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暖还是只能摇头,对于这个路上捡来的男人,自己对他并不了解。
医生拿出刚刚插回白大褂兜里的笔,在病历上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一边写一边说道。
“这种情况下,最好药物和心理疏导一起进行。等他清醒之后,私下给他找个心理医生进行一下心理疏导。”
说罢,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将病例重新递给夏千暖:“这些是治疗抑郁症的药。”
“谢谢,麻烦您了。“目送着医生离开,夏千暖有些疲惫捏了捏自己的额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在原地待了几分钟后,才抬步向着易尘的病房走过去。
另一边,许致沉刚带着受伤的江灵欢处理好伤口,后者一直哭着喊着说自己的手疼,不让自己离开。
耐着脾气待了一会儿,就看见户秘书发来的信息。
“夫人从剧组离开后没有回家,去了自己的公寓,并且带着那天救回家的男人去了医院。“
看见医院两个字,许致沉有些慌了神,随即回了户秘书的电话。
“为什么去了医院?“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眼中含泪的江灵欢,许致沉觉得自己更加烦躁了。
“夫人救回家的那个男人自杀了,被夫人救下,而且…“户秘书觉得接下来的话说完自己总裁一定要生气,但是…
“而且什么?“许是被江灵欢磨得耐心快要见底,这句话,许总裁的声音可见的冷冽慑人。
“由于失血过多,夫人还给那个人献了血。“户秘书的语速极快,跟生怕对面的人听清了似的。
他话才刚落,电话那边却突然没了声音,户秘书小心翼翼地喊了句:“许总,您在听吗?“
分明没有任何回应,但他似乎能感受到许致沉周身冰冷凌冽的寒意一般。
某人乖乖闭上了嘴,没再敢出声多嘴,小心翼翼知会了声,那许总我挂电话了,才将通话彻底挂断。
许致沉在得到消息后,原地沉默了一会后,起身就要走。
江灵欢见许致沉要离开,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挡在他的前面,低着声音几分孱弱道:“致沉哥哥……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男人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脚下要离开的步子却没有停下。
江灵欢咬了咬唇瓣,仍旧是不死心,再次挡住要离开的人,眼中的泪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来。
“致沉哥哥,你就不能再陪陪我吗?我心口还是疼……”
许致沉抿紧了嘴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着离开了,没有理会身后开始哭泣的人。
夏千暖还没有意识到易尘病房对面的人是自己的谁,她伸手翻看着易尘床头的身份信息。
“易尘……”
她是今天才知道这个人叫易尘,年纪比她想得要大不少,并不是什么被欺凌的大学生。
夏千暖出了病床,准备去打些热水来。
另一边正从病房里出来的男人,视线落在方才走过去面色苍白,还未清醒的人身上,竟一时失神。
许致沉推开病房门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夏千暖。
“千暖!”男人反应得很快,即刻大步上前。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思考的夏千暖,霎时间回过头,那张熟悉的深邃冷峻面孔一下子撞入她的眼底。
许致沉看了眼夏千暖手腕上贴着的止血带,想到方才户秘书的那一通电话,脸上一时间蕴满了怒气。
“你放心,我不是来打扰你们俩的,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夏千暖看着许致沉的脸色,以为自己这是撞破了他送自己的好青梅来医院。
她语气不甚好,许致沉听着太阳穴一突突的跳着。
他上前几步站在夏千暖面前,高大的身躯一下挡住人的去路。
“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视线下落,目光移至夏千暖被抽血的手腕胳膊肘处,眼底的冷意快要漫出来。
“你都不知道痛么?”许致沉语气里的责怪心疼夹杂着。
夏千暖这才垂眸看过去,听着陪完江灵欢的许致沉此刻过来关心自己,一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是抽了一点血而已,与其关心我,不如去关心关心你那没多少时间的小青梅。”
她话里有话。
许致沉皱着眉,“你又听江灵欢胡说八道了什么?”
夏千暖感到可笑,如果不是他一直给机会,自己又怎么能听见江灵欢的那些胡说八道?
“你手机放在她那儿,不就是让我来听她胡说八道吗?许致沉。”
“算了,我也不想因为什么我一直误会,你三番俩次解释,没必要一直消耗俩人的精力。我现在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
夏千暖说完,调头转身,拿了手机出来,联系了自己之前认识的一个心理医生。
她刚翻出电话拨通过去。
“傅医生,我有个朋友……”
一只大手横过来一把拿走了夏千暖手里的手机。
夏千暖有些难以理解的看了眼许致沉,却看他的五指抓住手机的动作,便知道人是生气了。
她垂了垂眼眉,“把手机还给我。”
“呵。“只听面前的男人冷呵了一声,手里攥着夏千暖的手机,脸色沉郁,“夏千暖,你这又是救人又是献血,还帮人找心理医生,他又是你什么人?”
看人压根没看自己,许致沉抬手捏住夏千暖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有些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就想挣脱,奈何那人下了力气,没有躲开。
就看见对面男人张嘴道:“你倒是跟我说说,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无条件的帮他?”
夏千暖抬手扫掉下巴上的手。
“什么人?你问我什么人?”
她带着几分好笑反问。
“你现在是要过来问我跟别人的关系?”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跟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瞳眸对视,仿佛沁着水雾一般。
又像是控诉着自己所有的委屈那般。
许致沉不明白夏千暖为什么会这样执迷不悟的误会自己。
“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闹脾气?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耗费心力去帮?”
从早上到现在夏千暖没怎么吃过东西,还献了血,整个人都很疲惫,眼前男人的质问让她更加不爽。
盯着男人快要冒火的眼睛,夏千暖却突然笑出了声,“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她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了许致沉的可触碰的范围,继续开口道:“再怎么样,我跟他的关系都比你跟你江灵欢的关系要干净,不是吗!”
许致沉揉了揉一直在跳的太阳穴,愈发感到不可理喻。
他抓住夏千暖的手腕,看着那止血带,眼底映着冷意。
“普通的朋友关系?就值得你献血去救人?夏千暖,你是圣母吗?”
看着眼前胸口略微起伏的男人,夏千暖眼底映着微不可查的失望。
她觉得许致沉似乎变了。
回想着刚才男人口中说的话,只觉得心底如张潮一般酸涩起伏。
她向后退了两步直到靠在墙上。
话到嘴边还没有开口,肩膀忽然搭上来一只手掌。
“千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顾楚宴扶着疲惫得几乎快要靠墙滑落得夏千暖,余光流露出一丝心疼。
他直面许致沉,看着对面男人的脸,语气发沉。
“许致沉,我说过,你最好不要辜负千暖,有些人,你不珍惜,自会有人替你好好珍惜。”
许致沉十指倏地一下攥拢了,他脸色十分不好看,整个医院走廊氛围寂静,只剩下俩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