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兹和斯图尔特6点多过来了。
来了就先抱起阿妮娅玩亲亲抱抱举高高, 小孩儿欢快的咯咯直笑。
又抱着她坐在腿上, 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在纽约都跟谁玩了,好玩吗,想查莉阿姨了吗。
小孩儿有问有答的, 乖巧可爱。
查理兹就觉得这小孩儿是被教养的太好了, 简直宇宙第一可爱。
避开基努,问奥黛丽:“埃迪呢?”
她随手一指,“在那边。”
查理兹捏了捏她脸, “你可真是狠心。”
“what?”不明白。
查理兹托着腮:也是, 想想也不可能邀请爱德华来过新年的, 基努是看上去温柔,但男人么, 怎么可能真正大度到不介意情敌的存在。
其实基努能坚持到现在她都觉得很奇怪了。好莱坞功成名就的大明星多多少少都有点小脾气, 美化的说法是个性,略带贬义的就是被宠坏, 所谓谦逊温和不过是做给不明真相的群众看的,谁还不带耍耍小性子的。
还有爱德华。之前常听人说他脾气不是很好, 很固执,她想着对工作认真龟毛力求完美的人是这样的,不足为奇。他俩合作《偷天换日》的时候可算让查理兹见识到了, 他能不带脏字的把人骂到哭。
孩子们在游戏室玩的花样百出, 因迪奥还真是有好哥哥的样子, 带着阿妮娅的同时也会照顾到双胞胎,但很苦恼于3个小娃娃之间说的那种听不懂的语言,后来得知他们的父母也听不懂,这才稍微心理平衡一点。
几个成年人全都不擅厨艺,进厨房就是灾难,所以奥黛丽一直都有雇佣厨师,晚餐一般都是半成品,只需放进烤箱,定好时间。
给孩子们做的披萨,很随便的就把他们打发了。
吃过饭,几个人在一起喝点小酒,打打扑克。奥黛丽去给孩子们洗了澡,把他们按到自己的床上。
孩子们住到硅谷新家后,白天已经脱离了纸尿裤,晚上因为临睡前会喝一杯牛奶,就还是穿纸尿裤以防尿床。
阿妮娅在任何方面都比弟弟们更快一步,春天就不需要再用纸尿裤了,一夜睡到天亮。个人习惯也已经养成,会自己戴着手指牙刷刷牙,饭前洗手饭后漱口,有自己的一整套流程,大人照顾的不对或是顺序有错误,马上就会提醒你。
已经有点轻微强迫症的表现,每天从早上醒来到晚上睡觉,很多事情必须按顺序来,稍微顺序打乱她就很烦恼,会跟妈妈抱怨;不喜欢弟弟们动她的东西,男孩子们又很没记性,总是忘记,于是经常就看见3个孩子滚在一起,打成一团,保姆就得赶快去把他们分开。
阿妮娅很懂怎么跟妈妈告状,每次其实都是她把弟弟们揍了,但偏偏能在妈妈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奥黛丽虽然明知道这小孩在假哭,但怎么也舍不得戳穿她,只好优先哄着她。
男孩子们经常被小姐姐打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的,一点都没意识到是为什么挨打。打完了,嚎两声,见妈妈不理他们,一会儿也就忘了,又跟小姐姐套近乎。
奥黛丽就很嫌弃,“双胞胎有点笨。”
基努也觉得儿子们没有阿妮娅聪明,但究其原因是因为阿妮娅这孩子过于聪明,又很懂在妈妈面前装娇弱,奥黛丽明明知道女儿在这种情况下是在装哭扮可怜,但一点也不想纠正她,是很偏心没错了。
阿妮娅和双胞胎登上《people》周刊封面后,就一直有各种大品牌的童装找上门来,想要孩子们能代言他们家的童装,奥黛丽全都拒绝了,也没有收品牌们赠送的童装,反而青睐一些中小品牌,八卦杂志报纸每次扒出来孩子们穿的是哪个品牌的外套或是裙子,同款衣服会卖到全美断货。
她的说法是,又不是买不起,不用贪图这点小便宜,几箱童装事小,接着会产生的后续就很麻烦了。她现在没接什么代言,自己的公司做的又都是线上产品,暂时没有实体产品,也用不着她这个形像代言人。所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她几乎在公众视线中消失了。
查理兹挺惊讶奥黛丽现在是个挺不错的妈妈,她是不敢抱着那么小一点点的孩子给她洗澡的,也不会给孩子穿衣服。她看着奥黛丽挺麻利的给阿妮娅洗了澡换了衣服,抱到床上,深深佩服,“我一直以为你学不会这些。”
奥黛丽诧异,“为什么学不会?很简单的,学会了就很容易,没那么可怕。”
“现在都是你在照顾孩子吗?”查理兹很好奇。
“不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基努照顾他们,我要去上班的。”
“啊!说到上班——你以后真的不再接片了吗?”
