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杏儿真性情的提问,让张管事觉得有点跳脱,甚至眼睛里都不免露出了一丝鄙夷。
一个小农女,有了点才能就不知天高地厚,刚到都城就想着能在这里买院子了?呵呵。
“怎么,楚管事要在长都买宅院?”问的语气里都掩不住有点取笑。
楚杏儿知道,在张管事眼里,她这问题不切实际,还有点傻。不过她选择原谅他,不与他一般见识,毕竟,他又不知道她来之前可是赚了一大笔,是个“土财主”,嘻嘻。
“啊我就是想找个奋斗目标。”低调低调。
张管事“哦”了一声,“这样的,类似这样好地段的大院子,起码要三千两。”
楚杏儿沉默,知道贵,没想到贵这么多,差别太大了。
张管事看她发白的脸色,又故意安慰道:“不过小一些的,地段差点的,运气好一千两也是能买到的。以楚管事的月例,两三个月就能买了。”
最后这一句,怎么听着有点酸?
看来纪先生给她这一个月五百两的月钱,是戳了别人的痛处。
这个也好理解,人家张管事是老职员,她一来就这么高的工钱,心里不服也是有的。
“张管事说笑了,我这两三个月也是要吃饭的呀,城里花销这么大,半年也存不了一千两。”
刚来不要树敌,还是谦虚点好。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里面,看到了一排两层小楼。
张管事给她介绍,“纪先生嘱咐我,一定要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这楼下住的都是书斋里的伙计,楚管事就住二楼吧。”
“等一下,张管事,你说一楼住的都是伙计?”
张管事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笑道:“是啊,这后院本来就是书斋的配套居所,也不可能整个院子都给楚管事一人住吧。”
这话说的!
“张管事,我初来长都,人生地不熟的,有劳你和纪先生关照了。只是,我一个姑娘家,一院子的男子,有所不便。”
张管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确实也是,只是之前没想到会招到一个姑娘,所以就疏忽了。”
楚杏儿心里不悦,古代最重男女有别,怎么会疏忽了?她看,这张管事对她心存不满,故意的吧。
虽然说楼层不同,而且都有门锁,但她早就不习惯住这种大宿舍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劳烦张管事了,我自行找住处吧。”
“这……我不好跟纪先生交待呀。”
“我会跟他说的。”
谁挣钱不是为了过的舒服一点,既然纪先生给她开了高工钱,她就应该对自己好点,有个单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返回书斋后,楚杏儿就随张管事上了三楼的帐本室,也就是她的办公室。
这房间很大,占了半边楼层,里面的货架上都堆着厚厚的帐本,看的人头大。但是为了更清晰书斋的帐务出入,更熟悉业务,她决定从头核查。
按理来说,这种堆下来的帐目,一般人要对帐,起码也要五六十天的,但是楚杏儿不是普通人,她不但有现代化的计算方式,还有穿越后附带的一目十行和过目不忘的超能力!
就仿佛在心里有一个计算机,甚至现在一拿起帐本她才发现,她可以在心里像电脑一样,列出来的长长的算式可以瞬间计算出来,这就更加大大加快了速度。
于是,她往这帐房里一坐,就成了一个工具人……
看着看着,她还有点叹息,你说,在都城里最高级的书斋里,帐目都这么不够系统,计算和统计方式都很落后,看来这里的数学行业还需要更多的进步呀!
所以,她更要尽心尽责,一定做好自己这份工作,对得起自己的薪资。
她这人敬业,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不知不觉,她从早上一直就计算到了天黑,竟然也没有人上来提醒她吃饭,好像是忘了她这号人似的。
“啊,好累。”合上一本帐目,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楚杏儿懒洋洋的伸了伸手臂,方觉得是腰酸背痛,连脖子都硬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有些匆忙,她抬起头,刚好就看到纪先生走了进来。
“哦,纪先生。”
“楚管事!真是抱歉啊,你今天第一天上工,我本来是要亲自招待一下的,但是,突然有事情缠身,直到现在才赶回来,刚听说你一天都在这帐务室,午饭都没人叫你,这些人太过分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纪先生一进来就一大堆致歉的话,真的是很过意不去的样子。
楚杏儿笑了笑,道:“不关大伙儿的事,是我自己做不完事情,心里不踏实,我头一天来,大伙儿可能还不习惯。”
“楚管事真是善解人意啊。”纪先生神情放松了些,又道,“对了,还有件事很抱歉,我刚问过张管事,后院的住宿环境确实与你不便,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这三楼右边有间空房,我让人给你收拾出来。”
楚杏儿一听,这可太好了,找合适的住处不是一天两天的,在书斋能暂时有个落脚地,工作起来也方便。
“如此,就谢过纪先生体恤了。”
纪先生望着楚杏儿面露欣赏,小姑娘小小年纪,又出身寒门,却能知书达理,实属难得。
“应该的应该的。对了,你饿了吧,我现在就带你去用饭,一定好好招待。”
“使不得啊,纪先生,我受你雇用,获取工钱,做事是理所应当的,纪先生不必这么客气。”
纪先生顿了顿,“哦……其实我是想,还要请教你如何解得那么三题。”
楚杏儿笑道:“纪先生不用着急,待我明日,将手上的帐目全部查清了,记录完整后,再与纪先生探讨。”
纪先生一听,顿时愣住,“你说什么?明日……你能把帐目查清?记录完整?”
纪先生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这小丫头聪明,但也不至于真是天才吧。
“应该,还需要明天一天吧。”楚杏儿侧头算了算。
“这……这怎么可能呢?”纪先生一边情不自禁的呢喃着,一边疑惑的拿起桌面上堆的帐册翻看,越看,他的脸色越涨红,眼睛瞪的越大。
“这……太匪夷所思了!简直是闻所未闻,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