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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连番试探,严刑逼供

    下了早朝,容惊澜正要出宫,一个小公公来传话,说陛下传召。
    陛下不在御书房,在御书房东侧的小花苑。他远远地看见陛下站在杏黄薄纱飘扬的亭中,看着亭外争奇斗艳的春花。
    桃花含情,海棠娇艳,杏花清妍,各有姿色,占尽春风,将花苑装扮得花团锦簇。
    “陛下传召臣,不知有何要事?”他躬身问道。
    “最近你可有去过别馆?”墨君狂负手而立。
    “没有去过。”容惊澜心思一转,莫非陛下发现了什么?
    “朕总觉得……意浓怪怪的……”
    “陛下何出此言?皇贵妃发生了什么事?”
    “意浓很好,只是朕觉得……”墨君狂转过身,坐在石凳上。
    宋云斟了两杯茶,墨君狂摆手示意容惊澜坐,对宋云道:“去看看金钗是否已进宫。”
    宋云刚出小亭,金钗便来了,屈身行礼。
    墨君狂啜了一口热茶,沉声问道:“近来意浓可有什么不同?或是不同寻常之处?”
    金钗低眉道:“回陛下,皇贵妃与往常一样,并无不同寻常之处。”
    他的语声略略冷沉,“当真没有?”
    她心中一跳,沉着应答,“奴婢没有发现,皇贵妃还是那样,有时去邀月楼,不过这五六日没有去。”
    “往后密切注意意浓,若有发现,立即回报。”
    “奴婢遵命。”
    金钗退出小亭,出宫回别馆。
    春日融融,春光明媚,春风袅袅拂来,送来浓郁的芬芳,熏得人欲醉,广袂亦拢了一袖暗香。
    容惊澜冷静地问:“陛下觉得皇贵妃有何不同?”
    最大的不同,自然是意浓的身材。以墨君狂对她的身躯的熟悉,她身上多出一粒细微的黑痣,或是有一点点不一样,他都会发现。
    那日,看了她那一舞,当时他打消了疑虑,不过回宫后,他又觉得会跳那支舞并不稀奇。万寿宴有不少宫娥、舞伎在,有人用心地记住那支舞,加以揣摩苦练也不无可能。
    他眉峰微拧,“朕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她的言行举止和以往不太一样,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容惊澜大感惊奇,“这倒奇了。敢问陛下,皇贵妃的容貌是否……”
    “容貌未变,一模一样。”墨君狂有些苦恼,“朕觉得,明明是意浓,却又不像意浓。”
    “陛下不如试探试探。”
    “朕试探过了,意浓在万寿节那晚献舞,她又跳了一次,朕没有瞧出破绽。”
    容惊澜面色凝重,“陛下可再试探试探,对了,皇贵妃不是教陛下如何吃火锅吗?不如就以火锅试探。”
    墨君狂点头,“明日酉时朕出宫,你也去别馆。如若你的感觉与朕一致,那么,意浓便有问题。”
    容惊澜应了,心中充满了疑问。
    据报,水意浓仍在别馆,他以为她还没离开金陵。虽然他把抄录的《神兵谱》给她,然而,他断定她逃不掉,因为陛下绝不会放她生路。
    方才陛下这么说,倒让他惊奇不已,想一探究竟。
    第二日,容惊澜故意提前出门,抵达温泉别馆,酉时还未至。
    他并没有去找水意浓,而是先去找阿紫。
    金钗近身服侍她,阿紫和小月就近不了她的身,打扫寝房、后苑的时候才能见到她。
    “近几日,意浓没有去邀月楼?”他淡然问道。
    “没有。”阿紫回道,“大人为何这么问?”
    “每日你都见到她吗?”
    “每日都见到。”
    容惊澜看一眼四周,眼见无人,又问:“你是否觉得这几日她与以往不太一样?”
    阿紫歪着头,蹙眉沉思,“没什么不一样……皇贵妃还是和以往一样……对了,奴婢记得,皇贵妃以往从不抚琴,这几日倒是每日都在黄昏时分抚琴。若是风大,皇贵妃就在房中抚琴,若是风小,便在庭苑。而且,为什么皇贵妃总是弹同一支曲子呢?那曲子很悲伤、很凄凉,让人听了想落泪。”
    在邀月楼,他听她弹过琵琶,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抚琴。这几日,每日同一时辰,她必抚琴,这不是很奇怪吗?
