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之前我已看好地形,窗户外面是下水管,沿着下水管飞快往下,距离地面还有三米左右的时候,脚尖一蹬,往前飞跃落在草地。抬头一看,徐佩茹的胸口插着把手术刀,鲜血染红了蓝白相间的病人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的卷发女子蜷缩在长椅角落发出凄厉的尖叫,而那名戴着口罩的男医生正朝外头逃离。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我朝男医生追去。男医生回头望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突然转向,朝旁边一名已经被吓呆的护士冲过去,很明显,他要劫持护士做人质。我奋力将石头砸去,正中他背,蓬的一声,他跄踉着往前两步后倒在地上,等到他再爬起来的时候,我已冲到他背后,一脚踢在他腿弯,将其踹翻。医院的两名保安手持胶棒飞奔而至,其中一人帮我按住,另一人见该男子还在挣扎,照着其脑袋就是一棍,该男子顿时头破血流,停止挣扎。我起身跑回长椅前,抱起徐佩茹,冲着吓懵的护士大吼:“快救人!”护士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我直冲急诊室。徐佩茹胸口中刀,而且中刀的位置正好是在心脏位置,我估计她凶多吉少。然而,手术室的门头的灯很快就灭了,护士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上前一问,得知徐佩茹有做过隆胸手术,胸部有硅胶,这一刀并没有刺进心脏,有惊无险。我跟温婉相视愕然,好一会,温婉笑道:“上次米俪差点中了萧十七的暗算,也是垫了硅胶才躲过一劫,看来,硅胶能救命呢。”闻言,我目光下意识的扫过温婉胸口,温婉顿时大囧,怒道:“你看什么看。”连忙扯开话题:“也不知道我妹妹怎么样了。”萧十七就是我妹妹郭轻云,自从她上次深夜来我家跟我相认以后,再也没有她的音讯,后来听说她在梧桐山断了一条胳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当时的华哥对她似有所警觉,派出萧三来顶替她,但被我识破……一时间,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温婉知道我在想什么,安慰道:“轻云从小在那种环境长大,自保绝对没问题,萧先生已死,十八萧卫也是名存实亡,不会再有人控制她了。”一想也是,十八萧卫死的死,抓的抓,剩下的不足以成气候,郭轻云应该不会有事。再次扯开话题:“徐佩茹差点被刺死,那就说明她并没有被天帝附身,又或者天帝的意识还没有苏醒,她为什么又是找人杀我,又是找人关押我呢?”回到徐佩茹病房门口,门口围了许多人,我看到钟南山带着两名警察,另外还有医生护士以及几名官态威严的男子。徐佩茹的老公,龙岗区交通局局长罗三和就在其中,就算是老婆被刺杀,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愤慨,问明事情经过后便带人离去。不过,临走前他对警察说的那句话却是杀机毕露:“行凶者会不会被判死刑?幕后指使者又是谁?我相信警方会给我出满意的答复。”就差明说了,这个行凶者一定要死,你们警方要不这么做,我就跟你们没完。钟南山看到我,劈头就问:“凶手呢?”“保安没交给你们警方?”我楞住,心中隐约觉得不妙。“艹,根本就没这回事!”钟南山骂了一句,伸手叫来一个护士,“你带我去医院的保安监控室。”跟钟南山走到保安监控室,调出监控,只见那两名保安扭送着男医生在医院转了两个圈后,竟然从后门离开。“这两人我根本就没见过。”当值保安指着屏幕上的保安大声说道。我跟钟南山对视一眼,眼中全是郁闷,显然,这两个保安跟凶手是同伙,见我将其同伙制住,马上赶过来将人带走,难怪他们出现得那么及时。“我去查各路口的监控。”钟南山匆匆告辞。我跟温婉回到病房,罗局长留了一名女秘书照顾徐佩茹,拦住门口不让我们进去,又不好动粗,温婉只得打了一个电话,片刻后,女秘书手机响起,接了电话后,讪讪的退到一旁。徐佩茹伤势并不严重,见到我表情古怪,似感激又似害怕,我也懒得废话,开门见山的问:“你找来关押我的那两个人,已经被警察抓走,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闻言,徐佩茹面色苍白,好一会才吃吃的说道,“事已至此,我就都跟你说了吧。”徐佩茹出身贫寒,虽然跟着罗局长逐渐富贵,但潜意识中对钱却是非常看重,在闺蜜的介绍下进圣罗会所打了几次牌,结果前后被人赢了好几万,心中不甘,便要罗局长司机联系了个老千拜师,想把钱赢回来。在高科技道具的帮助下,她不但很快扳本而且还赢了许多,但她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肆无忌惮的出千,直到遇到了我,那天我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竟然将她的高科技给破了。“我怎么就破你的千术了?”我忍不住问道。徐佩茹解释道:“在打麻将之前我会在手上涂一层非常薄的金属液,抓到牌后,我只需通过特殊的方式在牌面进行摩擦,短时间内麻将牌就会覆盖上一层新的牌面,从而变成另外一张牌。”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广东麻将最大的特点就是胡牌只能自摸,胡牌速度不会很快。