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是一名老头,面容瘦削,银白的头发披散着,银白的胡子垂在胸前,加上一身白色长袍,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只见他闭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双手平放桌面,右手拿着一张麻将,大拇指在牌面上摩挲,似乎在感应这是张什么牌。换做其他时候,房间里突然多出一道人影,我说不定会惊呼出声,但自从踏足白玉巨树以后,各种诡异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层不出穷,多出一个人似乎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甚至冲他打了个招呼,“你好。”白袍老者缓缓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十来秒,左手指了指他对面:“坐!”也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我老老实实的走到太师椅前,将背包放在旁边,坐下,“老前辈贵姓。”白袍老者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再次闭上眼睛,仔细的摩挲着麻将牌,差不多一分多钟后,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口中轻声道:“九万。”说完,他将手中的麻将牌往桌上一翻,果然是一张九万,我连忙鼓掌:“老前辈真厉害。”心中却是鄙视不已,老子可是开过麻将馆的,如果打牌的时候你摸张牌都要一两分钟,人家早就掀桌子走人了。白袍老者似知道我在想什么,淡淡道:“你是不是想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没,没,我可没这么想。”我矢口否认。“只要你能摸出三张牌,我就算你过关。”白袍老者目光平静的看着我。“过关?什么意思?”我愕然。老头仍然不回答我的问题,冲着桌面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果你能摸出牌,我自然会解你心中疑惑。”顿时大喜,不就是摸麻将牌么?就算你这木头麻将跟我平时打的麻将材质不同,但雕刻的纹理大同小异,别说摸三张了,就算将整副麻将136张摸完,我也用不了几分钟。脸上却是露出为难,“你是前辈,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假装自己是新手,左手抓起一张麻将,牌面朝下,右手食指在下方摸来摸去。这是张两筒,实在是太好认了,但我仍然皱着眉头为难了好一会,正要说出答案,却感觉牌面发生了变化,牌面居然变成了一张‘万’字,惊愕之下,也顾不上装新手了,右手拿过牌,大拇指往牌面一搓。这是一张六万。对于新手来说,万字里面容易摸混淆的就是六万、七万跟九万,对此我颇有心得,六万上面那一点非常明显,七万的一横很容易辨认,九万的那一勾是主要特征,所以,我能确定这张牌是六万。白袍老者目光露出讥诮:“看不出,手法挺熟练嘛。”“跟你学的。”我讪讪笑着,正要说这是一张六万,大拇指居然又感觉到牌面发生了变化,讶然摸去,牌面竟然又变成了一张红中。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我将麻将牌翻了过来,映入我眼帘的赫然是一张两条。只要打过麻将的都会知道,两条是最好分辨的,中间一条直线从上而下。我居然将这张最好摸的牌摸错,甚至还以为是两筒,六万跟红中,这简直太离谱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吃惊的说道。“要不要继续摸?”白袍老者目光平静的看着我:“如果你放弃这个机会的话,那我们就开始实战,你得在九局牌中胡五局才能过关。”稍微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他是要跟我实战麻将,九局五胜才能过关,但见我对他的摸牌技术不以为然,恼怒之下便临时开出一个条件,只要能摸出三张牌便算我过关。这牌并不是那么好摸的,它居然还会变。不过,既然摸牌都这么麻烦,打牌肯定更加让人头疼。我连忙说道:“还是摸牌吧,只要摸出三张就算过关,对不对?”白袍老者点了点头:“那你继续。”我又拿起一张麻将牌,大拇指在牌面使劲的搓,这是一张九筒,我非常的肯定,但很快,牌面就变成了八条,再变成五万,三筒、东风、六条……短短几分钟,牌面竟然变了十多次。白袍老者也不催我,静静的坐在对面等我开牌。艹,这他吗的怎么摸?牌面随时都在变呢。我无比的郁闷,旋即心中一动,搞不好,这是看我反应的速度,如果我及时的将牌翻出,它应该来不及变换牌面。就在手中牌面变成三条的瞬间,我飞快的把牌往桌上一拍,大喝:“三条。”然而,桌上这张牌竟然是一张白板。我有些恼羞成怒:“这不可能。”“要不要继续?”白袍老者风轻云淡的说道。我猛挠头皮,心中早已将对面老头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艹的,我不是学过千术么?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当即讪讪笑道:“我肚子有些饿了,能不能你东西。”老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从背包中摸出一包巧克力,掰下一块递给老者,“吃点不?”老者摇头。我也不客气,一边呱唧呱唧的吃着,一边说道:“你这个麻将有些古怪,我先预习一遍,耽误点时间没所谓吧?”