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及时到,把反锁的门栓打开了,公主就真没了。
这个说书的,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所以,杀她不也是应该的吗?
冰冰继续为自己辩解:“我,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不信……”
不信,王爷你也去试一试。
她就不信王爷敢自杀。
当然,这话她也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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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是有一张巧言善辩的嘴,且是死鸭子嘴硬这一类的。
静安王问她:“不信,又当如何?让本王也自杀吗?”
什么都被他猜出来了。
冰冰忙说:“不敢不敢,王爷金贵,人死不能复生,万不能自杀。”
“既然人死不能复生,你书中的七姑娘,又是怎么复生的?”
一下子就钻进了静安王的圈套里。
冰冰结结巴巴的说:“王爷明察,我也是为了糊口饭,照剧本来说的啊!”
为什么说个书,还能说出人命来?
为什么不自己反省一下,是自己脑子有问题,反要赖到她这个说书人身上?
静安王颔首,道:“如此说来,这剧本,是皇后自己亲自写的了?”
“……”这怎么好告诉静安王呢。
再说,她也没有亲眼看见啊!
这剧本是红果给她的,究竟谁写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琢磨着,回他:“我没有瞅见,反正是皇上皇后授意的。”
皇上都支持的事情,谁敢为难?
她这样说,总不会有错的吧。
静安王心里了然。
再问她:“天火降临,又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皇上大婚,派了人前去迎亲,他人在宫里,没有亲眼看见。
后来也听人议论了一些,并且亲自前去查探了一番。
迎亲的那条路上,周围是有不少参天大树的。
若是有人藏在某个树上,以一种方式投一些火星子落到她的喜轿顶上,也并非没有可能。
一些火星子,足够把整个轿子给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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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如临大敌,怎么会忽然说到这天火降临一事了?
她绞尽脑汁,半真半假的说:“不敢欺瞒王爷,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想着,娘娘大喜之日,忽然有火落下来,烧了娘娘的喜轿,要么是天火降临,要么就是有人看不惯娘娘做皇后,有意而为之,但人群中有人乱喊话,想要陷害娘娘是祸后,我脑子里忽然就灵光一闪,眼前一亮,急中生智,脱口而出,喊了天火降临,现在想来,那话本不是我能想出来的,兴许,真的是有神人闯进了我的脑子里,给了我这样的意念。”
说话之间,静安王人已来到屏风后面,穿好了衣裳,走了出来,说:我看你是书说多了。
胡编乱造,她倒是张口就来,还编得那是一个神乎其神。
神人闯入她脑子里,给了她这样的意念,她怎么想出来的?
静安王朝外走了。
冰冰从手缝里一看,王爷穿衣如神,又恢复了那个光鲜亮丽的王爷。
不穿衣裳的王爷也挺好看的。
眼前又是一晃,一副美人浴的画面就浮现在了脑子里。
沐浴过的王爷,不扎不束,墨发被风给扬了起来,撩到她的面前上,仿若一下子就撩到了她心里,弄得她心里痒痒的,脸上也痒痒的。
她紧跟其后,甚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墨发。
金贵的王爷,一头墨发保养得极致的好。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沐浴后的静安王穿了一身刺眼的红袍。
那一瞬间,她真心觉得。
神明降临在她眼前了。
真真真是好看极了,神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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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王又去了公主那边。
冰冰一路跟了过去,看见所去的方向,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说:“王爷,您不会想要我的命吧?”
他讽刺一问:“怕死?”
废话,你不怕死,你死个看看。
“王爷,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大不了,您把我赶出府好了。”
“王爷,我还是不去了吧。”
她还是连夜跑路吧,去求助一下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出面,一定可以保她。
静安王伸手拽过她的发辫,把想转身溜走的她拽了回来。
她一惊,忙叫:疼疼疼,王爷你放手,松手。
她的头发虽然没他静安王的好,但也是很爱惜的好不好。
女孩子家,哪个不爱美的。
静安王这才松了手。
冰冰不敢再溜,乖乖跟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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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成公主人已得知冰冰溜进了静安王那边的事情,想皇叔之前还下河救了她,就先让奴婢回来了。
不急于一时。
想要杀她一个说书的,还是什么难事吗?
