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锋利的眉微皱,卫封转身跨进了门里。
柳心柔腰肢轻坠,欲追他,只好柔弱地扶住门:“公子勿要介意铃铛之言,她是孩子,还不懂大人的好。我便不打扰公子了。”
庄妍音等她回来后,眨眼问:“柳姐姐,你与我哥哥说了什么?”
“我想送他礼物,他担心我拮据,让我不要破费。”
庄妍音不信这话,去卫封屋中时,听到卫夷在与卫云道:“但我瞧着她比厉姑娘稍微要懂事些。”
卫云:“我瞧不一定。”
庄妍音很想说一句,厉秀莹可柳心柔懂事多了。
卫云见她来,悄声说了句:“小姐,那柳姑娘道你说公子凶狠煞人,可是真的?”
庄妍音点头,抱着札记本:“她这么说的呀,我知道啦。”
卫封正在书房翻落下的功课,实则运筹帷幄之道,他已修得十分,只待一个施展的机会。这些功课于他而来早已不必再学,但也知谦恭自虚。
庄妍音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哥哥,你在看书呀,那我还能打扰你吗?”
卫封放下书卷:“过来。”
庄妍音抱着札记本走进去,没有坐他对面,依旧挨着他坐。
“这是你做的功课?”
“不是,这是我已经学会了好多字,写的日记。”
卫封翻开,这些字有的出错,用了相近的字代替,但还是能读懂其意。
他读到她误以为卫凌是他,追去还摔了跤,便心疼不已。这事卫凌去接他时提过。
“可有摔疼?”
“不疼的。”
卫封翻开下一页,每一页几乎都有“想他,想他”。满篇的哥哥与抱抱,身边便是她可爱单纯的小脸,他忍不住心头喜爱,将她抱到了膝盖上。
她昂起小脸冲他笑开,卫封扬起唇,继续瞧她的日记。
“你梦到我从亥国回来,穿着金灿灿的衣服?”
“嗯!”
卫封眸色微凛,他去亥国,由暗卫引荐入了亥国右相府。右相曲之章需要他这把剑,但老谋深算,攻心扼吭,为了得到助力,他只得承诺奉出两座城池,并言若败,会将他所有商铺与兵力都送予亥国。
他虽有雄心壮志,这却是搏命的生死局。她这梦给了他底气,她一向都是他的福星。
卫封微微一笑,又读到一篇日记。
【柳姐姐似乎总爱黏着各位大哥,钟大哥不喜欢她黏着,我也害怕她来黏我哥哥,便同她说了哥哥十分冷淡,待哥哥回来,就不会被纠缠啦。】卫封弹了她一脑嘣:“小机灵。”
不过这般一想,那女子常日与她住在一起,教坏了她怎么办?
“哥哥,你不是要教我学琴吗?”
卫封示意卫云去徐沛申那里借琴。
庄妍音拉着他去庭中弹。
她坐在卫封怀里,被他握住手一点点教她抚琴。偶尔抬起头,会对上他训诫的眼神,也会在他褐色瞳孔里瞧见无奈笑意。她轻轻翘起唇角,把未来大佬攥在手心里的感觉,真好。
两日后,见卫封已没什么要忙的事,庄妍音便说起:“哥哥,咱们去瞧瞧陈大哥吧,你不是在时候我常去城中,他妹妹阿眉来了,我们两个经常一起玩,她跟我一样大,对我很好。”
卫封颔首。
两人去了陈氏盐庄,卫云带了些礼品。
初九多日不见他,自是热枕接待,要与他学剑招。
他们学剑,庄妍音便与陈眉一起玩。陈眉还不知道她与初九的关系,但扮演这妹妹的角色很尽心,待她也好,好吃的都拿给她。
庄妍音见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初九应该懂她上次说的安排才对。在楼上吃着点心,玩着九连环,果真听到庭院中初九的恼喝声,忙与陈眉下去瞧。
初九正对管家训诫:“我有说过要让他们进来?”
廊下,一男子领着两名美貌的女子,被训得不敢吭声。
卫封收起剑,与初九拱手道别:“陈庄主先忙吧。”
“卫公子,不必离去,我还要留你用饭。”他恼羞拂袖,“将人带出去,我陈某不好色,也不喜姬妾成群,今后再有这等事情发生,生意也别想做了!”
这戏果然演得可以。
回程的马车上,庄妍音只当不解地问:“哥哥,别人给陈大哥送美人是好事呀,他为何不受?”