    “还有什么不一样?”容惊澜心中有数了。
    “奴婢想想。”她努力地想了想,“这几日,皇贵妃心情不佳,好像有什么烦心事,总是呆呆地望天,或是呆呆地看花,许久都不动一下。”
    “以往她不会这样吗?”
    “不会。”阿紫肯定道,“以往皇贵妃也有烦心的时候,却从未望天、看花那么久都不动一下。”
    “若你再想起什么,就来告诉我。”他眼的睫轻轻一眨。
    “是,大人。”她应了,担忧道,“皇贵妃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去吧。”
    容惊澜前往水意浓所住的后苑,听见淙淙如水流淌的琴音。
    前奏过后,便是凄伤刻骨、绝望入骨的音调,仿佛欲断未断的琴音诉说着她万念俱灰的心思。
    他站在圆洞门前一丈处,聆听这如泣如诉的琴音,直让人寸寸柔肠碎。
    后面有脚步声,他转过身,看见陛下和宋云走过来,屈身一礼,没有说话。
    墨君狂点头示意,与他一起聆听这支哀怨而缠绵、浸透了悲痛的琴曲。
    余音袅袅,他们才迈步前行,来到后苑。
    行礼后,盼盼让金钗去备膳。
    墨君狂示意金钗停步,笑道:“意浓,今日晚膳,不如和上次一样吧。”
    “上次?”她来不及掩饰眼中的迷惑。
    “皇贵妃不记得了吗?”容惊澜装得还真像,笑道,“上次也是臣与陛下、皇贵妃三人一起用膳,那独特的风味,臣至今念念不忘,今日便随陛下来蹭饭了。”
    “金钗,那便去备膳吧。”她吩咐道。
    “是。”金钗去了,知道他们说的是火锅。
    墨君狂和容惊澜对视一眼,好似在说,方才她露出狐狸尾巴了,她根本不知他们说的是火锅。
    墨君狂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意浓,为何你总是奏这支曲子?这曲子悲伤、凄美,是你所作?”
    盼盼柔声回道:“陛下见笑了。近来也不知怎么回事,独爱凄美的曲子,闲来无事,便作了这支曲子。”
    容惊澜笑道:“相较之下,臣独喜那支曲风奔放、曲词独特的曲子。陛下还记得吗?臣与陛下、晋王三人第一次去邀月楼,见识了皇贵妃编的舞,更见识了皇贵妃非凡的才情,那支曲子还让陛下龙颜大怒呢。”
    “记得。”墨君狂失笑,“朕登基十年,那还是第一次被人冷嘲热讽、辱骂,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当面挑衅。”
    “皇贵妃,那曲子叫什么?臣不记得了。”容惊澜凝眉含笑,笑得有些过了,不是平时淡定的模样了。
    “那曲子对陛下冷嘲热讽,多有不敬,不提也罢。”她轻然一笑,虚言应付,心知肚明,墨皇和容惊澜一起来,是试探自己。
    “陛下,臣记得皇贵妃最喜桃花酥和水晶糕,臣让下人备了,稍后陛下也尝尝臣府里的厨艺。”容惊澜笑道。
    盼盼没有回应,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回应。
    墨君狂爽朗地笑,“既是意浓最喜欢的,朕理应尝尝。如若宫里头的御膳比不上你府里的,朕让御膳宫人去右相府拜师。”
    容惊澜忽然想起一事,道:“陛下,臣出门时收到一封密函,事关连环凶杀案。晚膳尚未备好,不如陛下先移驾书房,臣禀奏密函一事。”
    墨君狂面色微沉,对她道:“意浓,朕先去书房,稍后一起用膳。”
    她微笑颔首,目送他们离去。
    他们已经发现了破绽,但是,她不能逃走,还要坚持下去。因为,这张脸,他们看不出破绽。
    书房里,容惊澜关上门。
    墨君狂坐下来,袍角一展,直接问:“你也觉得她不是意浓?”
    容惊澜回道:“皇贵妃的言行举止的确与之前有所不同,较为温婉。陛下与臣多次试探,她已经露出破绽,她也知道自己有破绽。”
    “其一,她显然不知你说的火锅;其二,她不知道那支曲子。她尚算机敏,用巧言掩饰破绽。”
    “陛下所言极是。臣最后说,皇贵妃最喜欢桃花酥和水晶糕,其实,臣根本不知她是否喜欢桃花酥和水晶糕。她不予反驳,显然是不知,也不知如何回应,便索性不出声。”
    “再三验证,她不是意浓。”墨君狂眼中的黑瞳微微收缩,“可是,她为何与意浓长得一模一样?天底下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世间无奇不有,臣也不知为何。”容惊澜亦迷惑。
    其实,他早已知道,水意浓早晚会走,却没料到,别馆会多出一个容貌一模一样的水意浓。
    究竟是什么人冒充水意浓?有什么阴谋?她不怕死吗?这件事是否与水意浓有关?
