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幽幽转醒,白慎行还在安睡,顾言睁开眸子看着他良久,见他还在安睡准备先起身去看看小家伙,昨夜回来便未见他,才一翻身,白先生搂着她的手倏然缩紧,随即睁开明亮的眸子瞅着她。
“清晨不睡觉是想去哪儿?”低沉的嗓音有些嗔怪的味道,似是对她一早醒来准备翻身离开有些不满。“想去看看安安,”顾言知晓自己将他吵醒,便乖巧答到。
“不急,安安这会儿还没醒,在陪我睡会儿,”闻言,白先生再度搂着她回了被窝,许是昨晚睡得晚,让他今晨省去了跑步这一环节,直接睡到八点才起来,此时顾言第二个回笼觉已经醒了,见他还在睡,便伸出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将白慎行闹醒。
“八点了,”她说。
“恩,”他轻应一声,随即翻身而上,大清早的欺凌她一番才兴致勃勃的起床,反倒是顾言,被他弄得娇喘连连。一早顾言将他闹醒时便有这个想法了,碍于她昨晚半夜醒来未睡好,便没动她,此时她躺着床上都能神采奕奕,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的。
一早到公司,舒宁正好过来,手里提着外面买的早餐,见此,她有些好奇又好笑道,“不是有人给你做饭吗?”
舒宁知晓顾言是在打趣儿自己,白了她一眼,并不准备回她话语,反倒是顾言见她如此,笑的更得意了。
“能不笑了嘛?大清早的不怕脸抽筋?”她怂道。
许攸宁说给自己做饭这事儿她压根就没指望,为了一顿饭把自己厨房烧了可划不来了,为了避免灾难发生,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吧!省的闹心了。“笑一笑十年少,”顾言伸手按电梯,一脸笑脸莹莹。这日上午,她跟露西张晋等人就第二季度的工作展开商议,整整一个上午都处在商议推翻的过程中,思想的碰撞跟语言的冲突让她颇为头疼,特别是舒宁,她言语粗暴,但一针见血,露西跟张晋则用挑针挑出血淋淋的事实,顾言靠在沙发上,颇为头疼的揉着自己太阳穴,舒宁多年以来呆在柏林,生活经历跟人生阅历非于常人,坎坷的人生经历造就她处理事情的特殊手段跟对事情的独到见解。
而此时,顾言在露西张晋跟舒宁之间就第二季度的事情进行敲定,三人在转折中间再度将所有事情推翻,顾言叹息一声,随即起身端着杯子往水壶方向去,倒了杯水再度回来时,四人都了无声响。
此时,她才缓缓开口,“我们这个行业,本身就与风险并存,就算墨守成规也不保证能百分百脱险。”张晋闻言,停顿一下,许是有些口干舌燥随即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准备喝口水,发现杯子空了,便又再度放下去,“墨守成规固然不能脱离风险,但能让我们稳步向前,gl发展不宜太快,最起码在现阶段。”张晋此话一出,顾言跟舒宁二人皆是一愣,随即将眸光投向张晋。他们都知晓现在的她们处在一个过渡段,舒宁跟林市长家里恩恩怨怨不是一时间可以解决的,如果现阶段他们发展太快,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虽说她们不怕,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能冒险,今日张晋的一切话语都在偏向墨守成规,用保险的方式来走下阶段,实则是在偏向舒宁跟顾言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难免会站在对方的位置上考虑,她们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张晋一直都知晓这其中的人情世故,跟随顾言多年,也会真心为她考虑。
“依张晋的意思来吧!”顾言浅语道。
他说这话,自己也着实是真的有些担忧,近来汉城风雨飘摇,公司的事情且先缓缓吧!
她是这样想的。下午时分,她正在公司开国外视频会议,露西紧张兮兮推门进来,“林安琪登门入室了。”
她闻言,抬头有些诧异,“来做什么?”
