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着房间里的阳台,言语冰冷无情,“你怎么逼死我妻子的,你就怎么去死!”
女人已是走投无路了,他忍了那么多年终于挑明了说出来,已是她的死期到了。
她深深地凝望着这个永远都是给予她一脸冰冷脸孔的男人,抹了抹一把眼泪,缓缓地起身,走向阳台。
虽然不高,只是别墅的三楼而已。
但足于令她胆战心惊,她害怕得浑身哆嗦。
她很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底那渐渐萦绕而起的恐惧,她有恐高症,当爬上围栏的刹那便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男人似是在讥笑她的怯懦,嗓音毋庸置疑地喊道,“跳啊。”
她横竖已是活不下去了,想想江子橙,女人狠下心,咬紧牙,纵身一跃……
当冷风呼啸过自己的脸颊时,女人心脏已经冲出喉咙,五脏六腑直接移了位。
“不要!”江子橙冲进房内,话音刚落,奔到阳台时,只见她的母亲已然砸在下面的地板上身子痉挛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眼睛球凸出,口吐鲜血,死状恐怖。
被吓得晕过去的江子橙连续发烧了一个星期,待她醒来时,记忆里拒绝了那一件恐怖的事件,可是江昊宸却告诉她,她的母亲生病不治去世了。
而她深信不移。
经年流转里,父亲从此不再对她和颜悦色。在父亲与哥哥因为她大吵一架后,江子橙就离开了江家。她不想再看到哥哥的为难,与父亲反目成仇。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竟有那样的一位母亲,她没有脸再呆在江家。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在乎她。
他还能收留她在江家里,怕已是最大的仁慈吧。
江子橙起身,发着烧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她不是江家的人,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江家里。
她走马路上,眼角带泪,最后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上,坚硬的水泥路磕破了她的膝盖,她无助地坐在地面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原来她曾经喜欢过自己的哥哥,她感到羞耻,她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哥哥?
难怪他的父亲也嫌弃她,说她骨子里如她的母亲般卑贱,她身体里流着那样卑贱的血液,她怎么配得上他的哥哥?
江子橙住自己剧烈疼痛的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从额头上滴落,脑中恍惚看到她哥哥那好看的笑容,已是泪流满面。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路过的市民见到摔在地上的江子橙,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好心地上前询问,正准备打急救电话时,一只手按住了手机。
江子橙面无血色,摇了摇头,“我没事。”
言罢,她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脆弱掩藏在那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脚步里。
……
江昊宸一整天在办公室有些心绪不宁,可是公司里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很紧急,打了个电话回家,佣人们说江子橙还在房里睡觉,稍微放下心,但还是快速地处理手头上的急事就赶回家。
当他回到家时,发现江子橙已然不见了。
整个江家瞬时鸦雀无声,佣人们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一气都是小心翼翼。
江昊宸扯了扯领带,沉冷的嗓音里隐着怒意,“不是说在睡觉吗?”敢情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竟然集体在骗他!
佣人们被他这么一吼,全都噤若寒蝉。
江董事长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茶,倒是神色如常,“是我让他们这么说的。”
江昊宸拿眼瞪着自己的父亲,“不是答应我让她回来的吗?”
“我是答应你了,但这一次不是我赶她走的,是她自己要走的。”一副我很尊重她的决定的样子。
江昊宸冷笑,“子橙与夜家退婚了,你是不是觉得她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所以你就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无情无义?”江董事长回以他冷笑,“难道她在你的心里胜过你母亲的仇吗?”
江昊宸闭了闭眼,“爸,你该知道,那根本与子橙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
“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我不管你要和哪个女人在一起,甚至是打算独身一辈子,我也绝不让她进我们的江家门。”
江昊宸觉得自己的父亲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懒得再废口舌转身就要离开。
“她存心要躲你,她自然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你才能找不到,你就别再浪费自己的心思了。”
江昊宸沉默没有再多话,即使是大海捞针,他也要把她给找回来,或许他真的不该再犹豫了,他怎么能再一次丢失江子橙?
或许他应该要承认,当年的夕阳妹只是江子橙的精神寄托,他知道自己不能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他把所有对江子橙的思念全都转嫁到性子很像江子橙的夕阳妹身上。
那时他一定是魔障了,看着夕阳妹那如冬日暖阳里的笑容与江子橙如出一辙,他就把她当成了江子橙。
在这么长的年月里,他一直都分不开清心里那抹痛,是为蓝珞璃还是为江子橙。
这些年他过得很混沌,在情感的旋涡里挣扎迟疑,那些隐晦,现如今全都暴露在阳光下,他反倒清晰了。
……
雪姨本想登机离开香港,却没有想到被一道身影给挡了去路。
她愕然地望向夜苍宸,千思万缕在她的头脑里流转缠绕,她有些想明白又有些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找她而来了,抑或是巧合碰到过来打招呼?
“雪姨,我可以和你谈谈吗?”夜苍宸上前礼貌问道。
雪姨沉默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不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夜苍宸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电话号码,直觉是有事发生了。
他向雪姨递了个抱歉的眼神,就转身一旁的角落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总裁,夜伊煌失踪了。”负责守着的护卫四处寻找着刚刚还在自己眼皮子下的男人,对于失职之罪,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凭空消失的男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