她料想这说书的会去告诉皇叔自己要杀她,便坐在这里等着了。
果然,两人就一块过来了。
皇叔把人带了过来,公主起身迎了过来,说:“皇叔。”
瞧了一眼躲在皇叔身边的说书女,她轻哼一声。
静安王说:“她就是一说书的,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杀她,不脏你的手。”
冰冰皱眉。
杀她,还嫌脏?
她哪里脏了?她刚洗得干干净净的,不知道有多干净呢。
静安王又说:“你若杀了她,她爷爷就没人照顾了,还得我们府上帮她养着,不如这样,以后就罚她说书挣的银子,交给我们王府一半,作为对欺骗我们感情的补偿。”
她欺骗他们感情?
这是什么鬼话?
说得好像她是骗了人心的地痞流氓似的。
等等,等等,好像还有别的要求。
冰冰听得瞪圆了眼睛。
她辛辛苦苦费了半天嘴皮子挣的银子,要上交给他们一半。
这么好的事,去哪儿找啊!
这是不要她的命了,这是要她半条命。
和抢劫无二啊!
以前只听说静安王抢人,没想到他现在人不抢了,倒是干起了抢劫的卖买。
善成公主想了想,说:“如此甚好,那就听皇叔的,让她以后挣的银子,每天都要上交给我一份。”
她现在,也挺缺银子的。
静安王替冰冰答应了。
人前冰冰不敢反抗。
冰冰还要感谢公主不杀之恩。
等谈妥了这事,她转身跟着静安王一块出去了。
离开公主的面前,她胆子才稍微大了一些,隐隐觉得静安王可比公主善良多了。
公主都想杀她了。
静安王救了她两次,一次是落水,这又算一次,虽然这一次坑了她银子。
她挡在静安王面前,拦着路不让他走,问:“王爷,您刚才和公主的话,都是说笑的吧?”
是帮着骗一骗公主的吧?
他堂堂一王爷,要她一半的银子,这说不过去啊!
静安王说:“没有说笑,从明个起,你说书挣的银子,上交二两给公主,作为我给你的保护费。”
“……”每天二两保护费,这个保护费好贵啊!
冰冰心里不乐意了,忙说:“王爷,要不这样子,我搬出府吧,也免得公主看见我厌烦。”
这样就不用损失她一笔银子了。
静安王说:“有人想要你的命,你搬出府只会死的更快。”
死的更快呀,想想还挺可怕的,她可一点不想死。
她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冰冰不甘心,跟着他一路走,欲哭无泪,她嘀咕一句:神明为什么还会要老百姓的银子?
这神明是个贪财的啊!
静安王问她:“你在说什么?”
冰冰哭丧了脸,忙说:“我还要养我爷爷,我还要给自己存些嫁妆钱,咱们商量一下,我每天给公主上交一两的银子,如何?”
她现在就算赚银子,那也是有限的,不多的啊!
遇着个贵人,可能会给打赏个三五两的银子,可通常打赏的都是百文银钱的比较多,她过日子还真不是靠打赏,而是靠皇后娘娘的赏赐。
皇后娘娘出手那才叫一个阔气,那些赏钱全部加起来都不如皇后娘娘给的多。
所以,她真正要抱的大腿,摇钱树,是皇后娘娘。
静安王不理她,径直进了自己的院宇。
冰冰要跟着他进去,就听他一句:“回去歇息吧,明个不去说书吗?”
冰冰只得止步。
咬咬牙,气呼呼的走了。
保护费,当初让她搬进王府的时候,可从来没说要收保护费的,还好心好意免费给她住的地方。
这段时间,她可是为此心里暗暗感激过他。
以后,再也不感激他了。
哪有什么神明,全是神经病。
但是,静安王那香艳的样子,真的好美啊!
皮肤好好!
