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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op of the World(18)

    3岁, 达芙妮去上幼儿园了。
    第一天上幼儿园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跟姐姐哥哥们不一样, 达芙妮一开始就没有把“要去上幼儿园”看成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妈妈坐直升机去上班,爸爸也抱着她上了直升机, 给她戴上降噪耳机,她还挺乐呵,以为是要出去玩。
    先送男孩子们去学校, 在学校门口跟哥哥们告别, 然后走过一条街,就是幼儿园。
    幼儿园她之前也来过一次,但不明白是她以后白天要去的地方。
    基努将女儿交给幼儿园老师, 老师蹲下来跟她说话, 要她跟爸爸妈妈再见。她突然反应过来, 爸爸不会跟她在一起。
    马上小嘴就一扁,毫不犹豫的哇哇大哭起来。
    甩脱幼儿园老师的手, 跑向爸爸, “papa!你也来,你也来!”
    基努心疼死了, 马上就要蹲下来抱她。
    奥黛丽拉了一下他,走了一步, 蹲下来,“宝贝,妈妈在家不是跟你说好了吗?你长大了, 要去幼儿园了。”
    达芙妮继续大哭, “宝贝、不、不想一个人在幼儿园。”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还有其他的小朋友, 你可以认识很多人,不好吗?”
    “不、不好,宝贝不喜欢他们,宝贝想、想要爸爸。”
    小孩儿还挺固执。奥黛丽很有耐性,“你还没有见过他们呢,等见到他们说不定就会喜欢了。”
    “妈妈——”小孩儿继续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爸爸——”
    基努到底还是没舍得,抱起她,“别哭了,宝贝。”
    跟奥黛丽商量,“要不,今天先不送了?我带她在附近走走,等孩子们出来玩游戏的时候,我再带她过来。”
    幼儿园老师也说,可以,让她跟别的孩子在一起玩玩,中午看看能不能在幼儿园吃饭,吃过饭再睡午觉,下午午睡起来就可以早点接走,这样渐渐熟悉了,她会盼望着跟别的孩子一起玩,那就不难了。
    奥黛丽叹了口气,“还不都是你宠坏她。”但并不是真的生气。
    “走吧,我先送你去上班。”于是开车先把她送去公司,再转回来。
    小人儿只要跟爸爸在一起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进幼儿园跟其他小朋友玩也没问题,但会时不时转头看看他还在吗。
    看不见爸爸就会立即开始嚎啕大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流。
    直到第二周,才算不哭了,但脸上表情就很纠结,一方面希望爸爸还能在她身边,一方面又很想跟别的孩子一起玩。纠结了很久,还是“玩”占了上风,于是可以顺利入园了。
    *
    孩子们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房子太大,缺少了孩子们的欢笑和尖叫,顿时就显得空荡荡的,很不习惯。
    围绕着孩子忙碌成了习惯,这个习惯一旦改变,还真有点寂寞。
    但还好,实际上他只有上午是空闲的,下午就要去山景城小学,双胞胎放学后要参加棒球队的训练,这个学期开始,他要开始“棒球爸爸”的日程。山景城小学聘请了一个小职棒联盟的教练,不差钱的学校,就是这么任性。
    训练完了就接走他们,去幼儿园接达芙妮,然后去接奥黛丽下班。
    生活还是挺充实的。
    上午在家的时候就可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看看剧本,看看书,打些电话。他现在也很习惯开视频会议了,经纪人不用跑来就能跟他商量工作上的事情,有些采访也直接在工作间里进行。
    这10年他的作品很少,有时候两、三年才会有一部电影上映。除了他的经纪人之外,冰凤凰也常给他看一些剧本,但都没什么能打动他的剧本。奥黛丽一般不太关注他的工作,但他要是跟她商量有关工作的事情,她总会认真听,仔细建议。
    到了2012年底,雷霆路电影公司(thunder road films)买下了一个剧本,在修改剧本的同时,他们也开始寻找合适的男主角,几个月后,终于有人把剧本拿给基努的经纪人,开始谈判演出合约。
    对这个剧本,奥黛丽反而是有些犹豫的:现在的基努能演好这个一怒为狗狗再怒为基友的中年丧妻退休杀手吗?
