矛盾,我们会经常吵架”,贺兰倾低声的蹙紧眉头,“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一开始,彼此忍让,总有一天矛盾也会爆发,直到忍无可忍的一天,你跟我都太好强,不肯服输、低头,你只想着霸占我,让我只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听从你的话,崔以璨,你觉得这可能吗,从我懂事的那一刻,我清楚懂得交往、谈恋爱可以找一个你这样的男人,但是结婚、相处一辈子就绝对不可能,我要的一辈子是稳定的,他必须能够包容我、忍让我,全心全意的爱我,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谁都不能超越过我在心目中的重要性,还有不要把他男性的尊严放的太高,否则我们是不可能一辈子的”。
她说的冷静认真,美眸看着他,她每说一句,他心里便冷一分,等全部说完后,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也是第一次听她说出内心的想法。
原来关于一辈子她是想的那样仔细,“我以为…婚姻对你来说无所谓…”,因为到现在好像都没怎么见她把结婚挂在嘴上,他还一直担心着她不会想跟自己结婚。
“当然有所谓”,贺兰倾看着他这个样子,不是没有心疼,但又能如何,她只得别开眼,“正因为有所谓,所以我从不会随随便便去考虑婚姻,我宁愿晚一点结婚,宁愿别人觉得我随便、花心,我总想多试几次,总好过选错对象好,而且我身份特殊,贺兰家族的人注定要高人一筹,我的另一半必须承受着别人所没有的压力,他也许会被人嘲笑,看不起,这些都是他需要去忍耐的,我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我爸跟我妈是真心结合,但是这么多年来,我爸总是遭受着别人的奚落,总认为他是站在女人的背后,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妻子比丈夫强,一般的男人是根本承受不了的,有时候连我都听得受不了别人对我爸的轻视,但他总是一笑置之,因为真心爱一个人,除了我妈之外,名誉、地位,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颗心,而我…需要那样的爱情,你明白吗”?
崔以璨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百般滋味涌上来,嘴唇不知该说什么的张着,他只知道很不安,她的目标太过清晰,清晰的好像要把他隔绝在外,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说来…你从来就没想过要跟我在一起,你只是玩玩”。
他捏住她肩膀,整个人像变成了吞噬人的野兽。
“不,我也有想过,只是相处的越久我就越了解你,其实曾经我觉得关梓诚更适合我一些,他可以站在我身后,他的智慧和聪明跟我旗鼓相当,他甚至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我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太多了,之后是你,但是今天的事让我清楚的感觉到我们两个都太骄傲了…”。
“就只是因为香婶,到底要我解释多少…”。
“我问你,你为了我可以放弃你的骄傲、褪掉你的冷漠,把我放在第一位吗”,贺兰倾打断他,认真问道,“间接意思就是让香婶走,然后向我道个歉…”。
“她也服侍过你,你为什么非要…”。
“我不需要听这些”,贺兰倾提高声音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你回去吧”。
如果在一个人心里,连一个香婶都比不过,还有什么谈下去的意思呢,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太感情用事不见得是件好事,今天可以为了一个香婶,等明天谁再对他好点,又会为了另一个人。
她不喜欢,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贺兰倾…”,崔以璨抱住转身的她,他不能放手,不愿她离开,他把她看的那么重要,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怎么能让她走,“我会全心全意爱你、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身边有的是保镖,他们会保护我,爱情更是不能当饭吃,也是不能过日子的,我要的是完完全全把我放在第一位,哪怕我做错了事,全世界都背叛了我、指责我,他都不能生我的气,永远站在我身边,不能命令我,只能宠我、关心我,可是你…做不到”,贺兰倾打开他的手,脸上闪过决然的神情,飞快的朝大厅走去。
“那你呢”,崔以璨胸口间起伏不定,冷声道:“你自己有没有做到过,你跟我上床,又跟关梓诚纠缠不清,要求别人做到的同时,难道自己也不该吗”。
贺兰倾神色一沉,回眸道:“第一,我跟你并没有确认关系,第二,我没有像你承诺过什么,第三,你还是不了解我”,如果她真正找到了自己对的人,她也会尊重他的。
只是他不懂,他不懂,他没有让自己有过那种爱她胜过一切的感觉。
“而且我虽然没爱过,但是我至少懂,如果真正爱上一个人,我们不会只想着要求她回报多少爱,以璨,我劝你真的好好想想,我们不要因为得不到而去挽留,也不要因为贪恋床上一瞬间的感觉而沦陷,你真的有那么爱我吗,但是我敢说如果今天换成是你哥,他一定会把我看的比谁都重要,其实我知道,错过了他未必会有像他那样在爱着我的人,只是我对他总是少了那么一点感觉”。
她惆怅的说完再也不留的走进了大厅。
趁这段情还没有天崩地裂的时候,趁早做出决定还会有回头的一脸。
也许她确实残忍了些,在他的意识里,只是一个香婶,只是他永远不懂,一个人的一个决定来自他的性格,她是个要求完美的人,不能出现瑕疵,尤其是爱情,那是一辈子的事。
崔以璨死死盯着她背影,痛的几乎快要站不住,窒息似的慌。
什么第一位,什么看得比谁都重要。
他又不是崔宇梗,他是崔以璨,有他自己的骄傲。
只要是相爱的,难道就不能她为他放下吗,凭什么是他,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先爱上吗。
“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他颤抖的朝里面大吼,嘶吼的声音响彻整个寂静的夜空。
贺兰倾低头撑了撑额头,为什么他就始终不懂呢,不懂他们之间的差距。
“你们没事吧”?尹宇谦安慰的轻抚着她秀发。
“没事,只是说清楚了,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了”,贺兰倾低着头往楼上走去。
“那我也走了”,卓雅烈复杂的朝尹宇谦夫妇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外面,落寞、萧瑟的背影孤立在夜色中,像一座石雕般,从他身上散发出痛不欲生的冷芒。
他本想走,可是还是忍不住停了下脚步,“崔以璨,你不知道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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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