而徐佩茹听牌以后可以任意变牌,基本上就是稳赢不输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还得用透视眼镜来配合,她所戴的金丝眼镜有两副,一副正常,另一副则是透视眼镜,用来偷看别人手中的牌以及牌墩中剩余的牌张。打个比方,徐佩茹手中牌型是5678万,听牌58万,如果她变出来一张8万自摸,但别人家里正好有3张8万,那就会出现5张8万,别人想不发现她出千都难,通过透视眼镜查看牌墩中还没有出来的牌5万,再变出该牌面。如此胡牌后,绝对没人去翻牌墩中剩余的牌都有些啥。改变的牌面在十秒后就会变成原形,不过,有十秒的时间已经足够,大伙看清后将牌往中间麻将洗牌池里一推,前后也就是四五秒的事,谁都不会看出异常。至于我能破解她的千术,那是因为我跟她手掌接触以后,她手上的金属液突然就短路失灵,无法使用。并且,接下来的几天,只要我在会所,她的金属液就无法起作用,对此,她师父解释,某些人体质特殊,一旦跟金属液接触,就能形成感应。而金属液的成本是一次性的,无法更换,要想继续出千,除非我不在圣罗兰会所。徐佩茹想着再赢半个月就收手,故出此下策。我跟温婉相视苦笑,搞了半天,徐佩茹不想我去会所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么说来,找孙燕杀我的人也不是你咯?”“我又没疯,买凶杀人这种事可不会去做。”徐佩茹惊讶的说道:“神雕侠侣夫妇是我师父找的人,我都再三交代不能惹出大事。”我一阵头疼,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收买孙燕来杀我?不过,徐佩茹的嫌疑应该可以排除了,我正准备告辞,起身之前随口问道:“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怎么有人要杀你。”徐佩茹眉头大皱:“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得罪什么人?”但她似乎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恨恨说道:“如果有,那肯定就是她了。”“谁?”“会所的领班白洁。”白洁,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我正寻思白洁是谁,温婉却是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我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白洁,嘿嘿,我记得的原来是那个白洁,咦,温婉知道的还挺多嘛。“前段时间,会所不是出了件怪事么?当天会所所有的女性都是身体出现异常。”徐佩茹接着说道:“而这里面,就只有两个服务员跟我反应强烈,当时,白领班正带我进门,那俩服务员站在门口迎宾,突然出事,我们四个人都倒在地上,摔成一堆,起来的时候,姓白的居然先去扶服务员,最后才扶我,我自然要跟经理投诉,后来听说她被开除了。”我心中暗骂,艹,人家凭什么要先扶你,服务员就不是人了?但口中也没说出来,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问道:“你刚才说,出事的时候,你们四个人摔成一团。”“是啊。”徐佩茹回忆道:“对了,当时白洁的身体颤抖得特别厉害。”我愕然,莫非这个白洁才是被天帝意识附身的人?出医院后,温婉说有事先回公司。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问起白洁,胖子也不是很清楚会所内务,问了旁边的小弟才告诉我:“没错,她已经被开除了。”“你有她的联系方式,或者联系地址没?”“怎么,你也想成为小说男主角?”胖子嘿嘿淫笑,他也是看过白洁系列的。“不开玩笑。”我没好气的回答。“待会发信息给你。”片刻后,微信便收到了一张照片,是白洁入职的简历,上面不仅有电话地址,还有照片等信息。我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转而看地址,罗湖区布心花园3栋一单元302房。布心花园距离医院并不远,打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小区年头很老,楼房都是那种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一排六层楼的房子,中间有花圃隔开,严谨大气。找到房间,敲门半天都没有回应,再打电话,房间里面却是传来手机铃声,很显然,白洁出门没有带手机,又或者忘记带了。对面的301门开,一名老大爷探出头来,告诉我白洁一般晚上8点以后才到家。道过谢,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6点,在楼下找餐馆吃了点东西,转而买了份报纸,坐在花圃中间的凉亭石凳上看新闻,暗中留意出入该单元的人。八点的时候,天色已黑,凉亭的灯下有蚊虫飞来飞去,我咒骂了几句,抬头望去,却发现302不知什么时候已亮起了灯。咦,我刚才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去啊。连忙拿起手机拨打白洁的号码,那边仍然无人接听,但房间的窗帘上却是透出了一道人影,有根绳子从上面垂下来,人影的头往绳子凑过去,看起来,竟似准备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