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却瞧见皇帝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李绍阳不禁皱紧眉头。
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孟安来缓过神来,眼眸一亮,泛着淡淡笑意,“自然是听到的。”
二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极其平和,开始交流起近来朝廷发生的一些事情。
后宫之地,一处辉煌的宫殿里,坐着一个品书的冷艳美人,看上去不过年华双十,半掀起眸子,显出冷意。
“吉祥。”她唤来自己的贴身宫女。
“太妃。”吉祥听到声音,匆匆上前来跪在地上。
张淑娥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她,“快,送给丞相府去。”
看着宫女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张淑娥眸色带着忧色。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是回来了,可现在,对孟祁玉有极大威胁的,却是她的亲爹,丞相张束之。
张淑娥不由自主地坐落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还未起皱纹的皮肤,一如既往的美丽,心中庆幸。
距离先帝驾崩,她如今也不过才二十有余,寻了机会见到他,还未迟。
忆起多年前见到的威风凛凛的孟祁玉,至今,张淑娥还记忆犹新,记在脑海中。
可惜老天爷爱捉弄人,在那年她见到他之后,爹爹就应朝廷的选妃选拔,将她送进宫中,给先帝做妃子。
本来先帝去了,她也要陪葬,是爹爹当年用了大半的丞相府财力和她从前救过皇帝的性命相抵,这才换来活命的机会。
原先已经晋升为贵妃的她,现在稳坐在太妃的位置上,只是虚职,并无多少实权。
但也无碍于她运用这位置的权利,为自己谋算。
今日爹爹去御书房游说皇帝的消息,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丞相府的人刚传来消息,说是爹爹那又有动静,怕是要对孟祁玉下手!
她忍不住心惊,生怕他又出事,毕竟前不久人才受了重伤.......
丞相府,张束之刚回府,正打算叫人来继续嘱咐,突地听到门外传来宫内的消息。
“丞相,是贵妃的书信。”
张束之打开大致一看,眉头一皱,怒斥一声,“荒唐!”
转瞬间,他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却也不敢乱扔,直接丢到更远处的火盆中,直接烧成灰烬。
先帝的女人,他成了太妃的女儿,竟是属意摄政王?
这对于他而言,可是个天大的笑话。
张淑娥这次将书信递来,无非就是劝他勿要轻举妄动对孟祁玉出手,害了丞相一族。
附近的下人看见丞相如此大怒,纷纷惊疑不定,不敢抬头看向他,面上显出迟疑之色,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丞相,那——”
方才张束之叫来的手下们,依旧跪在地上听命。
“就按照方才我吩咐你们的去办,两日之内,定要办好!”
张束之的命令,就造成了这次裴少成重伤,打草惊蛇,扰到摄政王府那去了。
朝堂上,李绍阳还故意敲打了点张束之,让他在朝堂之上掉了点面子。
张束之气急,愈发觉得这些人昏庸,却又碍于皇权,暂且作罢,不对付孟祁玉。
自然,苏婉辞和裴少成也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短暂的在京城郊外住下的这段日子,苏婉辞采摘药物,晒制药的手法为邻居张大叔所惊。
他一日前来看见苏婉辞的院子里摆放满了这些药材,只说了一句,“苏姑娘,你这手艺,真当可以去外头卖药,这药的品相和质量,估计能卖好个价钱呢!”
张大叔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苏婉辞。
她从裴少成得了消息,纵然现在她去京城,估计那宫里的人也不会再为难自己了。
她何不借此机会,好好利用一番,继续在京城扩张自己的事业,或许还能为她造势,届时指不定还能帮上孟祁玉。
苏婉辞当日给张大叔送了点止血和治撞伤的草药后,没跟外出的裴少成说一声,就独自一人去了京城。
京城郊外距离京城,即使是抄近道,也有三四里路。
她跟张大叔借了一辆拉车,将药草装上去,运到京城去。
听张大叔说,京城里最大的药铺最近正缺一大批药材,她去碰碰机会,估计能赚不少银子。
苏婉辞一路上问路,人们见她是从外地来的,倒也没吝啬,直接与她明说位置。
她拿着裴少成给的通关证,顺利跨入这京城的城门。
“尚立药庄。”苏婉辞一人拉着这装着满载的药草,在这京城大街上,颇为引人注目。
她仰头看着眼前这一家京城第一药铺,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门口的小伙计无意间瞥见了苏婉辞的模样,心中估计她不过是个贫苦人家的姑娘,拉着这一车的药草,怕不是家中晾晒坏了的,送来他们店里来滥竽充数。
近来他们药铺对外传出收药草之后,频频有百姓拿着坏的想来换银子,真当他们看不出。
“姑娘,你这车药草,若不是好的,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将东西拉走,别碍着我们店铺做生意。”
苏婉辞的眼皮跳了跳,拧紧眉头,“你怎么知道我这车药,不是好的?”
小伙计听她一出声,忽的察觉她周身的气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如鲠在喉,生生顿住。
而他身后,蓦然走出了一道年轻的身影。
苏婉辞略微皱眉,只觉得这翩翩公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啊谷,我早与你说过,不要仗着脾气跟客人胡乱说话。”
翩翩公子转了转手中的扇子,上前抱手对苏婉辞作揖,文质彬彬的模样,“刚开始本以为是在下看错了,没想到今日会突然遇见苏姑娘你。”
伙计没想到自家的公子竟是认得眼前这姑娘,面露诧异之色,双眼睁大。
“你是?”苏婉辞皱了皱眉,流露出困惑。
林长溪见她的确是不认得自己了,哂然一笑。
“林长溪,从前在黄沙镇辞苏火锅店里与你有过几面之缘,林家二公子林有家便是我的堂弟。”
苏婉辞听他这么一介绍,瞬间了然,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原来是林长溪公子!从前二公子时常在我面前提起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