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的睫毛扑闪,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秦远,我们私奔吧!”
“秦远,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会比他长得好看!”
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提着她的行李带她回家,她在路边指着一个男婴叫道。
她信誓旦旦的得意笑容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当年的那份纯真……
“三……”
歹徒老大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一双眼睛里是嗜血的兴奋,俗称为变态。
只是他的手刚挥下,楼房的大门就从外“哐当”一声翻倒在地上。
包括老大在内的歹徒都错愕地张大嘴,没明白过来地看着门口——
灰尘滚滚地飞扬在空气里,一阵又一阵的寒风从大开的门口呼呼刮进来。
靳子琦心跳一滞,蓦地抬头看向门口,只是还未等她的视线捕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一紧然后又是一松——
靳子琦和方晴云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下做自由落体运动。
密封的胶布遮掩了一声声惊慌的惊呼。
强劲的风刮在脸颊上,有些刺疼,靳子琦唇瓣惨白,咬着牙,死死抱着肚子。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能保住宝宝,能保住宝宝就好!
看到绳子断裂的瞬间,秦远脖间的青筋暴起,他蓦然冲向那个女人。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双脚也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眼角忽然瞄到了另一道急冲进来的身影。
时间似乎停滞在了那一刻,靳子琦紧紧地闭着双眼,护着肚子的青白双手捏得衣衫褶皱不已,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炼狱般的煎熬。
耳膜嗡嗡作响,冷汗浸湿了衣襟,死灰复燃是不是就是这种情况?
其衍来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靳子琦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沾着水汽,她不敢睁开眼,只是用手紧紧地抱住宋其衍的脖子,就像是飘荡在海里的浮萍找到了自己的港湾。
就像是一部反转剧,故事的最后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砰——”
方晴云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激起浓重的灰尘。
一声沉重的痛呼被胶布吞没,她的下腹传来阵阵剧痛,甚至能感受到有暖暖的血流从她的双腿之间溢出,染红了裙子,染红了地面。
凌乱的长发因为湿汗而贴在脸颊上,她姿势畸形地跪趴在地上,手臂因为脱臼而失去了知觉,但她还是仰起头,模糊的视线找寻着那个男人。
“以后每一天的清晨,我都想喝上你为我煮的牛奶,晴云,嫁给我好吗?”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晴云,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曾几何时的诺言在耳边清晰地响起,却也残忍地讽刺着眼前这一幕。
身体再痛却也及不上心爱的人在你胸口狠狠地捅进一刀。
方晴云倒在地上,下身被鲜血染红,她死死地盯着立在距离靳子琦不足一米远的秦远,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滚出,她却忍不住地想大笑。
“如果它的出生不过是你用来束缚我的工具,那趁现在,打掉它,它已经不可能有父亲,既然母亲也不能好好地爱护它,倒不如别来到这个世上。”
现在孩子真的掉了,是不是刚好合了他的心意?
她的母亲在前几天打电话给她,劝她回b城去——
“既然秦远都这样了,你又何必要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这些年,他对你的好根本及不上你对他的一半!”
哪里是及不上一半,根本是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可是不管他对她怎么绝情,她还是爱他,无法克制地爱他,只要他对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眼神说一句体贴的话,她就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
她用十年来换秦远的感动,到头来却连孩子都没保住。
她妈妈说她傻,她知道自己是傻,傻到直到这一刻还想为他开脱。
也许是他因为紧张,一不小心跑错了方向,所以才没接住她……
方晴云脸色惨白地凝视着秦远的背影,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小琦,有没有受伤?”
宋其衍撕下靳子琦嘴上的胶布和手上的绳子,就忙着检查她全身。
“疼不疼?手腕上都有淤青了,早知道就让邹向带点药膏上来!”
宋其衍像是捧着瓷娃娃,小心翼翼地护着大肚子的老婆,浑然忘了此刻自己也是身陷了匪窝,他的目中无人也博得了歹徒老大的深深不满。
而靳子琦,行动一恢复自然,就扑到旁边干呕起来。
身旁浓烈的血腥味让她犯起了一阵阵的恶心,但因为这一天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吐出来的只有胆汁和胃液。
宋其衍一面轻拍靳子琦的背,一面环顾了一番,却没有发现可以喝的水。当即,冲站在边上一愣一愣地看着他们夫妻的歹徒问道:“你们这没矿泉水吗?”
“矿泉水啊,有的,你等会儿,我帮你去拿。”
也许是为宋其衍那强势的气场震到,那歹徒傻呵呵地转身就要去拿水。
那老大看了直憋屈,朝那拿水的歹徒一声怒吼:“我操!到底谁是你大哥?老子都还没使唤你呢,你倒是临阵倒戈得快,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下一秒,宋其衍的脑袋抵上了枪口,“你谁啊,到这里来充大爷!”
宋其衍抬手握住了枪支,那歹徒一怔,连靳子琦也吓了一跳。
“其衍……”
宋其衍却将枪口朝边上微微挪了挪,镇定地开口:“你不是要十亿吗?”
“是你,宋总?”老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宋其衍微翘嘴角:“是呀,专程来给你送那十亿来的。”
岂料,宋其衍话音刚落,那老大却脸色大变,一把枪直指向秦远。
“妈的!老子不是说不允许报警、带其他人来吗?你竟然敢耍我!”
秦远拧起眉头,淡淡地申辩:“我确实没通知他一块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