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看到其衍了。”
靳子琦握着手机,目光却看着会所里面。
秦远沉默了几秒,直接问:“地址,我马上赶过去。”
靳子琦抬头看着那硕大的会所名字,报给了秦远。
“等我过去。”说完,秦远就挂断了电话。
门口的保镖守卫森严,靳子琦来回走了几遭,就成为了他们重点监视对象。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太阳正在日头上,也是一天中最毒的时候。
水泥地面丝丝地冒着热气,靳子琦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她注意着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是衣着光鲜的人,有人一脸喜气地进去,有人一脸懊恼丧气地出来。
“刚看到没有?那个男人输得身无分文了还敢赌!还真是不要命了,敢跟这里的人借钱,我看他一定是外地来的,不然怎么会那么莽撞?”
“我看他像是混血儿,家里恐怕有点钱,不然也不敢陪那些大老板那么大手笔,不过现在……呵呵,欠了那么多不是断一两根手指头的事情了!”
有两个男人从会所里面出来,聊得格外起劲,以至于没发现有个女人在看他们。
“我看他的那两个朋友都慌了神,想帮忙不是也被打趴下了吗?”
“好像他们叫那个被拖进去的男人frank,我还真没在这个地盘上见过他,其实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赌徒,不知道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也算他倒霉……”
靳子琦的心跳不断加快,她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拦在那两男人跟前。
“请问,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叫frank的男人是不是长这样?”
靳子琦拿出自己的钱包,指着里面全家福照片里的宋其衍问他们。
那两德国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回答:“是叫frank,不过长什么样我们也没看清楚,当时围观的人有些多,我们就在外围看了下,就看到会所里那些负责处理没钱付赌债的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了他们内部人员通行的走廊。”
热汗浸湿了靳子琦的鬓发,她的嘴唇苍白无色。
那两德国人不解于她的神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怕招事,说完就溜了。
靳子琦站在大太阳底下,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晕眩袭来,眼前一片片的花色。
“小琦,你还在那里吗?我这边堵车,可能要久点。”
靳子琦眨了眨眼睛,一滴汗水落进眼圈里,咸咸地,让她睁不开眼来。
那两个德国人认不出那个被拖走的男人是不是照片里的宋其衍,但他们说那个男人叫“frank”,靳子琦不由想到刚才进会所的那个有着跟宋其衍极为相似背影的男人。
那个男人可能是宋其衍,也有可能不是。
她不相信宋其衍会在里面豪赌烂赌,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没有意外发生。
就像她以为宋其衍会安全回家,可是他却在前一天遭遇了瓦斯爆炸事故。
况且这里不是中国大陆,混迹黑帮的人手里都有枪,下手也更加肆无忌惮。
若那个男人真的是宋其衍的话,那么他现在所在遭遇的折磨恐怕是非人的,也有可能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一只手、一条腿甚至是一条命!
她已经错失了他一次,这一次如果再转身,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了?
靳子琦掏出一个硬币,闭了闭眼,抛弃落下用手接住,然后摊开来。
她望着那阳光下闪烁着银光的硬币,深吸口气:“秦远,我等不了了。”
字面朝上,她转身离开;花面朝上,她就进去找他。
而靳子琦掷出的是——
花面朝上。
另一边,柏林郊区的一间别墅内。
大门“砰”地一下被撞开,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进来,满脸慌张之色。
“老大呢?老大在哪里?”
他抓着把守在客厅里的同伴,额头是因为急赶回来而潺潺流下的汗水。
“老大在楼上房间里,你怎么匆匆忙忙地,出什么事了?”
他摆摆手,来不及回答同伴,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二楼。
卧室里,医护人员正在为宋其衍换药,“下次不要再乱动了,否则愈合会不好。”
梁一辰靠在床边,打趣:“美人在怀,怎么做得到坐怀不乱?”
宋其衍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他抬眸看向梁一辰。
“派人去送她了吗?”
“当然,你交代的事我怎么敢含糊……”
梁一辰正想吹嘘一番,卧室门就被人莽撞地推开。
“老大出事了……”
“什么事这么莽莽撞撞,规矩都去哪里了?”
梁一辰皱起眉头冷声训斥,随即他发现了不对劲,上下打量起那个下属。
“我说……我不是派你去送人了吗,怎么,上飞机了?”
“本来快要上了的,结果……那位小姐突然跑出了机场,还追着一辆奥迪车去了柏林最大的娱乐会所,她一直在门口徘徊,我觉得情况不对就回来汇报了!”
柏林最大的娱乐会所,不就是柏林最大的黑帮所在聚集地?
梁一辰脸色骤变,“你不会打电话吗?不好好看着人回来做什么?”
那下属杵在那里不知所措,也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然后,他的身侧闪过一道人影,打开门冲出去,而沙发上已经没了宋其衍人影。
“还不带上家伙跟过去!”
梁一辰想破口大骂,从抽屉里拿了枪就疾步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