    但还是表示:你喜欢就行,咱不差钱,资金不够,咱自己掏。
    于是,在达芙妮4岁生日之前几天,签了片约。
    雷霆路电影公司很快就发了新闻通稿,称我们的新片找到男主角啦!拍摄时间和地点也定了下来,将在9月底于纽约开机。
    fans喜大普奔,男神终于又肯出来工作了。算算达芙妮也上幼儿园了,于是奶爸终于可以适当发展一下爱好了。
    *
    这年的暑假,又是去了欧洲度假,在西班牙伊比莎岛过了2周,然后又去摩洛哥过了2周,接着在欧洲几个国家的首都转了一圈,奥黛丽去工作,基努带着孩子们旅游。
    7月底回到美国,忙碌了两个月,基努就去了纽约。
    从9月底一直工作到12月5日,拍的还是挺快的,两个多月就拍完了。主要拍摄地都在纽约市区和周边。
    期间奥黛丽带孩子们去探班一次,过了一个周末,又匆匆返回硅谷。
    *
    达芙妮长大了。
    4岁多的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天之骄女,备受宠爱;相貌是父亲的柔和版,清丽秀美,童音娇软;饱满的婴儿肥的小圆脸,小胖手的手背上有4个小窝窝,最爱牵着爸爸的手。
    双胞胎很崇拜妈妈,妈妈的公司超级大,超级厉害,超级好玩;妈妈特别聪明,特别能干,跟别的同学的妈妈完全两样。光是看学校的亲子活动中其他家长的表现就知道妈妈有多么了不起了。
    达芙妮还没有这个意识,但也能看出来幼儿园的亲子活动中,爸爸妈妈会是备受瞩目的人。
    小孩儿年纪小小也很能分辨“美”与“丑”了,知道妈妈很漂亮,爸爸超帅,非常臭美的认为世界上只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最好看,谁都比不上。
    有一次说到这个问题,奥黛丽就说:“那是你没见过爸爸年轻的时候,爸爸20多岁30多岁的时候,他只要出现在一大堆人面前,总是会有人尖叫着喊他的名字,兴奋到昏倒。”
    听到妻子的话,基努居然有点害羞,“哪有这么夸张。”
    “一点也不夸张好吗!我就亲眼见过,你一出现,到处都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然后就是尖叫声。我那时候可妒忌你了。”
    “妒忌我?为什么?”这他还从来不知道。
    “妒忌你是个万人迷,每个人都爱你。”
    “我不要那些人的爱,只要你的爱。”明明也是个万人迷的奥黛丽也会妒忌他,这很是让他有点美滋滋。
    他们暂时忘记了小女儿,热切的吻在一起。
    虽然他们俩吻过无数次,但每一次亲吻,还是有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人们总说,上帝创造你的时候,同时也为你创造除了最适合你的另一半,有时候是异性,有时候是同性;有的人很幸运,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有些人则不然。
    基努很庆幸自己是幸运的那一拨。
    我自茫茫人海中遇见你,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你给我的折磨、等待、煎熬,最终都将变成浓浓的爱,包裹住你我,将我们紧紧围住,不会散去,不会减退。
    *
    2014年5月15日,结婚10周年。
    奥黛丽并不太重视结婚周年礼物,大概是因为太有钱了,想要什么都能买的起,于是对“礼物”就没有什么期盼了,可每年还都挺期盼基努的礼物的。
    基努会很用心为她挑选礼物,有时候可能不值几块钱,但都是她会喜欢的。
    比如,他自己写的情诗,写的不怎么样,但感情真挚,十分可贵;
    比如,海滩上捡到的一只贝壳或是一块石英石;
    比如,某年某月某一天她说过好吃的一种水果。
    比如……
    她都很喜欢。
    偶尔也会送珠宝。
    虽然嘴里说着“我不喜欢珠宝”,但还是很高兴的戴上。
    3个孩子送了爸爸妈妈结婚纪念日礼物,他们合作画了一幅画,先让达芙妮在画布上拍手掌印,再根据达芙妮乱拍出来的底画进行加工,画了一堆色块,得意洋洋宣称以后等他们成为大艺术家,这幅早期画作就会变成珍贵的收藏品。
    爸爸妈妈笑着夸奖了他们,郑重的将这份礼物挂在卧室里。