“不了。噢,我公司要上市,你有钱的话,全都买我公司的股票,不要拿出去找什么理财专家。”
“那当然!理财专家你不是说过吗,都不可靠,我觉得你更可靠一点。”查理兹笑嘻嘻的说:“现在人人都在说你即将成为好莱坞最富有的女人。”
“说的太保守了,我明年应该会成为好莱坞最富有的人,以后可能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或者至少在榜单上成为世界首富。”想想就好激动呢!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的财富绝大多数都只是账面财富,不是现金,除非我抛售股份,但股份不够,我可能就无法掌握公司。”
“那岂不是说,你很穷?”一挑眉。
奥黛丽差点大笑,“是很穷,都买不起私人飞机。”
“硅谷有私人飞机的富豪好像也不是很多。”
“有一些,大部分是公司购买,私人飞机售价太高,维护费用也很高,我没有钱,我很穷的,买不起。”
“得了吧!”查理兹推了她一把,“你去看看双胞胎,我来给阿妮娅念故事书。”
基努让因迪奥睡了客房。
客房里有大屏幕电视机和游戏机,因迪奥很快就找了款游戏玩上了。
基努没问过游戏机是怎么回事,他猜大概是哪个男孩留下的。客房里留下的男装他当然也早就扔掉了,他尽量将她的房子里别的男人的痕迹都消除掉,不给她机会去回味。好在这个没有心的女人,遗忘的速度也是飞快的。
过了午夜,送走客人,奥黛丽面带疲惫,匆匆洗了澡就上床准备躺平睡觉。
基努去看了一下孩子们,孩子们睡的很沉,很安静。
因迪奥在客房里睡着了,小罗伯特·唐尼就说不要叫醒他,明早过来接他。
回了卧室,奥黛丽迷迷糊糊睁眼看他一眼。他笑了一下,伸手轻触她脸颊,“还以为你会很快睡着。”
“已经睡着了。”她含糊的说。
“新年快乐,baby。”
“新年快乐。”午夜刚过,大家互相祝贺新年,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次互道“新年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奥黛丽不喜欢圣诞节,这他很早就知道。
她的生母圣诞前夜自杀身死,每年圣诞就会提醒她一次这个生命无法承受之痛。辛西娅当时在精神病院里或许还没有什么感受,奥黛丽就在现场,那样一个不满16岁的孩子见到母亲的尸体,一定吓坏了吧?
想想就非常心疼。
奥黛丽几乎不提生母,一贯表现的非常之冷漠,就像一个通常意义的没有移情能力的人。
双胞胎还没有想到他们也是有外祖父外祖母的,阿妮娅问过一次,说既然爸爸家有爱德华祖父,查莉阿姨家有格尔达祖母,基努叔叔家有帕特里夏祖母,那妈妈家的祖父祖母呢?