    一连串的疑问充塞心间,他寻不到答案。
    他见陛下眸色阴鸷,问:“陛下有何打算?”
    “倘若她真的是冒充的,朕绝不手软!”墨君狂想起前不久意浓双耳失聪时也变了个人,于是道,“前段时间,意浓不是双耳失聪吗?意浓寻死,宫人陪她在御花园散心,她趁宫人不注意,投湖自尽。皇弟救她上来后,她变了一个人,不仅畏惧朕,还忘记了很多事。”
    “竟有这样的事?”容惊澜更觉得震惊,“后来呢?”
    “短短两三日,朕熟悉的意浓又回来了,因此朕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陛下觉得,此次和上次一样,皇贵妃不再是陛下熟悉的皇贵妃。”
    “两次情形差不多,却有一点不同。”墨君狂回忆起上次的情形,剑眉紧拧,“朕觉得,此次她不仅变了一个人,而且身上也有不同,仅仅是那张脸一模一样。”
    容惊澜愁眉不展,“当真古怪。今日还要试探吗?”
    墨君狂站起身,眸色冷沉,“不必,稍后用膳随意便可。”
    这夜,墨君狂没有留宿在别馆。
    他和容惊澜确定,别馆里的水意浓不再是以往的水意浓,至于是有人冒充,或是什么不可知的情形,有待进一步查证。
    容惊澜约她在邀月楼芙蓉厅见面,她去了,让楼里的人绊住金钗,她顺利来到芙蓉厅。
    盼盼约略猜到他约自己前来的目的,好整以暇地问:“大人有何指教?”
    “若你不是水意浓,便早些远离金陵,否则后悔莫及。”他义正词严地说道。
    “大人这么做,不怕陛下知道么?”她浅浅地笑,“不怕陛下疑心吗?”
    “陛下不会知道。”他云淡风清地说道,语气却笃定得很。
    “过于自信,便是狂妄。”
    “陛下不会怜香惜玉,你趁早抽身离去。我言尽于此,悉随尊便。”
    她莞尔道:“谢大人警示。大人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不想知道我的脸为何与水意浓一模一样吗?”
    容惊澜悠然饮茶,问:“我只想知道,意浓是否知道你假扮她?”
    盼盼冷凉地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就是我的命。”她凄伤的嗓音饱含无奈,“你以为我不想走吗?你以为我想死吗?你以为我不知陛下的手段吗?”
    他明白了,人总有很多无奈,总有很多“必须”做的事。他淡淡道:“你好自为之,请便。”
    她离开了芙蓉厅,挺直身板,软骨铮铮。
    清泪滑落,心中哀痛。
    回到别馆,她看见了宫人,预料到性命之危即将到来。
    墨君狂在厅堂等她,她缓缓走近他,宛如走进死亡之谷,抱着必死之念。
    主人,这一生,我为你而死;下一世,你会不会喜欢我?
    他盯着她,目光如冰如火,眼中蕴藏着可怕而暴烈的危险。
    这两日,他广派人手在城中秘密寻人,虽然早已断定意浓已离开金陵,但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她只是躲起来……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他死心了……意浓真的走了,无声无息地走了……她何时走的,他竟然不知……她走得如此彻底,不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就连血玉雕镂鸳鸯扣也不带走……
    意浓,你竟如此狠心!
    意浓,你太伤朕的心!
    意浓,朕一定找到你!
    悲痛之后,便是恨!无穷无尽的恨!灭天灭地的恨!
    眼前的女子,拥有一张与意浓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就是这张脸,就是如她这样低眉顺眼的表情,让他厌憎。
    墨君狂陡然扼住她的咽喉,一字字从齿缝挤出来,饱含恨意,“意浓在哪里?”
    盼盼被迫扬起小脸,冷冷地凝视他。
    他盯着她,眼中戾气浮动。她如此神色,倒与意浓一模一样。
    “说!意浓在哪里?”他厉声质问,加大手劲,似要将她细细的脖子扼断。
    “我不就在陛下面前么?”声音嘶哑,好似从极小的缝隙挤出来。
    “你不是意浓!”墨君狂的印堂刻着两道浅痕,目眦欲裂,“再不说,朕就捏死你!”