“有些人自是高洁,他不为美色所惑,也是难得的品质。”
“嗯!我以后给你找妹夫也要找个这般的人,像陈庄主看齐。”
卫封失笑。
庄妍音不好从卫封身边撤退,便想到这一招,她要与初九“谈恋爱”。
先让初九不好女色的品质落入卫封眼里,再慢慢跟初九培养好感,古代的恋爱,红一下脸便能算是喜欢。卫封也知道初九的底细,到时候她死活要嫁初九,他自是不可能用亲情绑架她的。他还有两年便要离开,她也正在长大,她很自信能让他相信她与初九情投意合。
至于他登基后来攻大周,她自有办法去劝他。哪怕是掉了马甲,她也准备了一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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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非我愿》by菩萨低眉
文案:
一朝家败,贵族少女郗盛光被迫逃离江南,逆流北上。
日后横扫北方的小狼崽拓跋珪,此刻,不过是长安城里没文化的野蛮质子。
起初,野狼少年想让她做自己的小奴隶。后来,拓跋珪才发现,求着小奴隶做皇后,她也不肯了。这脸打的,真疼。
白切黑鲜卑狼崽vs落魄俏佳人
第48章
从城中回到书院,卫封趁着已出了汗,去了后山竹林练剑。
归来时,在后门入口碰到了柳心柔。
柳心柔今日穿得艳丽,气候日渐暖和,她只着两层朱绡长裙,望着提剑来的男子,他英姿勃发,汗水自眉弓贴着肌肤,滑至喉结。他不怒自威,即便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心头便已经蓬勃躁动。
书院里的弟子们皆是风度翩翩之人,她起先还觉得钟斯那样貌很是英俊,不想还有这等英气之人。与书生相比,他更惹女子倾心。
“卫公子,我正欲寻个地方信步,那后山……”
“后山你去不得。”
“为何?”她佯装踩滑台阶,崴了脚,疼得蹙眉,“卫公子,可否……”
卫封轻抬手臂,却不是扶她,而是抬剑凌空划下。
寒光自柳心柔耳际掠过,阴冷剑风擦过脸颊,男子收回冷淡眸光,转身离去,根本没有搭理她一分一毫。
她回头望去,才知身后一块大石被劈成了两半。
她又惊又恼,往住处回,半路遇到了找来的柳心茹。
柳心茹上下打量她:“你怎穿成这样?还未入夏,你这般会着凉的!”
这书院男子众多,柳心茹甚少出那院子,也是宋梁寅说卫公子回来,要好生约束一些柳心柔,她才找来。怕撞上男子,柳心茹忙拉着柳心柔回院子。
“你方才是要去哪里?”
“我走走。”
柳心茹讲起道理:“你姐夫说卫公子如今回来了,他性子冷,也喜静,你住在他妹妹那里,可勿要扰了他。听说这书院都是卫公子的家产……”
“这是卫公子家的?”
“你姐夫说是的。所以你要安分些,不要惹了他。”
柳心茹后面又讲了许多道理,柳心柔压根不想听,只弯起红唇,想到了一个法子。
那样健硕的男子正当青年,该是抵不住女儿家的诱惑吧?听姐夫说他不近女色,这不近女色是因为没有近过,若是尝到了些甜头,哪还忍得住。
她想到了这法子,第二日便蹲守在卫封练剑的后门,在他归来时跌落下去。
这一跌,她肩头衣物褪落,也将会是女子柔弱的娇怯姿态。
可卫封却比她想象中更敏锐,只是一个侧身,她便直接扑空撞在墙上。
他眸色冷戾。
她只得吃痛尬笑:“都是我未站稳,冲撞了公子。”
卫封脸色沉冷,回房后直接让卫云去请宋梁寅。
庄妍音来找他学琴,见他紧绷着唇线,面庞山雨欲来,去请的又是宋梁寅,便猜到是柳心柔撞了枪口。
“哥哥,那我去你屋中等你?”
卫封点头。
宋梁寅入了书房,尚在笑着与他谈话,却见他不置一言,便敛了笑问:“子朗,你可是有什么话对我讲?”
卫封颔首:“嫂嫂的妹妹,还请宋大哥送回去吧。”
宋梁寅怔神:“她可是冲撞了你?”
想到庄妍音就在后屋里,他这书房只是隔出来的一间窄屋,卫封不好直言,便点头:“路上费用,我让卫云拿一些。”
“不必劳烦卫云,我自去安排吧。”宋梁寅羞愧地起身,他早知这妻妹太活泼了些,来了书院后学着铃铛,与那些弟子们从不避讳。厉秀莹从前也算守规矩,卫封都不待见,他年岁在弟子中本就是最长的,还未做好表率,如今耽误了众人学习,还出了这等事,只觉颜面尽失。
宋梁寅回去后,将此事与柳心茹说完,柳心茹也自觉挂不住脸面。
两人唤来柳心柔,询问:“你是做了什么惹卫公子不快?”
柳心柔见他们神色严肃,委屈道:“我就是去了一趟那后院的门,我不知道打扰了卫公子练剑。”
宋梁寅恼喝:“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如今卫公子已经亲自下逐客令了,我也管教不了你,还是让岳父大人管教你吧。”
一听要被送走,柳心柔呆住,忙求宋梁寅不要送走她。宋梁寅不想听她多言,她便哭着求柳心茹。柳心茹于心不忍,刚启唇,便逢宋梁寅一喝,于是也不敢再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