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看护
云简踩油门的力道很轻,到门边就停了下来,门还是给撞得凹进去一块。接着警铃大作,大门四周大灯亮起,将周围的路面都照得亮如白昼。
不过几秒的时间,院子涌出几个男佣女佣,手里拿棍的拿棍,拿铲的拿铲。
云简愕然;“怎么回事?”
这不像离群索居的样子啊!
安连城无力地抬手,冲她轻轻挥了挥,示意她安心。
一个男佣认出安连城的车,还是紧握着棍子小心到了车前,看到安连城愣了一下:“安少?”
安连城牙关轻颤:“开门,找庸医,解除警报。”
众人这才扔了手里的工具,七手八脚把门推开。云简驾车慢慢开了进去,走不出几步,就看见韩朝披着睡衣,健步如飞而来。
云简停车等他。
韩朝将车玻璃拍得“砰砰”直响:“小子,搞什么!”看到云简,韩朝愣了一下:“云小姐?连城怎么了?”
“喝酒了。韩医生,人交给你了啊!”
云简停车,说着就要开门下去,被安连城一把拽住。
安连城的手颤抖得厉害。
云简想拨开他的手。
韩朝转身指了指不远处:“还是麻烦云小姐把车开到前面,我去准备针药。这小子,不及时解酒,要出大事!”
韩朝说完就走,云简只得再次发动车子,跟着韩朝往前走。
停好车,韩朝远远的也不动,指挥云简,“云小姐,把那小子扶过来啊!”
云简有些气结。
这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但是韩朝是叶知秋的医生,安连城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云简也不好发作,只能听韩朝的指挥,吃力的把安连城从车上扶下来,再步履艰难地搀进屋里。
韩朝这不客气“这里”“那里”地指挥着她。
云简紧咬牙关,才能勉强将要把安连城扔在地上的心思压了回去。
云简累得气喘吁吁,把安连城扶到床上躺好,她才要站起来,韩朝又递了消毒巾过来:“云小姐,我的护士下班了。连城左手有伤,麻烦你替我给伤口消毒。”
云简环了一眼周围,确实没有可用之人,韩朝正忙着配药。
云简只得叹口气接过消毒巾,拉开安连城的手。
云简吓了一跳。
安连城的掌心斑斑驳驳,长长短短的伤口交错,触目惊心。有的颜色稍暗,是旧伤,有的颜色鲜艳,是新伤,有的新伤叠旧伤。密密麻麻的伤口中都分辩不出是哪里沁出的血迹己经干了,变成黑色血渍凝在掌心。
云简小心地清理消毒,边蹙眉想了一回。
云简很确定,在酒店楼梯的时候,安连城的手在她后背游走,那时候,他没理由受伤;逃离的时候安连城没有接触追他们的人,在电梯里,她发现安连城的伤口。难道,半路被什么割伤?
韩朝拿了药过来,看一眼安连城的掌心,淡淡地说:“连城是严重的疤痕体质,受了伤,疤痕掩盖不掉。”
“可是,我并没有见到他受伤。”云简问。
“握住他的手,”韩朝吩咐了一声,在云简的帮助下熟练地将针头插进安连城的静脉血管,才轻叹一声,道:“其他问题,等连城醒来,你问他吧!”
韩朝不愿说,云简也就没有再问。对于安连城,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大好奇心,只希望远离,以后都不要遇到才好。
“我要回去了。”云简说着要站起来,安连城却是一个侧身,紧紧抓住她的手,喃喃:“留下来……陪我。”
“不要!”云简厌烦地想要甩开他的手。他抓得太紧,一下子竟没甩开。
“云小姐,”韩朝边收东西边说:“恕我多嘴,上次连城带你来的时候,怕你半夜害怕,他也是这样握着你的手守在床边,一夜没有合眼……云小姐,我觉得,男女之间,有时候并不是只有欲望。”
云简看向安连城。她想起那天醒来的早晨,帷幔轻舞,阳光洒在他脸上,身上,那么美好干净的样子。
药效很快,安连城紧锁的眉舒展了不少,似乎就要进入睡眠,却还是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云简想抽手出来,可她一动,安连城的手便更握紧一分,像极了依恋母亲的孩子。
云简真是哭笑不得。
这还是那个霸道强势,冷血无情的安连城?
云简倒底还是被韩朝的一番话打动,由着安连城抓着她的手,她趴在床边守了他一夜。
云简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躺在床上,安连城望着她眯眼笑。晨曦落满他发间,肩头,闪闪发着光。
云简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愣忡之间,安连城凑脸过来,在她唇间轻轻一吻:“早,简!”
云简气得要哭。
她真恨自己昨天一时心软,听了韩朝的话。
如果说男女之间不只是欲望,那安连城的眼里闪闪发光的是什么?
云简再傻,也看得出安连城眼里下一刻就想扑上来的欲望。
云简紧咬双唇,双手用力将安连城几乎推了个趔趄,跳下床,抓上包,穿好鞋就走。
安连城在她身后朗声大笑。
正遇上韩朝进来,抓起一块面包就扔他脸上了:“你是男人吗?人家女孩子照顾你一夜,醒来就被你气走了?亏得我昨天掰一堆瞎话,这下她连我也要认定是坏人了!”
“你不是吗?”
“哎,反正没你坏吧!”韩朝叹口气,“要滚了?我的大门怎么赔?云小姐车技不好吗,那么大的门就这么撞上来?”
“让刘助理安排车子送她回去。”安连城说,“再把今晚的录相调给我。”
韩朝打了电话,刘助理很快就安排妥当,再送了u盘过来。
韩朝把u盘递给安连城,“要这个做什么?”
“赔钱给你呀!”安连城似笑非笑地说,很快就转了话题,“上次让我帮忙打听的事,按照你给的信息,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长庚医院生孩子的女人里面根本没有叫何小丫的,医院也没有弃婴的记录,你是不是记错了?时间,地点?”
韩朝陷入沉默。
那天晚上风雨交加,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亲手把孩子塞给他,孩子身上还带着血,时间地点肯定是不会错的。
韩朝心里的伤疤像被生生地撕开了一样。
“恐怕连名字都是假的了吧?这女人倒底有什么是真的?”
安连城不置可否:“其实确认也不难。那天晚上生孩子的女人并不多。稍晚乔伊会把那些女人的照片和近状都传给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