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7章这是原则
“唐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是我组织里的一份子?”
“既然是,那他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遵守组织的规则?”战深冷着脸,“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他招进来的。可你看这才过了多少年?他给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你的规则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唐亚怒目圆瞪,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似的,冲着他吼道,“什么断情绝欲,这就根本不应该存在着世界上!”
战深这次是真的被唐亚说得愣住了,他顿时住了嘴,一脸震撼地盯住唐亚,久久没有再开口。
唐亚也不过只是凭着一腔怒火说出了那番话,此时看见战深的表情也不由得一愣,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其实也并没有想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和战深去讨论那些有关组织规矩的事情,毕竟她也深知战深的脾气,用那种方式只会令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恶劣。但谁知道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这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的确,人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总是更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的。何况这件事,又的确是唐亚最厌恶排斥的规则。
“唐亚,原来你竟然也是这么看待组织的规则吗?”战深无不痛心地说道,“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唐亚只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痛,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战深,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讨论可以吗?”她不愿意再纠缠下去,之前疯狂寻找肖乃新那段时间里超负荷的工作量令她感觉十分疲惫,“现在你能不能先答应我,放过肖乃新一家好吗?”
“你可以将肖乃新开除,甚至将他赶出帝城也行,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再继续追究了可以吗?”
面对唐亚的哀求,战深几乎是无动于衷,就像他多年来坚守的一样,“不行唐亚,肖乃新生是组织的人,死也该是组织的鬼。既然进入了组织,就没有活着离开的道理。”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唐亚终于忍不住了,怒气再一次涌上了头脑,“当初处理宋娟的时候你就这样说,就连对待你喜欢的秦溪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近人情,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是规则!”战深用一种不容忤逆的语气说道,表情严肃,“这是组织几十年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放屁!”唐亚根本顾不得什么礼貌了,直接怒骂,甚至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权夫人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你不知道吗?她又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你也不知道吗?”
唐亚最不喜欢的就是战深这种一板一眼的性格,最恨的也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是不愿意去改变的态度。
“战深,这么多年了。这个规矩带给我们和你多少的痛苦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唐亚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既是愤怒也是悲伤。
战深微微一愣,脸上却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所以当初,你果然是同情宋娟的对吗?”战深用一种怀疑审视的口吻问道,“我让你去接受治疗,你有没有真的去好好对待?”
“治疗?”唐亚嗤笑一声,“你让我接受什么治疗?洗脑?你居然管这个叫做治疗吗?”
她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碎掉了,一种酸涩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逐渐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令她痛苦得几乎快要停止呼吸。
可就是这样,她仍然牢牢的注视着战深,看着他坚定丝毫不曾动摇过的目光,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你还是坚持你的想法,不愿意放过肖乃新吗?”唐亚沉默了良久,又开口问道。
“当然,做错事就必须受到惩罚。”战深的想法从没有一刻动摇过,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唐亚凄哀的脸上时,他的心还是稍稍颤抖了一下,话到嘴边便成了,“但如果看在你的情面上,我可以让他的那个妻子和孩子不用去死。”
“但肖乃新必须要付出代价。”他思索了一会,然后皱着眉头似乎答应得很勉强。
和当初对秦溪时的态度不同,战深毕竟对肖乃新只有上下级的关系,他甚至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就只是公事公办罢了。
唐亚的指尖轻颤着,似乎已经变得冰凉。
“战深,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即使是我求你,你也不会改变态度吗?”唐亚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我从来不求你,可是现在,我为了肖乃新求求你,可以吗?”
战深的目光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痛苦,“唐亚,这不是你求不求我的问题,这是原则。”
唐亚心中一痛,忍不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果然,永远不会变。
恍惚间,唐亚似乎看见了当初宋娟满是鲜血的倒在血泊里,冲她伸出手的样子,再一晃神,她又仿佛听见了秦溪抱着陆慎哀嚎的尖利声音。那一幕幕都仿佛已经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根本挥之不去。
那无数个日夜里,她最害怕最恐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当初的她没能保护好宋娟,后来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慎和秦溪苦苦求存,而现在难道又要看着肖乃新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组织这种冷酷无情的手段,究竟要葬送进几个人的未来和生命才能够被终止?
唐亚迫切的想知道,但她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这一个荒唐的规定,本来就应该终止的。
“如果换一个人替他来受惩罚呢?就像当初的秦溪一样。”唐亚平静地问道,叫人丝毫看不出她真正的想法。
战深不疑有他,只是很平常地说道,“即使换一个人替他受到惩罚,也是一样的。”
说完这话,他便立刻愣住了,然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唐亚,你要做什么!”
唐亚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却对他露出了一抹有些奇异的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唐亚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锋利至极。
战深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