“找舒宁,已经进办公室了,”露西满脸纠结,她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搭把手,总怕舒宁吃亏。彼时舒宁正在办公室解决问题,敲门声响起,她抬眸,见林安琪一身衬衫高腰裤站在办公室门口。
“多年过去了,林小姐不请自来的毛病还是没改,长了年岁,脑子也该带上了。”舒宁靠在座椅上,尽是嘲讽,对于林安琪不请自来的毛病也着实是觉得碍眼,关键是gl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有人护着,有没有脑子不重要,”她但是悠然自得,进来时,反手带上门进去,拉开舒宁对面的椅子坐下去。舒宁眯着眸子看着她如此自然的动作,不禁冷笑。“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市长千金登门入世的本领可谓是登峰造极,”她手中的签字笔在指尖缓缓打转,以往得林安琪巴不得能远离自己,巴不得能躲得远远的,现在登门入世来寻她,除了许溟逸能增长她的气焰还有谁?思及此,舒宁紧抿唇瓣,虽隐忍,但也不表明出来,万物藏于心不表于情,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
“也只有你舒宁的门能有幸让我光临了,”林安琪傲然,这诺大的汉城多少人的门求她进她都不进的,今日她能主动到gl,也算得上是舒宁的荣幸。“蓬荜生辉,”她佯装谦虚。“不知林千金来所谓何事,我这庙小,盛不住您这满身绿光,您早些说完早些撤,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稍稍活命,”她言语轻佻,满是不屑。“你也猖狂不了多久,许家跟林家联姻是必然,”许溟逸跟她结婚是必然,林家枝繁叶茂多的是人想攀附上来,许家也在其中,她这么多年都未曾离开许溟逸就是因为深知这一点,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舒宁在猖狂能如何?舒宁闻此言,指尖转悠着的签字笔有一秒钟停顿,随即好笑开口问到,“林家跟许家联姻与我何干?”你林家许家联姻与我何干?有必要跑到我这里来瞎得瑟?脑子缺吧你。
“你跟许溟逸之间终究是过客,门不当户不对是不会有婚姻的,你们二人分开多年,感情早已飘摇,当初我虽有逼迫,但你离开也是自己做出的抉择,顾言离开多年,回来后能跟白慎行再续前缘,你不能否认的是他们门当户对,除了双方之间感情问题,并没有太多阻碍,顾言跟白慎行在一起只要解了心结就行,你跟许溟逸若想在一起,必定会跨越千山万水,还会有有伤,舒宁,人……贵在自知之明。”
林安琪这番话语说的很在理,顾言跟白慎行之间只需解了心结就行,而她跟许溟逸在一起,千山万水都不能来形容,门不当户不对是不会有爱情的,就算是有也会有所伤,而她跟许溟逸之间谁都不会低头认输,伤的是两人。
现实很残酷,她早已知晓。林安琪跟许溟逸门当户对,所以年少时他们二人发生冲突,他会选择站在林安琪身边,哪怕多年之后,也如此。思及此,她心中苦笑,一直不愿承认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但现在不承认不行。“你是爱情,我是婚姻,我之所以等那么多年是因为我知晓,最后能站在他身侧的是我,不是你,只要最后那个人是我,晚点又有何关系,”能陪他游刃在个个高档场所的人是自己,不是她,能对他事业有帮助的人,也是自己,不会是她,白马王子跟灰姑娘的故事忽然好听,但又有几个人能注意到灰姑娘出生名门,不过是被后母虐待而已,无论她在家地位如何,也改变不了她出生的事实,若她出生卑微,又怎能参加高档宴会?上层社会中,一个人的出生代表一切。她出生小康家庭,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能够支撑起她整个家族的命脉,更别说能对许家有帮助,许溟逸如此聪明之人,又怎会放弃林家这个大海去选择舒宁这个小水缸?