    盼盼的唇角滑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缓缓闭眼,赴死的表情宁静安详,没有任何痛苦。
    实则,气息被扼住,喘不过气,难受死了。她觉得周遭的一切分外静谧,感觉到死亡的召唤,感觉到这一刻的绝望与留恋……这只手的力道越来越大,好似一张网,笼罩了她,她的世界暗黑如夜。
    墨君狂终究松手,她还不能死,还要从她嘴里得知意浓的下落,就先饶她一命。再者,万一她真的是意浓呢?
    她睁眼,一边咳嗽一边冷笑。
    “是不是意浓找你当替身?为什么你与意浓长得一模一样?”他复又逼问,戾气笼罩了眉宇。
    “陛下说什么,我听不懂。”盼盼淡然而语,语声微弱,“我就是我,不是替身。”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恼怒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无话可说。”她清冷回应。
    怒火烧了他的冷静,他怒不可揭,对站在厅堂外的宋云喊道:“用刑!”
    宋云领旨,吩咐在外面候着的宫人进厅堂,等陛下一声令下,便大刑伺候。
    墨君狂狠厉道:“你喜欢抚琴,朕就夹断你十指!宋云,用刑!直到她说为止!”
    宋云应了,示意两个小公公行事。
    盼盼看见那刑具,心想今日必定逃不过这一劫,双手十指只怕要废了。
    小公公拿起她两只手,用刑具夹住她的十指。一切准备就绪,她竭力压下惧意,坦然面对。
    其实,她完全可以承认是替身,可是,主人千叮万嘱,水意浓逃走十日后,她才能说。眼下,她只能咬紧牙关忍受这十指被夹、连心之痛。
    她早已看出,主人眼中只有水意浓,完全没有自己。然而,主人吩咐她代替水意浓取悦墨皇,她不愿取悦另一个男子,却也没有拒绝,因为,主人吩咐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无二话。
    这一刻,她只觉悲伤。
    宋云看看陛下,见他没有兀自饮茶,便示意两个小公公用刑。
    顷刻间,剧痛袭来,食指好像断了……盼盼咬唇强忍,可是,剧痛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十指不再是自己的了……她受不住剧痛的折磨,惨叫出声,泪珠滚落脸庞,从尖尖的下颌掉落……
    宋云有些不忍,望向陛下,看看陛下是否起了恻隐之心。
    墨君狂面无表情地看她受刑,眸光冰寒,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十指又红又肿,鲜血渗出,惨不忍睹。她耷拉着头,面无血色,美眸无神,眼睫微颤,好似被十指之痛折磨得只剩半条命。
    “陛下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莫隐瞒,否则你这十指就废了。”宋云劝道,“快快回答陛下。”
    “无话可说。”盼盼的嗓音低哑而微弱,额头渗出汗珠。
    宋云也无奈了,示意两个小公公继续用刑。
    一声声惨烈的叫声,揪着人的心,他不忍心再看,转过身,轻轻叹气。
    墨君狂听到了渐趋低弱的惨叫,无动于衷,目光寒如冻冰。
    忽然,盼盼双眸一闭,晕了。
    宋云禀奏,“她晕了,陛下,不如晚些时候再审。”
    墨君狂冷酷道:“宋云,不如你代她受刑。”
    宋云“哎哟”一声,“这可使不得,奴才还要伺候陛下。”然后对小公公道,“去拿水,泼醒她。”
    不多时,小公公取来冷水,泼在盼盼脸上。
    冷水袭面,她猛地惊醒,寒气钻进身躯,冷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冷水从脖子滑进去,冰得肌肤收缩起来,心也揪紧,瑟瑟发抖。这不要紧,无法忍受的是十指辣辣的巨痛。
    宋云再次问她,她仍然嘴硬。
    “既是如此,那便打断她的双腿,再也跳不了舞。”墨君狂剑眉绞拧,“宋云,最后一次劝劝。”
    “皇贵妃去了哪里,你说了就能保住一双腿,陛下不会为难你。”宋云苦口婆心地劝,“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皇贵妃?我不就是吗?”盼盼冷冷地讥笑。
    “打!”墨君狂冰寒的怒火在眼中跳跃。
    她趴在地上,做好了准备迎接那惨无人道的杖打,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为主人办事,为主人受苦,甚至为主人死,是她应该做的,是她心甘情愿付出的,她不能怨怪主人。
    两个小公公手持粗棍仗打她的腿,每打一次,便是一次伤筋动骨,便是一次生死劫难。
    咬唇忍着……剧痛袭身……钻心的痛……渐渐麻木……黑暗如网,慢慢笼罩下来,她再次昏厥,不省人事。