“只要你愿意,我等上十年八年都可以。”老者目光中再次露出讥诮:“就怕你挨不到那个时候。”十年八年?你不吃饭么?我胡思乱想着,手中却是不停,将牌一张张的过手。终于将136张麻将牌全部摸完,我笑着说道:“前辈,你确定只要摸出三张牌就算我过关么?”老者并不回答,似乎我这话很多余。我拿起一张麻将牌,摸了摸,口中大喝‘三万’,同时将牌往桌上一拍。桌面上的那张麻将牌果然是三万。老者眼中闪过讶然,指了指桌面上其他的牌:“继续。”我笑着又连摸了两张牌,一张七筒,一张五万,均是正确无误。不由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就算过关了哦。”老者深深的看了我好一会,这才说道:“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如果没有的话,我就送你去下一关了。”“有,有。”我连忙大声说道:“我要问的问题可多了。”“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老头竖起一根食指。艹,就一个问题,我要怎么问?寻思了好一会,我突然就笑了,“我想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来啊,你倒是回答我一个问题啊,听好了,我说的是一切,你要是不解释清楚都不算,嘿嘿。老者楞住,好一会才淡淡说道:“你还真狡猾啊,好吧,我告诉你。”跟我猜的没错,这里确实是外星文明的基地。一万年以前,外星文明抵达地球,当时飞船确实出了事,无法再进行星际航行,当然,以外星文明的科技程度,修复这故障并不难,但在修复飞船的时候出了点状况。飞船上有两个外星文明,其中一个外星文明想要留在地球上发展,又担心另一个文明不同意,索性偷袭欲将其置于死地,但并没有成功只是将其重伤,心慌之下,它拿走了飞船动力舱中最为重要的一个能量方块,藏匿于临海市附近。当然,它就是天帝。我之前所看到的轮回门以及飞船,只不过是天帝用偷走的能量方块模拟出飞创的场景罢了,这株白玉巨树才是真正的飞船。留在飞船中的另一个外星文明自称天后,它一直在长白山地底修复飞船,但因为没有关键的能量方块,所以修复异常艰难,至于那些白雾以及山风,就是在修飞船的时候所排出的废物,如同汽车的尾气。天后的伤势一直无法愈合,它屡次外出找天帝同归于尽,但狡猾的天帝根本就不露面,企图等天后死以后再回飞船。寻找无果后,天后返回基地,在其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内,设置了众多的机关阻止天帝返回飞船。老者孙百成就是天后找的机关看守人,其身体已被天后毁灭,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抹意识。因为天后在追杀天帝期间曾经跟人类打过一段时间的麻将,觉得麻将玄奥无比,回来后便将大部分机关改造得跟麻将有关。听孙百成说完,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劲,他所说的原因虽然有些牵强,但也并不是没可能。“我的那两个同伴呢?”我问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孙百成笑了笑,“我可以不用回答,不过,作为交换,你要是告诉我怎么摸出这些麻将牌的,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刚吃东西的时候,在麻将牌背面做了记号。”我笑着拿起一张麻将牌,指着背面上面微不可察的一道巧克力痕迹,“这张牌是九条。”说完,将麻将牌一翻,果然是九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孙百成很郁闷,没好气的说道:“希望你下一关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我的那两个同伴呢?”“不知道。”孙百成干净利落的说。“这就是你的回答?”我怒道。“不知道也是回答。”我心中大骂,但最终只能是无奈的说:“要怎样才能去下一关?”“你刚才是怎么触发的,接着往下触发就行。”孙百成指了指书架方向,然后,他的身体快速变淡,两三秒后,消失在我面前。刚才?我就触碰了一下那株竹子盆栽啊。走到书架前,我观察竹子盆栽,原本的八片青翠的竹叶,其中我触碰的那一片竟已变黄,心道,这应该表示该关已过。正要去触碰下一片竹叶,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回到太师椅旁将背包背起,这才回来伸出手指探向青翠的竹叶。柔和的白光闪过,下一秒,我仍然站在这厢房中,中间方桌上仍然摆着麻将,那具女尸仍然躺在地上,太师椅上有一道人影逐渐浮现,银白头发披散,银白长须垂胸,一身白袍,正是孙百成。“咦,怎么又是这一关?”我下意识的去触另一片竹叶,但这片竹叶并没有反应,惊讶之下,转而去触碰其他的竹叶,也是毫无反应。“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触发下一关。”孙百成冷笑道。“呵呵,孙老前辈,这一关又是你监考么?”我笑着走回去,放下背包坐在了他对面。孙百成根本不理会我的讨好,冷冷道:“这一关很简单,两人实战,我听牌以后,你只要猜我听什么牌,就算你过关。”虽然有些难度,但对于麻将高手来说,根据对方打出的牌猜出对方听什么牌还真不是难事,不过,既然考核的内容是这样,孙百成肯定会将一些无关的牌留到最后才打,这样一来,要猜中的难度自然大大的增加。先试试吧。两人洗牌、码牌、拿牌,孙百成的庄,他打出一张东风以后将牌一扣,“我听牌了,你猜我听什么?”艹,这叫我怎么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