舒宁心绪一寸寸寒下去,她怎会不懂林安琪说的这些话语,只是,有人将这事实撕开,血淋淋的摆在她面前,会让她觉的恶心,“林千金耀武扬威错地方了,与许溟逸我一直是用**来看待的,林千金出生豪门,懂这个词么?”似是想起她的家世,她在度开口询问了一番。“**,结不结婚于我而言并无多大干系,如果有朝一日我有这个需求,他正好有空的话,那也是可以的,林小姐,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闲到发慌跑到这儿来耀武扬威,于我而言,你就是个笑话,我弃之如敝屣的东西你视作手中宝,我不屑,你求之不得。”语句中带这些嘲讽不屑,漫不经心的语气越说林安琪眉头越是紧蹙,原本悠然自得的人有些坐不住了,放在膝上的手缓缓缩紧。
“门当户对与我无关,我只看技术,许先生充其量在我这里不过是个长工跟短工问题而已,”她云谈风轻的语气让林安琪面色苍白。她说,她只看技术,结不结婚与她而言并无什么,若有朝一日她有需求,他有空,他们之间还是可以继续,也是说,无论她跟许溟逸结不结婚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影响。
“生而为人,要知晓礼义廉耻,”简短的一句话,林安琪忍了又忍,若有朝一日她与许溟逸结婚,舒宁若还插足,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林千金出生豪门,也不见得能做到礼义廉耻四字,你字句之间都在说我出生卑微,想来我这个卑微的人也是不会懂得。”她用原话将林安琪怼回去,面色从容,并没有因为林安琪的到来而感到任何不适。她承认自己内心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万马奔腾而过,可面上深情决不允许有半分出卖自己,她这辈子可以输给任何人,但绝不能输给林安琪!
万物藏于心不表于情的本领,她可谓练得炉火纯青,林安琪登门入室挑衅自己,而她居然还能做到稳如泰山淡定自若。
林安琪的一番警告,一番言语,叫她寒了心,但又能如何?事实她早已知晓,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今日有人将这血淋淋的事实扒出来,放在她面前,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但面对林安琪嘚瑟的容颜,她半分不想认输,于是才有了刚刚那一番话,你跟许溟逸结婚又如何?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而已,无非长短期的问题,你以为你结婚就好了,事实证明不会,**之间,只要对方愿意,对方有时间都可以约上一炮。她会这样做吗?不会,若有朝一日许溟逸跟别的女人结婚,然会离开离开的干干脆脆,偶断丝莲不是她的作风,就好比多年前他们之间提出分手,她走的时候也毅然决然,毫无半分拖泥带水。
如果某天,许溟逸跟林安琪结婚,那么她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同许溟逸有任何纠葛。“你丢了顾言的脸,”这诺大的汉城豪门世家当中,子女最为出色的,除了白慎行就是顾言,你同顾言是好友,难道不怕这样做丢了顾言的脸面?闻此言,舒宁面色一禀,眯着眼眸看着她,随后冷笑道,“身为一个女人,你倒贴一个男人这么多年,他对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你是否丢了全世界女人的脸面呢?换句话来说,夜场的小姐都比你有本事,豪门世家?豪门世家算什么?你身世背景再厉害,你也知晓许溟逸就算跟你结婚,不过也是为了林家的枝桠而已,他为的不是你林安琪,你在我面前得瑟,有什么好得瑟的,我弃之如敝屣的东西,你甘之如始,我的破烂,你的珍宝,”她最见不得的便是别人说她拖累顾言,最见不得的是因为自己将顾言拉下水,此番林安琪的话语无疑是踩了她的底线。