她是不会被他的美色所迷惑的,哼。
她真正的保护伞是皇后娘娘,才不是静安王。
一帮骗子。
夜色渐浓,万物皆静。
有人飞身跃进了墨府之中,避开各房的婢女,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窥视。
由于夜深,各房值夜的婢女也都在耳房里坐着打起了盹。
终于探到了墨兰的房中,她这边还亮着灯,独自一人坐在灯下看书。
一个婢女在外面伺候着,不时打着哈欠。
忽然,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好像是猫叫的声音,她快步走过去要看个究竟。
随着她离开,一条身影快步过来,轻轻推了一下门,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后,他迅速进去,把门给拴起来了。
墨兰听见响声,抬首一看,一惊。
姬昌来了。
她慌忙站起来,迎过去。
姬昌作了嘘的动作,她看了看他,转身去把烛火熄了。
这样,外面的婢女就知道她在里面歇息了。
主子睡了,婢女若困,也会偷懒打盹的。
墨兰把他往里面引,轻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没你我睡不着。”所以,他不来行吗?
把人抱起来,就往床榻那边去了。
墨兰一惊,挣扎,轻声说:“别在这儿。”
这可是她的闺房,到时候洗漱什么的都不方便。
姬昌可管不了这许多。
他咬着她的唇瓣说:要不你跟我回客栈,要不就在这儿。
如果天亮家人看不见她,还不得急坏了。
她好不容易又回家了,她不想再离开自己的家了。
听不见她的回声,姬昌就当她默认了。
她无力又无助,不知如何是好。
他像山一样盘过来,她完全无招架之力。
他得着了她,就会心满意足。
要她,就和吃饭一样,一天不给吃,就饿得慌。
憋得慌。
他像条藤蔓不依不饶的缠着她,包围着她,让她几乎不能畅快呼吸。
他忽然说:“兰兰,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就离开这里吧,我找静安王拿了些银子,我们去外面买个铺子,你开药铺。”
本想拿银票给她,衣裳都扔外面了,暂时作罢。
天亮再上交吧。
墨兰犹豫着说:我们可不可以就在京师开个药铺。
黑暗中他脸色是有变化的,她看不见,但却听得出他的不悦。
“兰兰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正如她家人的态度那般。
生气。
墨兰一惊,忙问他:“你怎么会有此想法?”
姬昌说:“总感觉你今天心不在焉,以往你都会把床摇得嘎吱响。”
“……”她什么时候把床摇的嘎吱响了?
分明是他把床撞的嘎吱响。
墨兰对他无言以对,只能往他身上捶好几下。
姬昌说:“兰兰,你可不要做个负心女,负了我。”
墨兰叹气。
不想听他胡说八道。
他说得可怜,下手可一点不留情。
好似饿了他多久似的,逮着她又好一阵压榨。
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由于洗漱不便,不敢惊动婢女,她都没有好好收拾。
他这个人向来能折腾,就跟个不会打盹的老虎似的。
她昏昏沉沉的就给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
婢女已抱了洗漱的盆候在外面,准备唤她起来的,就见门被打开了,姬昌衣裳不整的出来了。
他站在门口说:去准备水,沐浴。
两个婢女傻了眼。
姬昌伸手把她们手里的水盆给端了过来。
他自顾的洗漱。
两奴婢慌慌张张的跑了。
这事必须得禀报夫人啊!
所以,墨兰就是被屋里的人给惊醒的。
元氏先匆匆忙忙的进来了。
她过来的时候姬昌已洗漱过,穿戴整齐,但墨兰还在睡着,衣裳都扔在了一旁。
姬昌那时就坐在她旁边,伸手去刮她秀气的鼻子。
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打算把人先弄醒。
免得一会吓坏了她。
墨兰迷迷糊糊的就睁了眼,一看是姬昌,她手一扬,拍开他,声音不无娇软。
“别闹。”
她还困,还想睡一会。
初回府上,她几乎以为自己还是和姬昌住在外面。
“乖,起来了。”
姬昌声音也温柔,并且温柔的去吻了她。
元氏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气得她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