    孩子们心里可得意了。
    *
    过了结婚纪念日,他们去了萨克拉门托东南的约塞米蒂国家公园。
    整整一个月都待在国家公园里,一家6口人,一打保镖,租了一排小木屋,带了帐篷,雇佣向导,远足、登山、观景,只待在已经开发的景区里,没有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孩子们一开始不太感兴趣,双胞胎只想玩手机和ps4,网瘾少年,被阿妮娅嘲笑了,说上网多了会变智障。3个孩子差点打了一架。
    阿妮娅对国家公园也不太感兴趣,是因为爱德华带她去过类似的国家公园,她没有新鲜感了。城市孩子是对森林不太有兴趣的。爱德华很小心管束阿妮娅,只有上学时间才允许带智能手机,回家就要上缴,期限是上大学就可以自由掌握手机。
    阿妮娅对手机的需求不高,在学校里有且仅有两个好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因为比他们笨的人,阿妮娅根本看不见他们。手机主要的任务就是用来互相联络,但他们都知道阿妮娅回家就不能用手机,一般情况下很少给她发短信。
    双胞胎就不一样了,好友一大堆,几个核心小伙伴打得火热,上学在一起,训练在一起,要不是住的太远,那是恨不得周末也要在一起的。
    *
    到了10月13日,基努·里维斯非常罕见的带了双胞胎和达芙妮出席了《疾速特攻john wick》纽约首映式。
    男孩们快到12岁,身高已经有160cm,身高腿长,穿着同款的深色礼服西装,剑眉星目,俊朗清秀。
    达芙妮5岁多,穿浅蓝色缎子公主裙,裙长过膝,同色的缎面平跟鞋,全程牵着爸爸的手,哥哥们走在她身后。
    fans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冲着男主角来的,结果男主角不仅自己来了,还把很少公开露面的孩子们也带来了,先是被弄愣了一下,然后就激动的开始喊着“巴里!查理!达芙妮!”
    孩子们先是被群众的高喊和尖叫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镇定下来。
    媒体记者也激动得不行,拼命按动快门。奥黛丽一家只有每个月回到鸟街的时候才有人能拍到他们,很多时候出入都跟着保镖,有时候保镖会把狗仔队赶走;采访奥黛丽和基努都很难,奥黛丽现在基本只接受科技杂志和经济杂志的采访,《时代》周刊每年一次,内页或是封面(基本都是封面),娱乐杂志她是再也不会接受采访的了。
    基努则是没有宣传工作不接受采访。
    孩子们也只有偶尔能被狗仔队拍到,每次有人拍到孩子们的照片,都能卖个好价,杂志销量也会小增——不会大增的原因当然是现在是网络时代了,很多人不看杂志,转而从网络上获得各种资讯。
    基努接受了公关安排的媒体记者的采访,记者问完了有关电影的问题,迫不及待赶紧问,今天带孩子们来参加首映式,是有什么原因吗。
    基努微笑着回答,孩子们想知道父亲的工作到底都有些什么内容,于是带他们实地感受一下。
    又问,能采访一下你的孩子们吗。
    可以。
    还是按照年龄来。
    巴里说,没想到首映式红毯会有这么多人。
    查尔斯觉得挺有意思的。
    达芙妮则认为爸爸是大明星,她挺高兴。
    记者觉得3个孩子都天真率直,一看就是被保护的太好的孩子。
    又问基努,有没有想过让孩子进演艺圈。
    基努笑着摇摇头。
    基努和孩子们进了剧院。
    旁边的同行就开始教训这个记者,说奥黛丽已经是仅次于比尔·盖茨的超级富豪,她的孩子以后要继承的是亿万财产和多家大公司,怎么可能去做演员或是明星,除非孩子们像父亲组乐队那样,非要执着的进来玩票,那或者还可以期待一下。
    那个记者一摊手,问一问又不要紧,我们做这一行,还不就是什么都要问到,万一搞个大新闻呢。
    基努问:“你们见过爸爸在片场和外景地工作,又见过了首映式,有什么感想?”
    “这——么多人都认识爸爸!”达芙妮惊叹,“爸爸一定很有名,是super star。”
    “爸爸当然是super star。”查尔斯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
    巴里沉思片刻,“有点紧张,有点奇怪。爸爸,你第一次参加首映式,紧张吗?”