林安琪知晓许溟逸跟自己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利益,舒宁将这话说出来时她会觉得心痛难耐,她甚至不知晓自己为何回来找这个女人,她每一次都能反败为胜,每一次都能很好地扳回局面,将自己给碾压。“连环车祸的事情,今日头七,林小姐不在家给那些阴司亡魂送引路钱却跑我这儿来耀武扬威,林小姐视人命如草芥,不会痛心吗?”她字字句句都戳她痛处,那句阴司亡魂让她只觉后背一寒。近日来这件事情一直在她心底盘旋,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惊起一身冷汗,如今舒宁说出来,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栗。见她面色匪白,舒宁再度轻启薄唇道,“生前死于非命,死后若在阴司过得不好,林小姐能安心?”“二十一世纪,封建迷信也要有个度量,舒总此番话语只怕是会让人耻笑。”她洋装镇定,靠在座椅上,从开始到站在,舒宁并未吩咐秘书给她倒水,任由她干坐着,反倒是自己,有些许说累了,端起面前水杯喝了两口水。“千百张嘴有千百种说辞,管他人作甚,”此时的舒宁,对于林安琪,就好像是两位旧友坐在一起聊天,完全没有那种敌对的气氛,她越是漫不经心越是让林安琪惶恐不安,背脊发凉。她今日来无非是想告知舒宁现实残酷,可后来却被她给狠狠上了一课,一是她跟许溟逸是**,结不结婚都于否,二是她今日不去惦念亡魂而来找她耀武扬威。
舒宁月是漫不经心,林安琪变越是惶恐不安,她怎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舒宁并非如往常那般爱许溟逸,他的存在对她来说不过是**的存在而已,何其悲哀,许溟逸等了她这么多年。她靠在座椅上,右手指尖缓缓摩擦这杯壁,似是漫不经心,但是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很烦躁。
多年来的小习惯并不会因一些小事情而改变。
“流言蜚语会毁了一个人,你不要脸面,许溟逸不要么?”你可以继续跟他继续某种关系不顾及脸面,但是许溟逸呢?他是一方富贾,在汉城上层圈子也算是佼佼者,你难道不顾及他的脸面的?闻此言,她嘴边的冷笑更是大了,望着她的眸子有些好笑;“她的脸与我何干?倘若有朝一日你们结婚,许溟逸好不好,长的是你的脸面,与我何干?林小姐还是没搞清楚么?”
她冷笑的话语,明显在怀疑林安琪的智商,自己都说了许溟逸如何与自己无关了,不过是个**关系还去关心他的脸面?若她有这爱好,只怕是这么多年都忙不过来了,哪儿还有许溟逸什么事儿。
“我在重申一遍,”调整了下姿势做好,而后一本正经望着林安琪道;“我在乎的是他的床上功夫,其他的、无所谓,钱车房、我都不差,他若床上功夫了得,我便与他长期发展,若不行,我便另谋高就,婚姻什么的、也只有你这种人需要。”
她素来不相信婚姻,婚姻?
她可以单身,但若有生理需求可以找人解决,若是让她被婚姻束缚住,她是不愿意的,她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在对同一个男人失望之后,这个想法只增不减。
“舒宁、像你这种人放在古代是要被沉塘的,”林安琪见不得她将许溟逸如此不堪的事情拿出来细说,她只觉恶心。舒宁浅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只可惜、我生活在现代。”“下周二我的生日宴,欢迎你来参加,许多老同学都会在,我跟许溟逸也会在生日宴上宣布关系,舒宁,亲眼目睹现实如何?”临走时,林安琪耀武扬威似的将请柬放在桌面儿上,鲜红的请柬刺的舒宁双眼发疼,她心中隐忍的怒火恨不得能将林安琪这个女人撕了她,可是显然,她没这个本事,也下不去手,此时的她,只觉自己垂在一侧的臂弯都在狠狠发抖,手中杯子险些握不住。
看着林安琪高昂的背影朝外而去,她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狠狠深呼吸了一口气。
“林小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林安琪带上舒宁办公室大门出来,一侧的嗓音将她吓的一个惊蛰。
随即侧眸,便见顾言着一身雪白衬衫黑色阔腿裤踩着气功分裸色高跟鞋站在一侧居高临下看着她,顾言身高本就一米七,在女性中算的上海拔高的,今日踩了爽高跟鞋出来,站在一侧哪怕是整个姿势很慵懒,也抵挡不住她周身那股子魅惑的气质,同位女人,她自愧不如。
“能有幸见到顾总,我的荣幸,”从顾言挑了风临集团开始、林雄便一直在跟她说,汉城不能得罪的人有两个,一是白慎行、二是顾言。今日见顾言,她潜意识里是想跟这个女人拉开距离的。
“林小姐登门拜访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的,会不会见到我,你还能不知晓?”顾言始终保持那个姿势靠在墙壁上,眸光锁着林安琪,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顾总事物繁忙,不敢抱太大的奢望,”林安琪将求推回去。
