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杯果汁吧。”
陆申招手喊来服务员,“两杯橙汁。”
片刻服务员上来果汁,说了句慢用就退下了。
陆申觉得她今天特别安静,平时也挺文静的,但是偶尔也会说几句话,可今天一直低着头,喝着杯中的果汁,他心里没底了。
陆申就是那样一种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子,总觉得女人麻烦,动不动就哭鼻子抹眼泪的,一点都不爽快,就包括现在,如果看到女人发嗲撒娇,他就会很心烦,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你和男生出来都是这么安静的吗?”
夏橙忙抬起头,笑了笑,她性格不算很内向,但也不算很开朗,特别是跟他也不算太熟,是见过几次面,但是绝对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如果是普通朋友出来坐坐还好,可现在这种情况是和他在相亲,她多少都会有些尴尬。
“啊,我……”她挠了挠耳朵,脸色有些涨红。
“你不用紧张,我们俩算是朋友吧,就好朋友出来喝点东西,不要当成相亲。”陆申笑了一声,又说:
“来,我考察一下你的眼力。”
夏橙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有什么好紧张呢,过分紧张就说明自己心里有鬼:
“我近视,听说你们警察的眼力都很好,考考你呀。”她定了定神,把整个咖啡厅环视了一下,眯着眼睛,看自己前面的拐角处坐的一个年轻的男孩儿。
“哎,你看到那个男孩儿了没有,你看一下他是做什么的?”
距离是挺远,就算不近视,想要看清楚,也得仔细辨认,但是老盯着人家看,肯定不行,身为一个警察,特别是在暗访的时候,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如果一直盯着人家看,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只怕什么都没查到,就已经打草惊蛇了,眼疾手快,记忆力超强,是做警察最基本的要求。
陆申扫了一眼,回过头,手指敲着桌子,双目有些深邃又带着空洞,有一种旁若无人的感觉,片刻,他脸上带着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
“对方20岁左右的年纪,这个时候在这里上网肯定不会是领导,应该是公司的小职员,方形脸,大眼睛,嘴唇有些厚,鼻子左侧有一粒黑痣,白色的衬衫,黑色裤子,一条黑色皮带,皮带上带着鳄鱼的图案,脚穿棕色皮鞋,右脚皮鞋的脚跟处有些掉皮。”
夏橙有些目瞪口呆,他说的这么仔细,白色衬衫,她能看到,可黑色裤子在桌子底下呢,皮带上的花纹他都能看到,甚至皮鞋上掉一块皮,他也能看到?连人家脸上有痣,他都能看清楚,太不可思议了吧,他会穿透不成,她有些不相信: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正确的。”
“哎,这样。”
陆申掏出手机,假装在看手机,微微侧了一下身,只见他在手机上点了点,又把手机推到夏橙面前。
夏橙好奇,侧过头去看,只见手机上是一个放大的照片,是那个男孩的,确实,浓眉大眼,厚嘴唇,鼻子旁边有颗痣,白色衬衫旁边挂一个牌子,写着合力公司前台。
夏橙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时陆申又站起来,拉着夏橙的胳膊走了过去,嘴里还说着:
“待会儿看仔细了。”
只见陆申对面前的男孩笑了笑:
“你好,麻烦你帮我们拍个照。”
那个男孩站起来,说了一句:“好的。”
夏橙假装不经意打量了他一下,果然和陆申说的一点不错,佩服得不得了,果然警官就是不一样,洞若观火。
重新回到座位,两人之间刚刚的尴尬已经没有了。
“这真太神奇了吧!你怎么知道?”
陆申有些洋洋得意的说:
“雕虫小技,这就考察一个警官的眼力和记忆力,你刚刚问他是做什么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认真观察他。”
夏橙露出敬佩的神情:“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回忆了一下,刚刚他进门时的情景。”
夏橙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你不会每个进门的人都观察一番吧?”
陆申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微微笑了一下。
“也没有刻意去观察,可能是职业习惯吧,扫一眼就把一些人的主要特征记下了。”
夏橙张了张嘴,嫩白的小脸满满的都是敬佩,看着特别可爱,不由得觉得他太可怕了,和他交朋友,在他面前不就是透明的。
“天呐,太厉害了。”
夏橙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快十点啦,再聊下去,说不定中午就得在一块吃饭了,想想还是先离开吧。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陆申勾了勾嘴角,面前女孩儿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他都看的很仔细,好像看出来她心中所想一样:“不用那么急着回去吧?”
夏橙讪讪笑了,果然在警官面前是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的,坦白从宽,他好像会读心术一样。
“我去下洗手间。”
她刚站起身,看到陆申也站了起来,冲她笑笑,又看向门口,夏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只听他说:
“好巧,我有朋友来了。”
说着,脸上难掩惊喜,好像没想到会在这儿能见到朋友一样,迈开步子冲向门口,嘴里还喊着:
“秦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橙听到这个名字,以为是在做梦,秦少?不会是秦慕吧,又想到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她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谨慎地回头,连忙又回头,惊诧极了,眼角狠狠跳着,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啪”的一声,果汁杯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玻璃片就飞奔了出去。
陆申吃了一惊,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夏橙,怎么了?小心,别割到手。”
旁边的服务员,听到声音,连忙拿来扫把来打扫。
夏橙觉得尴尬极了,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着,垂下头一直说不好意思,对不起的话。
陆申皱了皱眉头,其实他想说不用不好意思,说的他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