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肖母早就没了主意,哪里还能想怎么办。
最后在执法人员的监视下,他们回家收拾了东西。家俱是一概不许动的,因为这是属于不动产,都在抵押的范围内。
其他东西,他们能拿多少算多少。家里的现金倒是可以拿走,但并不多,加在一起也就四五万。银行卡全部冻结,别指望能取出来。
收拾清当了,肖母叫来搬家公司,将东西搬了出去。
许芳跟在她的身后要钱,肖母无奈,只好给她一万块钱封她的嘴。说林佳和孩子在医院不行,让她赶紧快回去看看。
许芳也知道自己的那个女儿,平日里油瓶倒了都不扶,哪能照顾孩子。见肖家已经落到如此地步,也榨不出更多的油水来,只好作罢。
打发走了许芳,肖母和肖父才哭着坐上了搬家公司的车,一路回头不停流泪地走了。
林惜并不知道肖家遭遇了天翻地覆的灾难,也许潜意识里,她始终对这起官司持怀疑的态度,甚至以为是肖剑男耍的又一个把戏。
直到肖父打给她电话,她才惊觉到世间的事情是多么的反复无常。
“林惜……”肖父刚喊了她一声名字,就已经是哽咽不成声。
“怎么啦?爸?”林惜意识到出了大事,要知道肖父从来不主动跟她说话的,哪怕她跟肖剑男离婚的时候,他也是不淡不咸在肖母的后边说了一句话而已。
“家里出大事了!”肖父的声音充满了绝望,虽然知道现在没有资格再求林惜,但逼到绝境,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哀求道:“你妈心脏病发作,在医院里需要人的照顾……我,我的身体也不好,这两天头晕眼花,血压升高……”
林惜微微蹙眉,冷冷地说:“你不是有新儿媳了吗?怎么不让她去照顾?哦,对了,不好意思,我忘了,她正在坐月子!她是有功之臣,劳驾不得,难道我就是卑贱的女佣随叫随到?”
“不是啊!”肖父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自然不会打电话给林惜,他也是仗着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心地善良,应该不是幸灾乐祸的人。“唉!爸爸知道自己没脸说话,当初你跟剑男……也怨我跟你妈!假如我们俩硬拦着,不许那个小子胡闹,也许今天就不会有这场灾难了!”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些假债成真的了?”林惜那天听厉君浩说了这件事,只是她没料到竟然如此严重。
“是啊!剑男被人骗了!那些假债……咳,林惜,真对不住你啊!剑男那个混小子,害人害己,现在公司也没了,房子也没了不说,剑男还被刑事拘留了,说是如果还不上债,就要服刑抵偿!我跟你妈只好租房子住,你妈身体不好,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心脏病发作,要不是抢救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是这样!林惜暗暗吃惊,失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林惜,我们家对不起你,如果说这是报应,也未免太狠了罢!怎么办啊!你妈不行了,剑男还被关在里面,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肖父以前是公务员,因为早年挪用公款的原因被开除公职。他没有退休金,肖母也没有退休金,本来肖剑男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他们根本不需为养老问题发愁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测风云,临到晚年竟然遇到这么一出悲剧!
林惜屏住呼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妈在哪家医院?我去看她!”
肖母竟然住进了明光医院,这里的硬件设施虽然比市医院要好,但医疗费也要比市医院贵得多。
“本来应该去市医院的,可你妈说死也不要再见那母女俩……”肖父讪讪地解释道。
林惜没说话,跟随着肖父走进了重症监护室,肖母躺在病床上,罩着氧气罩,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他妈!他妈!”肖父轻轻推一把妻子,“睁开眼睛看看,林惜回来了!”
听了这句话,原本昏迷的肖母顿时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搜寻着那抹熟悉的影子,锁定林惜后,混浊的老眼顿时迸出泪花。
嘴唇嚅动想说话,可是因为罩着氧气罩,她无法发出声音,就伸出两只手不停地抓挠着,示意林惜到她的身边去。
林惜没想到素日里精明强悍,巧舌如簧的肖母竟然也有如此落魄可怜的时候。她慢慢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握住那两只干瘦的手,轻叹口气,说:“妈,别难过了!破财免灾,只要人安然无恙就好,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
肖母忍不住流下眼泪,两只干瘦的手紧紧地握着林惜,怎么都不肯松开。
肖父站在一边抹着眼泪,哭道:“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好好的日子,一家人突然就沦落到如此地步!”
林惜原本想说今天这一切并不是上辈子做下什么孽,而是这辈子他那个宝贝儿子做下的孽!不过看着肖母病重,如此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模样,也就不忍心再刺激他们。
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赶紧把肖剑男弄出来,林惜稳稳神,问道:“剑男被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我去法院打听,只听说过几天审理他的案子,如果到时候无法偿还余款,就要判他的刑!”肖父抱着头蹲下来,看样子是一筹莫展。
林惜蹙起秀眉,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上学的时候曾选修过法律系,对法律也略通一二。像肖剑男这种情况,连公司房产都被法庭查封,就算还欠二百多万,也不应该判他的刑,而是限他几年内还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