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好,还是沈言礼提前……
盛蔷的疑惑并未持续太久。
林虎看向她,“言礼哥之前给我们捐了不少东西,去年镇上学校有参加城里升学夏令营的名额,我去了,他刚好在那边出差,就加了我微信,这次说你们要来,我就主动提议了下。”
说着,他语调都略略扬起,“盛老师,能再见到你,我真挺高兴的。”
“我也是啊。”盛蔷笑眯眯的。
就在两人越聊越开心的档口,沈言礼目不斜视,手也紧跟着搭在方向盘上,“小孩儿,就只见到她高兴,你看不到我人?”
这回是盛蔷率先怼了回去。
“他坐在后排,怎么看得到你?”
“林虎,你也加我微信吧,我这次回国就不走了,以后和你言礼哥差不多一直待在南槐那边,你之后放假可以来找我们玩啊。”
林虎避开沈言礼的灼灼视线,虽说没吭声,但是动作倒挺诚实。
将手机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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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在林虎家吃的。
他现在是一个人住。
盛蔷之前经常跟校长打听他,在法国也不例外。
林虎奶奶在去年就走了。
林父林母匆匆回来后,留了些钱,复又回了城里。
林虎也没跟着去。
就这么独来独往,一个人去镇上读书。
几年下来,林虎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和活泼。
沉淀成了现在的模样。
面对着沈言礼和盛蔷,他虽然也很高兴,但习惯使然,终究是被腼腆和沉默替代了。
但诚挚的心永远不变。
饭后,今晚的住宿成了盛蔷的担忧。
如果说之前来是村民按照村长的吩咐来安排的,眼下,确实是没有落脚的地儿。
沈言礼说了今晚在这边住,可事实上,云荟村这边确实没有旅馆酒店之类的。
林虎听了提议,“盛老师,你要不住我家吧,我给你收拾收拾。”
盛蔷心思一动,还没出声就被沈言礼打断。
“我们在之前那地儿住。”
他说着看向林虎,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强调,“你盛老师和我一起的。”
此情此景,再次听到这句熟悉的话,盛蔷仿若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时候。
虽然心里有些预知。
可当年林虎还那么小,沈言礼就已经开始暗暗和他作对了。
“………”
盛蔷也没戳穿,心中被紧接着的另一个疑惑所覆盖,“之前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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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礼所说的那地儿,就是指两人曾经来到云荟村,居住过的平房。
和记忆里的模样相差无几。
没有想象中的落破,大门半倒着的那片红砖瓦墙,倒是好好地修葺了一番。
安安静静的,里面应该是没人。
可——
“你确定我们今晚可以住在这边?”
“进去就知道了。”
沈言礼牵着她的手往里走,继而将木门略略关上。
随着轻微的阖门声,随之而来的是略显宽阔的视野。
修剪整理过后的院子十分干净,连带着后面的那排房,都被重新刷了漆。
望着这边看似一样,实则有了很大变化的平房。
盛蔷心间倏然而动。
像是绳索牵引着,将她拎起,带到了距离答案最近的地方。
她脱口而出,“你………”
“对。”沈言礼将女孩儿的手捞起,像是以往都做过的那般,偏过头来在上面印了下,“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侧眸看过来,“盛蔷,我把当初这个地儿给买下来了。”
这样。
也算是他们俩共同拥有的,记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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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连番转悠了很久。
一间又一间地去看。
院内、浴室、锅炉厨房,皆是半分不漏地打量过去。
除了变得更整洁些,其余的都像是物归原处。
连带着煤灰蹭过的墙体,都保留有当年的印迹。
直至到了主屋内。
这间房倒是和以前不同。
当年的木板被掀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张床也变成了一张。
“我还以为有木板呢……”
沈言礼把这个弄走了?
“只是木板没了,但床还是之前的。”沈言礼半倚靠在门上,“还是说,你想着让木板把我们俩分开?”
“………”
她能是那意思?
“我只是觉得敲木板还挺好玩的,没了有点可惜。”盛蔷复又望了眼,不免有些感慨。
“不用可惜,你实在想敲了,这不是有我在。”
“………”
盛蔷又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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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收拾了在这边过夜的行李。
傍晚之余,两人乘风慢慢散步。
顺带又拜访了之前的村民家。
他们一家人很是惊喜,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复又笑了两笑。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你们这两个娃娃,现在都是大人了。”村民望向沈言礼,“之前你从我这儿打听,说要买之前住过的平房,可把我吓了一跳。”
盛蔷看了沈言礼一眼,复又望向村民,“为什么是吓了一跳?”
“村里的房子没人买的,即便是留下来的地基,大家都朝着城里跑啦,那边条件是不错,可要我看来,环境还没咱们村里好呢。”
说着,村民嘿嘿一笑。“这不,你看我活得多自在。”
他还想说些什么,被自己老婆打断,“你懂什么的啦,小年轻,有这个条件就买了啊。再说了,我看是人家感情好,特地留个纪念地。”
村民老婆话落,朝着两个年轻人看,“你们两个娃娃就说,我分析的没错吧,那会儿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呢。”
也确实是这样。
不过——
盛蔷想了想,捏了捏沈言礼的手心,到底还是缓缓出了声,“其实那时候,我们俩也差不多算是在一起了。”
沈言礼低头睨她,视线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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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平房的时候,外面天空渐晚。
幕布被夜色打磨,沉沉地捱在眼前。
夏季,蝉鸣拖曳。
风刮过都带着热乎的劲儿。
只不过这边靠近后山,热风转而飙起了阵阵凉意。
可盛蔷却感觉不到冷,天上的星星近得低手可摘。她和沈言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睡意全无。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沈言礼对盛蔷再熟悉不过了,她最高兴的时候,也只是在晚间任他索取。
亦或者是主动凑过来在他唇上印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