    墨君狂寒声下令:“拖到厢房,找个大夫给她治病。”
    那间寝房是他和意浓的寝房,只有意浓才能住,任何人也不能鸠占鹊巢。
    盼盼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厢房。由于双腿伤势严重,她只能趴着,小月服侍她服药,还要给她的伤处涂抹伤药。
    小月听阿紫说,这个皇贵妃根本不是皇贵妃,是冒充的,不必服侍她。小月见她被陛下打成这样,不好好用药,就会一命呜呼,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自告奋勇来照顾她。
    大夫来了一趟,看了看她的伤势,说十指还有可能复原,但双腿的伤势太重,伤愈后,将会行走无力,跳舞是不可能的了。
    盼盼万念俱灰,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跳舞,心如刀割。
    小月苦劝几次,盼盼还是心情抑郁、终日郁寡。
    数日后,墨君狂来到别馆,直入盼盼的厢房。
    小月正服侍她服药,听见踹门声,惊得差点把药碗打翻了。
    宋云挥手,让小月出来,然后关上房门。
    墨君狂走向床榻,面上虽无怒色,眸底的寒色却令人不寒而栗。
    盼盼靠躺在大枕上,默然凝视她,并无丝毫惧色。
    “看来上次打得轻了。”他坐下来,语声朗朗。
    “多谢陛下赐教。”她淡淡道。
    “朕想想,今日怎么折磨你,你才会知道怕。”他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拭目以待。”她似笑非笑。
    “你这性子,倒与意浓有些相像,朕喜欢。”
    “是我的荣幸吗?”
    墨君狂伸手抚触她的脸颊,温暖的手指令人觉得寒气森森,“这张脸,乃朕此生所爱,你竟敢用这张脸迷惑朕、欺瞒朕。你可知,你死十次,朕都不解恨!”
    盼盼勾唇冷笑,“陛下若有本事,便拆穿这个诡计。”
    他森冷地笑,手指使劲地搓她的脸,“朕一定会!”
    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却让他深恶痛绝,他一定要找出破绽。
    她任他磋磨,任他揭穿真相,因为,十日已过,她不必再守口如瓶。
    墨君狂越搓越觉得有趣,这张脸涂了好厚的一层脂粉、脂膏,因为他的磋磨,干了的脂粉簌簌往下掉,露出一张与意浓有六分相似的脸。
    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他不禁兴奋起来,搓得越来越快。
    可是,脂粉掉光了之后,再也没有了,只剩这张脸。
    不!世间没有一张脸与意浓相似!一定还有蹊跷!
    他继续搓,继续寻找真相,忽然,他摸到了她耳根的关键之处,抠了几下。
    盼盼没有阻止,真心佩服他的厉害。
    原来是贴着一张与意浓相似的面皮。墨君狂用力地撕,撕下一张面皮,盼盼的真正面目便显露在他面前。
    这是一张清秀、灵慧的脸。
    “你是谁?”他从记忆中搜寻,不记得以前见过她。
    “陛下若有本事,便能查清我何许人也。”盼盼浅浅笑道。
    “你从何处得到这张面皮?谁指使你冒充意浓?”
    “陛下英明神武,这些小事,自然查得到,不必我多费唇舌。”
    “朕想知道的,从来不会查不到!”墨君狂切齿道。
    “陛下圣明。”她缓缓道。
    他眼眸一转,“你是霓裳阁的舞伎?”
    她眸心一颤,再次佩服他的洞察力。
    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她的眼色告诉他,他猜对了。他唤来宋云,让宋云看看是否见过她。
    宋云看她两眼,想了想,“陛下,她应该是霓裳阁的舞伎,霓裳阁的掌事宫人知道她的底细。”
    墨君狂眸光阴寒,“你不招也可,半个时辰后,朕便能查清你的底细。”
    宋云劝道:“你还是招了吧,不差这半个时辰。”
    “既是如此,我便说给陛下听。”盼盼笑盈盈道,“我的确是霓裳阁的舞伎,名叫盼盼。”
    “陛下,奴才想起来了,她是舞蹈才艺大赛时选进霓裳阁的。”宋云道,“盼盼……陛下,冷泠泠获得舞魁,盼盼获得舞优。盼盼进霓裳阁之前是邀月楼的舞伎。”
    “邀月楼!”他右拳紧握,随即快步离开了厢房。
    宋云立即跟出去,盼盼松了一口气,然而,面色越来越凝重。
    等了半个时辰,侍卫才带来邀月楼的主人,邀月。
    她踏进厅堂,看见主座上那个身穿常袍的皇帝,身形岸然,姿势随意,不怒自威,一股隐隐的帝王之气萦绕在他周身。
    跪地,低首,她恭谨道:“民女拜见陛下。”
    墨君狂搁下茶盏,宋云会意,提点道:“陛下问话,你务必如实回答。若有隐瞒,便是欺君死罪,明白吗?”
