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弗杰西都在整顿着玫瑰堂的事务分不开身,想着如今的夜伊煌已是毫无反抗能力了,没有想到还是太意了。
夜苍宸眉头微蹙,“什么时候?”
“就在十分钟以前,他告诉小黄说他想上洗手间,小黄是新人,一时大意就被他趁机逃走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小黄已经被他打晕丢在了洗手间内。”
“他当时应该带着手铐脚铐。”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把脚铐给解开了。”
“调取了监控没有?”
“正在查看。”片刻过后,男人又道,“已经查出来了,他没有出医院,而是消失在消防通道间,我已经派人一层一层地找。”
“我马上就回去。”夜苍宸挂断手机,抬眸时,雪姨已经不知去向,这明显的躲避更加让他怀疑。
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寻找,还有一件急事等着他处理,于是电话朱本佳密切留意雪姨的行踪。
医院天台,男人迎风瑟瑟的站着,他俯瞰着医院大楼下跑动的深灰色身影,嘴角得意的上扬着。
“快看,医院顶楼上有人。”
闻言,四下涌来的路人皆是抬头注意着上面的一幕一幕。
夜伊煌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悬空坐在护栏上,好似欣赏风景一般兴致高昂的眺望着蓝天白云。
夜苍宸赶到医院的时候,顶楼上早已是围满了看好戏的普通市民。
护卫有些为难的分散着人群,“没办法,这里是公众地方。”
“清人。”夜苍宸一声令下,谁还敢畏畏缩缩任凭群众涌上来。
不待片刻,天台上看好戏的群众便被驱散的七七八八。
夜苍宸点燃一根烟,呼出一口烟圈,冷笑道,“我还不知道夜三少还有这么软弱的一面,这是上演什么苦肉计呢?”
“劳烦二哥那么操心我的事。”
坐在护栏上的男人僵硬的扭动着脖子,当视线里映上夜苍宸那张脸时,几乎是狰狞得想要扑过去,满目猩红。
护卫搬上来一张椅子放置在空旷的天台中心处。
夜苍宸坐在椅子上,翘起一腿,似乎正兴趣正浓地注意着迎风而站的身影,继续道,“我其实很想看看桀骜不驯的夜三少会以什么动作从这里坠下去,这里是20楼,想必掉下去过后连痛感都感觉不到直接死亡了吧。”
夜伊煌没有说话,自始至终都是目眦欲裂地瞪着不远处显然明朝暗讽自己的男人。
夜苍宸看着指尖烟蒂的燃烧,笑道,“楼下目前围聚了数百人,我想夜三少的身体落下去过后,在几百双眼睛里变成一滩肉馅,其实画面也挺不错的,至少你生前那么沉寂,死时定然要全城轰动,彰显夜家还有你这么一份子。”
“二哥,路还长着呢,你也别太张狂,也别太得意了,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得我这般下场,我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
“我不知道年少轻狂,我只知道胜者为王,如今,是我胜了。”夜苍宸将香烟熄灭,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夜伊煌从护栏上站起身,嘶吼一声,“你说的没错,是你胜了,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永远都看不到你失败的那一日,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傻到自杀,我也不会那么懦弱,我等着看你跟我一样的结局。”
夜苍宸不以为意地抚了抚身上的灰尘,冷然一笑,“我倒觉得西爷说的没错,既然夜三少给了我如此一个开始,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它变成泡沫?”
夜伊煌不明,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我夜苍宸的确没有你说得那么一人独大,在夜家里,有很多蠢蠢欲动的危险因子,在外界也潜藏着这样或那样的不良分子,我苍宸日前情况是有些腹背受敌。”
“看不出无所不能的二哥还有顾虑,也对,就你那双胞胎都不知有多招人妒恨,我想你真的该担心他们能不能活着长大,还真的是老天有眼了。”
“所以我觉得我不能给你机会。”夜苍宸双手斜放在口袋里,步步冷冽地靠近边缘上动弹不得的男人。
夜伊煌惶恐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数百米高度,又瞪着并不打算止步的男人,吼道,“你想做什么?”
“西爷说得对,有些时候做事不能拖泥带水,有些人不能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否则将会是万劫不复。”
夜伊煌抓住铁栏杆,带着轻蔑的语气嘲笑道,“你就这么便宜的想送我死?”
“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解决你。”言罢的那一瞬间,一只手破空而去,正正的抓住夜伊煌的衣领,用力一扯,他顺着力度的方向直直的倒下。
霎时,一群护卫全方位无死角的将男人团团围住。
夜伊煌手里的手术刀从袖口里滚出,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早已识破他用意的男人,“你知道我是打算跟你同归于尽?”
“难道你忘了我自小被我母亲扔进狼圈里长大的?”夜苍宸拍了拍手,脚尖轻轻的踩住他还想抓起手术刀的那只手,俯下身,冷冷哼道,“我觉得西爷会喜欢你这种不听话的罪人。”
夜伊煌怒目圆睁,“夜苍宸,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你放心,我会成全你的。”夜苍宸掏出手机,直接按下一串号码,电话接通过后,开门见山道,“我需要跟西爷见一面。”
黑色的吉普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后座男人被蒙着双眼,辨识不了自己所去的方向。
车子高速行驶了一个小时过后,最终停靠在古色古香的庄园内。
西爷正坐在院子里修葺着松木,看见来人过后,对着身后的佣人们挥了挥手。
西爷指向身前的椅子,“坐吧。”
夜苍宸坐在一侧,直接道,“我今天是把夜伊煌给您送过来的。”
西爷放下手里的剪子,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他刚刚收到了消息,点点头,“我对于这种不听话的年轻人很是惋惜,明明可以有一个很不错的未来,非得逞能。你放心,进了我这个堂子,我想他要想出去也得少层皮。”
“我更希望他出去的时候是躺着离开的。”
西爷愣了愣,回过神之后仰头大笑,“年轻人做事比我这个老人狠绝,你说的没错,我其实也挺希望他是横着出去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阳光正盛,落在夜伊煌身上时,却不见丝毫暖意,此刻夜伊煌才知道自己倒底得罪了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