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手术室前,乱作一团。
随后,郑贝贝穿着一身病服,面无血色的从电梯内跑出,她望着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内的男人,止步不前。
她步履蹒跚的走到玻璃窗前,双手扣在冰凉的窗面上,眼泪盈眶,最后一颗颗滴落。
车祸的瞬间,他不顾生死的护着自己,他的怀抱那么的温暖,他仿佛还对着自己说了一句话:不要怕。
“贝贝,跟我回去吧,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郑老搀着她。
郑贝贝挣脱他的搀扶,想着进入病房,却被护士阻拦下。
护士道,“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允许探视。”
郑贝贝脱了力,顺着墙抱膝蹲着,她埋首在膝盖处,好像在这一刻,天塌了,整个世界只剩下绝望。
“贝贝,我们回去好不好?”郑老蹲在她身侧,看着她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又担心又害怕。
郑贝贝茫然地抬起头,双目无神的游离在四周,她好像看见了什么,又好像没有看见什么,愣愣的就这么望着身前的空气。
郑老抱着她的身子,替她抵御着这清冷走廊深处袭来的寒风,“跟爸爸回去好不好?”
“我想守在这里。”郑贝贝回过了神,声音带着颤抖。
“你是孕妇,你需要好好的休息,如果现在有个不小心的,以后你会后悔的。”郑老强势地想要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郑贝贝抵抗着他的接触,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带着惶恐,她连连后退着,“他如果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郑老被她这句话吓得不知所措,急忙捧住她的脸,认真严肃道,“孩子,庄天赐他还活着,他只是受伤太严重,过两天就会苏醒过来了。”
“那我就守在这里。”郑贝贝倔强地再次蹲下身子。
郑老执拗不过她,只得将她身上的外套扣好,轻言细语的说着,“就算你要守着,也别这么蹲着,寒气入体对你身子不好,我去给你抬一张椅子过来可好?”
郑贝贝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玻璃窗内毫无意识的那个身影。
大批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拥而入,毕竟前段日子庄天赐抢亲事件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后续发展。
却不料,没有等来更狗血的豪门内斗,倒听说了这场惨不忍睹的车祸案。
“郑小姐,你现在无大碍了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吗?”一名记者逮着空挡机会,并没有顾忌这里是什么地方,直接开口问道。
郑贝贝自从宣称是郑老的独女之后,成为城里首屈一指的名媛淑女,无论是任何场所都表现的落落大方,而今天,放眼在记者的摄像机里,倒是失了原先的高雅,显得很是憔悴。
“郑小姐,你有没有看到肇事者的身份?”
“郑小姐,众多能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气氛太过安静,安静到记者们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郑贝贝走上前,目光阴骘的扫过所有人,声音消去了往日的优雅,她冷冷道,“消费受伤的人,有良心吗?”
记者们有些糊涂,这算是什么回答?
医院内的保安们得到消息,一个个慌忙的跑上前,将围坐一团的记者们分离开,一个个被拉着走出医院。
记者们见到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夜苍宸与蓝珞璃,甚有一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既视感,挣扎着就想跑过来再采访这两位祖宗一下。
郑贝贝注意到他们,知道是他们帮她解的围,她尽力地挤出一抹憔悴的笑容。
夜苍宸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护着蓝珞璃走向电梯处。
车子疾驰在高速路上,席宸注意着身边从上车开始变沉默不语的女人,适时的开口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怎么了?”夜苍宸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蓝珞璃踌躇了许久,才道,“你说我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如果不是我出主意让陈溯与郑贝贝演那么一出戏,或许就不会有今天事情,是不是我害了庄天赐?”
夜苍宸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虽说庄天赐曾经对我做过一些混蛋的事,但是综观其人,其实我早已忘记了那些事,他好不容易与郑贝贝修成正果,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心里终是有些难过。夜苍宸,不应该是这样的。”
夜苍宸握上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你想我去做点什么?”
蓝珞璃摇摇头,“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毕竟陈溯是楚怀谷的侄子。”
“我愿意为你解决麻烦,这是我身为一个丈夫的首要责任。我相信如果事情真的是如郑贝贝所说是陈溯所为,我想楚律师也无可厚非的。”夜苍宸越发用力地与她十指相缠,“只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总是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一切的一切真的不是你的原因,别自责。”
翌日清晨,陈家大少落网的消息轰动全城。
报道上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蓄意制造车祸故意杀人的起因结果,恨不得编造一本年度狗血大戏出来。
因爱生恨,最终谋生杀意。
众人唏嘘不已,毕竟陈大少也算是城里有名的公子,家境殷实,背景深厚,却不料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可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直接从受害者变成了心肠歹毒的罪犯。
陈氏企业在当日股票受到重创,接连暴跌,直至跌停。
陈父急忙赶到公司,紧急召开股东大会。
秘书长神色慌张道,“董事长,目前股价受创,有许多股民抛售了手中的股份,有人在高价收购股民股份,甚至连股东们都禁不住诱惑转移了不少股份。”
陈父停止步伐,眉头微蹙,“查出是什么人了吗?”
“目前还在追查,会不会是郑家的人?”秘书长疑惑道。
陈父面色凝重,急忙掏出手机,对于自家儿子做出的这种事,他也是急的一个头两个大,别说这事将他们陈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现在连陈氏都出现了崩盘的端倪。
可是陈溯一再否定,这件事情并不是他做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辆货车上,他只是和朋友一起喝酒,来了一位叫做费佐娜的美女,大家都玩得很high。
说来也怪,那晚只是那么一两杯竟然就醉了,模糊中他好像还看到一个拐脚的男人周少伟的身影,醒来之后自己就坐在那货车驾驶位上,警察就赶到了,而且那方向盘只有他的指纹,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