    “那太久了,我都忘记了。”
    巴里很是怀疑,“爸爸,你现在变狡猾了,不想说的事情就说忘记了。”
    基努冲着儿子得意的一挑眉。
    查尔斯就说:“我们回去问妈妈,妈妈要是不知道,就让妈妈来问你。”很笃定的说:“你肯定会跟妈妈说的。”
    咳,孩子们还真是搞的很透彻呢。
    *
    双胞胎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常躲起来说悄悄话,妈妈问起来,总是欲盖弥彰的说没什么。
    次数一多,奥黛丽就觉得不太对劲。
    “巴里和查理,是不是到了青春期了?”于是去问基努。
    “怎么?你现在才发现吗?”很好笑啊,也太后知后觉了。
    她叹气,“一想到孩子们都这么大了,真的要把我吓死了。”又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他们,这么大的男孩子心里都在想什么?”真烦恼。
    “你想知道吗?”
    她点点头,“想知道。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他们。问的太直接,我怕他们更不愿意跟我说了。”
    “不要担心,有我呢。青春期么,开始发育了,他们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会有点困惑。”
    倚在他怀里,低声问:“你那时候怎么过来的?”生父不在,继父大概也不太可能会想到这些地方。
    他轻笑,“看书。”
    “小黄书吗?”
    “什么?不是,好吧,其实不是看书,是看录像带。”
    “色情录像带吗?”
    “差不多吧。你得知道,男孩子开始发育后,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奥黛丽失笑,“你也是吗?”
    “那当然,我是个正常的男孩。除了打球之外,在学校里说的最多的,当然是啦啦队里哪个女孩子最漂亮,哪个女孩子好上手,诸如此类。”
    “你在高中有女朋友吗?”
    “我?我在高中只待了一年,这一年换了5所学校,没有时间交女朋友。”说着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是遗憾。
    “我不信。”马上揭穿他,“帕特里夏说你在高中非常受女孩子欢迎,每天都有女生打电话到家里找你,遇到那些你不想应付的女孩子,你就要金假装是你的女朋友。”
    “对,没错,所以我那时候没有女朋友。”正经脸。
    奥黛丽并不相信,但这无关紧要。
    “twins现在好像总躲着我,你多留心他们一点,要是喜欢上哪个女生倒不是什么问题,我怕他们会偷偷尝试什么不该尝试的东西。”男孩子们渐渐长大,已经很有意识,不让父母翻动他们的东西。
    奥黛丽不是那种孩子们的任何事情都想了解的妈妈,基努也尽量给孩子们充分的自由,尊重他们,男孩子们一直都被教养的很好,也被保护的很好,善良,天真,有时候奥黛丽会很担心,这么天真的孩子,一旦面对外界的诱惑,就会控制不住。
    说到这个问题,基努也有点忧心,十分伤感,“等他们再大几岁,我们说什么他们大概都会觉得很不耐烦,觉得爸爸妈妈太古老了,跟不上潮流,跟他们无法沟通。”
    “说到这个,我又要问了,你当初呢?”
    基努有点不好意思,“我也走过弯路,确切的说,大概每个16、7岁的少年都无法避免。我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聪明,是时候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了。”
    “我是说,你当初可是公认的派对男孩,喝太多的酒,还有数不清的姑娘。”
    要不是明确的知道她不在意他从前的光辉事迹,他还真怕她在翻旧账,虽然那时候她还是个达拉斯小镇姑娘,远在千里之外。
    “谁都这样,别忘了,我可是多伦多男孩,到了好莱坞那种纸醉金迷的世界,怎么可能不胡来。”很平静的叙述,“派对上流行什么我都想去尝试,不过有些事情要小心避开。你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些不好的事情。”
    他说的很晦涩。
    “是没有,那是因为我不太喜欢派对。”
    “所以你的性子真的很奇怪,你明明非常不适合好莱坞,但你又太适合好莱坞。”
    “嗯?”她懒洋洋的哼了一声。
    “没什么。”手臂贴着手臂,手掌握住她手掌。
    “我们认识多久了?”她忽然问。
    “快有20年了。”
    “真快啊!”她叹气,“岁月催人老啊。”
    “不,你不会老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17岁的女孩。”
    “可你已经不是那个30岁的男人了。”
    “哎呀!”他轻叹:“我都50岁了!想想这可真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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