    她恭敬地回话:“是,民女明白。”
    “盼盼进霓裳阁之前,是邀月楼的人?”墨君狂的语声没有火气。
    “是。”邀月回道。
    “你可知道,她在邀月楼的时候,跟什么人有来往?”
    “这……”她犹豫着没有回答。
    “如实禀奏。”宋云喝道。
    “是这样的,陛下,民女掌管邀月楼,邀月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少不得也有五六十人。邀月楼客似云来,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管,因此,民女从早忙到晚,不可能事事周全,像舞伎这种小事,就吩咐人照管。盼盼在邀月楼当舞伎的时候,跟什么人有来往,民女还真的不知,陛下明察。”邀月声音娇柔,语气倒似诚恳。
    此言说得有理有据、在情在理,让人不得不相信她并非虚言。
    墨君狂似笑非笑地说道:“既是如此,你这个邀月楼大当家,当得不够称职,明日朕便命金陵知府查封。”
    她眼眸一闪,浓妆艳抹的脸都绿了,“这可使不得。陛下,民女就靠邀月楼混一口饭吃,若是查封了,民女毕生的心血就没了。陛下高抬贵手,邀月楼并没有做犯法的事。”
    宋云威胁道:“你如实招来,否则,不仅仅是查封邀月楼诸如此类小惩大诫的了。”
    邀月道:“民女所知的都说了,不敢隐瞒,只是陛下不信……”
    墨君狂的眼中寒气森森,“大概十日前,水意浓是否去过邀月楼?”
    “十日前……”她做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有,意浓来过邀月楼。”
    “之后去过吗?”
    “之后没有去过……民女想起来了,前几日来过一次。”
    “她在邀月楼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没什么,就是看舞伎练舞。那日,正好有一人来闹事,说民女抢了她不少客人,民女忙于和那人吵架,没注意意浓见过什么人。民女知道意浓来邀月楼,还是夜里听说的。”邀月流利道。
    墨君狂的黑眸精光四溢,锁住她的目光,“十日前,意浓去邀月楼,见过什么人?盼盼也在邀月楼?”
    她一笑,“盼盼已是霓裳阁的人,身份不一样了,怎会出宫来邀月楼?自从她进宫,就没有回来过。至于意浓,意浓来邀月楼,一般是看舞伎练舞,和民女闲聊几句,见过什么人,民女还真是不知,陛下明察。”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宋云,稍后你去府衙传朕旨意,就说邀月楼有人闹事,让他带人去查查。”
    她惊得面色一变,连忙道:“陛下,民女说的都是实话……民女怎敢欺瞒陛下……民女真的不敢有所隐瞒,陛下明察……”
    “如若个个都像你这样欺瞒朕,朕纵有千百只眼,也无法明察!”墨君狂陡然厉声怒斥。
    “还不如实招来?”宋云喝道,“你是否想大刑伺候?”
    邀月被墨君狂骇人的面色吓到,身子一震,满目惧色,抖抖索索道:“民女真的没有……欺瞒……民女说的都是实话……即使陛下用刑,民女说的还是这些……”
    宋云提议道:“陛下,用刑吧。”
    她扑在地上,惊惧地哭,“陛下明察……民女只是蝼蚁之民,命如草芥,一直安守本分……今日竟招来如此横祸,民女真的冤枉……”
    墨君狂被她的哭声弄得心烦,挥挥手,宋云便带她出去了。
    照她所说,这十日里,意浓去过两次邀月楼,第一次应该是意浓,第二次应该是盼盼。那么,就是第一次,盼盼代替意浓回别馆,冒充她。
    他的拳头慢慢握紧,意浓,你千方百计逃走,无所不用其极地离开朕,伤透了朕的心。朕发誓,此生此世,一定会找到你!
    若找不到你,便让朕失国、失江山、失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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