奥黛丽为此跟爱德华一起,对她解释了“死亡”这个概念,但没有多说别的。
儿童心理专家都说,要谨慎对待如何向孩子解释“死亡”这个概念的问题,孩子们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用“祖父祖母在天上看着宝贝”这种虚假的解释显然也有很大问题,孩子们终将发现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样,没有什么天堂,就会觉得父母也会撒谎,失去了他们的可信度。
即便是阿妮娅这样的小神童,理解“死亡”也颇为困难,她思考了很多,提出了很多问题,爱德华耐心的一一为她解释、说明,还征求了奥黛丽的同意,选择了一家教会墓地,带阿妮娅去看了墓地。
结果这事被吉米妈妈知道后,专门打电话埋怨奥黛丽不该让孩子去阴气重的墓地,她认为孩子到了年龄自然而然就知道什么是“死亡”了,完全没有必要专门解释一通。
床头柜上放着药盒,今天,不是,昨天,奥黛丽吃掉了最后一粒药丸。
过几天陪她去医院再次做一个全面体检,检查报告出来之后,再去祖传老中医那儿复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的病就该真的好了。
她睡着了。
手臂放在身旁,雪白的肌肤,纤细的骨头,小小的手掌。
右手掌心的刀痕,左手腕上的刀痕。
左手腕上割腕自杀的刀痕他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一直没敢问。她16岁来到洛杉矶之后的事情,差不多都被她那本未经授权的个人传记和众多八卦杂志报纸调查了个清楚,甚至理出了大概的时间线:93年12月底到了洛杉矶,中间发生的若干事件,94年3月搬到鸽子窝,跟查理兹成了邻居。
作为一个无亲无故的漂亮女孩(其实那时候她还戴着牙套,不过基努已经忘了这个),初来乍到洛杉矶会发生什么事情差不多人人都懂,但这种生活她没有经历多久就顺利摆脱了,可以说真的很聪明。
于是,那么聪明的她会绝望到割腕自杀,大概也只有生母自杀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巨大打击了。
他猜到了,但不能问,不愿意再次提醒她那段痛苦的记忆。他希望她忘掉那些糟糕的记忆,她确实也不记得了,这样就很好,不用强迫她非得记起来。
新年过后,奥黛丽休息了一周,去医院体检,然后跟吉米·卢去纽约出差,分别见了选出来的3家投行的总裁、副总裁;跟坎贝尔纽约律所的合伙人见面,仍然是讨论上市事务。
带了阿妮娅同去,但爱德华没有一道去;白天将阿妮娅送去辛西娅家,晚上接回来。
诺顿父亲得知阿妮娅又来了纽约,专门接她过去住了两天,顺便跟奥黛丽讨论了阿妮娅的一些事情。诺顿父亲是律师的办事方式,客观冷静,一条一条说的清楚明白,沟通起来没有问题,不需要爱德华在场,两人也能互相商议交流。
主要说了有关孩子的监护权抚养权探视权问题,原则上就是把他们不久前草签的抚养权协议写成正式书面协议,签字确定下来。没有附加什么条款,基本就是当初确定的那些内容。
奥黛丽仔细看过文件,签了字。
这没什么,诺顿父亲是律师,他肯定想任何事情都以法律文件的形式确定下来。
然后说到孩子的抚养费用,说爱德华将负担阿妮娅的全部生活费用,奥黛丽负担安保费用。奥黛丽没有同意,改成她负担安保费用,生活费用每年支付一个定额,每年相应增加数额。
又说到爱德华已经为阿妮娅设立了一个子女信托基金,到她21岁生日的第二天到手。
很快又回了洛杉矶,拿到体检报告后,又去祖传老中医那儿复诊,望闻问切一番,又研究了一会儿各种检查报告——时间都花在为老中医解释英文单词上——最后说脉象无碍,检查报告的数字也都在正常值内,原则上是个健康人了。
基努和奥黛丽都有点如释重负的感受。
但当然,还是不能太累。
奥黛丽独自回硅谷待了一周,周末返回洛杉矶,1月16日进组开始拍摄《蜘蛛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