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源满怀恶意地笑:“其实我是秋丽丽的男朋友。”
凤燕只觉得一阵窒息,像是有什么勒着他的脖子一样,喘不上气。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他听见秋丽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是他却没有勇气转头看向她。
富源哥原来是秋丽丽的男朋友……
这很好,听师父说富源这些年经商挣了不少钱,秋丽丽跟着他就不用再跟着他们剧团吃苦受累。
秋丽丽经过他的身边,没有停下来,她直奔着富源那边过去了。
凤燕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秋丽丽径直冲着富源过去,伸出胳膊,一下锁住了富源的喉。
凤燕:“……”
富源当着他的面,被秋丽丽一招锁喉,身体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啊!”他惨叫了声,后背抵在沙发靠背上,差点被秋丽丽折断,“你快放手!”
秋丽丽禁锢着富源的脖子,“让你再胡说八道。”
“我错了,你……你快放开我。”
“你是我男朋友?”秋丽丽手上紧了紧。
富源脸都憋紫了,“不不不,我不是,要不起……”
凤燕:“……”
秋丽丽这才放开富源,回身看到凤燕时耸了耸肩,“有些人皮子紧了,松快松快就好了。”
富源捂着脖子“咳咳”地咳。
凤燕呆坐在那里,好像被石化了一样。
富源重新坐直身体,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我刚才就是开了个玩笑,秋丽丽你太暴力了,以后谁敢要你啊。”
秋丽丽翻了个白眼。
“会有人要她。”凤燕脱口而出。
秋丽丽和富源同时看向他。
凤燕被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我的意思是……她很好,只要你尊重她,她从来不会暴力相向。”
富源:“……”
你小子是在影射我对她不尊重?
他心里不满,却不敢说出来,生怕秋丽丽再给他一记锁喉。
秋丽丽不好意思地揉着鼻子,“咳,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啦,有时我也会凶你……”
凤燕的目光落在秋丽丽的手上,惊讶道:“你手怎么了?”
秋丽丽的手上缠着纱布。
从刚进门开始,秋丽丽的手一直抄在口袋里,所以他才注意到她手上有伤。
“这个啊,我揍那胖子时被包间里的玻璃划到了。”秋丽丽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出了点血而已。”
“我看看。”凤燕站起来。
“不用了,没什么要紧。”秋丽丽向后躲。
凤燕往前走,秋丽丽继续向后退,她的脚踩到了富源。
富源:“……可以让我说句话吗?”
秋丽丽扭头冲他恶狠狠地瞪眼睛:“不能!”
富源用力把自己的脚从秋丽丽的脚下抽出来,“算了,我回屋睡觉去了,晚上你安排凤燕吧。”
富源关门睡觉去了。
秋丽丽脸红了红,向凤燕伸出手,“好了,碍眼的人没了,你想看就看吧。”
凤燕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这话听着那么……别有深意啊,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手上的伤。
秋丽丽把手伸过来,并没有停留在凤燕的眼前,而是掠过他的脸,一下子抱住了他。
凤燕瞬间全身僵直,动也不敢动。
“会觉得讨厌吗?”秋丽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凤燕呆滞地摇了摇头。
“那……喜欢吗?”
凤燕脑门上全是汗,他不敢点头,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秋丽丽却放开了他,“并不是每个人在面对诱惑时都能坚持自己,秦玉山就是这样的人,他虽然有错,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要自责,并不是因为你他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凤燕与她四目相对。
在她的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是的,他为秦玉山的变化心痛,也深深地自责。
他曾想过,是不是他再多关心一些对方,秦玉山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秋丽丽豪放地拍了拍他的肩:“哥们,别垂头丧气的,那胖子没占到秦玉山的便宜,我赶到得及时,不过会不会有下次就要看他自己的了,相信有了这次的经历,他会看明白很多事,如果他再执迷不悟,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当晚,凤燕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秋丽丽想让他睡小屋,可他不肯,非要睡沙发。
秋丽丽拗不过他,只好给他多加了一条毯子。
凤燕躺在沙发上,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今晚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让他内心无法平静。
第二天一早,秋丽丽把凤燕送到长途汽车站,让他先回剧团。
凤燕知道秋丽丽这次为了救秦玉山招来的麻烦不小,派出所很可能还要找她去,他留在这里只能给她添麻烦。
他先回了小常生剧团。
“二师兄,你昨天去哪了?”
“二师兄你是去找秋姐了吗?”
“秋姐为什么没有回来?”
一回剧团,一帮小师弟围住了他,问个不停。
“她在市里有点事,过两天才能回来。”凤燕从容地应付着众人。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他绝不可能这么平静地面对这些事。
昨晚秋丽丽的那个“拥抱”像是具有某种魔力,让他的心境变得平静。
以前只要稍稍触及就会变得敏感的神经也仿佛更加的坚韧。
柳胡仙站在走廊里看着他,目光闪烁。
“师伯。”凤燕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你回来了。”柳胡仙上下打量凤燕,总觉得对方好像有点不一样。
“师伯您一会儿能来师父房间吗,我有话跟你们说。”
“可以。”
凤燕前往富常生的房间,柳胡仙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小子……成熟了不少……”
凤燕在富常生的房间里足足待了两个多小时。
院里一帮小师弟们交头接耳。
“……我感觉一定是秋姐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会,秋姐很厉害的,她能有什么事?”
“我觉得是凤燕师兄……他是不是也要离开了?”
“不是吧,你怎么会这么想?”
“听说玉山师兄在平阳剧团混得可好了,他改行反串唱流行歌曲,挣的可多了。”
“难道二师兄也想去?”
“听唱戏的人越来越少,还是流行歌曲比较受欢迎。”
“如果凤燕师兄真的走了,我也走。”
“你去哪?”
“去找玉山师兄,跟他混……你们去不去?”
“我们……”
院子里的议论声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