顾言靠在墙壁上,七公分的高跟鞋是很无聊似的,在底下一下一下敲击着,高跟鞋尖细的跟跟瓷砖的撞击声让她头皮发麻,一下一下、有规律又有节奏,明明是在普通不过的声音,在林安琪听来却犹如魔咒似的,让她整个人的心被狠狠抓着,很难受。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林小姐三番五次到我这儿来,是为何?”她不深不浅的嗓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
闻此言,林安琪明显一滞,随即顾言道;“若是林小姐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就散了。”
她算得上是恐吓威胁了,顾言有这个本事,她每一句话看似不紧不慢不深不浅,实则每一句都能让你心惊胆战,汗流浃背,林安琪必须承认的事情是,她没想到顾言会在,也没想到顾言会如此口若悬河的恐吓威胁她。
难怪汉城商场之人都说,唯有白慎行跟顾言两人不可招惹。
此时她在自己面前这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自己狠狠捏了把冷汗。
顾言这人、如罂粟。
“我与舒总多年同学,上来看望应当是不过分的,”林安琪捋了捋思绪,随即缓缓开口。“如果上来挑拨离间也算是看望的话,那林小姐的看望还真是体恤,”顾言冷嘲。
她站在门口将里面能听见的话语都听见的差不多了,看望?耀武扬威也算是看望?你耀武扬威没关系、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挑拨我跟舒宁之间的关系,你林安琪不过也是个拼爹的角色而已。林安琪闻此言,整个人一顿。“想不到顾总还有听墙角的习惯,”她冷声道。“我的地盘我做主,这句话林小姐怕是没听过?”顾言知晓林安琪也不算个凡人,她能在许溟逸身边隐忍多年证明她有足够的忍劲,她靠在墙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此时、张晋拿着文件出来,本是要去寻顾言,回眸听见声音见她漫不经心靠在墙上,面前站着稍稍有些局促的林安琪,有些奇怪。
随即迈步过去、“老板。”顾言此时正在跟林安琪聊人生聊理想并不想搭理张晋,问他轻唤自己,便也只是赏了一个眼神而已。
“说,”声音冷冽,有些不悦。
“市府那边的慈善款需要您签字,”汉城建设希望小学工程,麦斯跟gl分别投资一千万,也算是囊括了半个工程的款项,此事需要落定下来,便需要顾言签字。
闻此言、林安琪一顿,希望小学项目是他父亲执政之后第一个项目,连日来没少听自家父亲说这事儿,算的上是颇为看重,此时张特助拿着文件站在她面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让她心头一颤。
顾言会不会因为今日的事情而撤了这个资金?若要是真撤了呢?会如何?
此时顾言只想着张晋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拿着这份文件出来虐林安琪。
淡然的眼眸从他身上扫过去,随即清冷道;“先放着。”你林安琪不是得瑟吗?你爹希望小学那个案子如果我跟白慎行撤资会如何、?后面的那些商贾会对你们如何?林安琪闻此言,明显一滞,随即有些愣愣看着她,直至张晋拿着文件再度会办公室她在开口;“自古以来,众人将公私分明挂在嘴边,相信顾总也会是如此一人。”顾言冷笑,带高帽子?若是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给我戴高帽子我还如何活?
“还真要让林小姐失望了,汉城商场里谁人不知晓我顾言护短?”顾言的护短在整个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林安琪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也应当是听别人说过的,今日这话倒也是说的出口。“头七的日子,林小姐不去慰问亡魂却跑我这儿来看望故人来了,若是让光大媒体捕风捉影到了,只怕又够林小姐忙活一阵子了。顾言面带微笑,善意提醒。此时舒宁坐在办公室看着林安琪放在桌儿上的请柬,眼眶猩红,天晓得她此刻有多隐忍,宣布关系?宣布什么关系?请柬在猩红都不及舒宁此刻的眼眶猩红,她此时怒火喷张不过一直在隐忍,手中握着的杯子在缓缓颤栗着,这个女人今日倒是来对地方了,今日这场对立,看似是她赢了,实则谁输谁赢她一目了然清楚的很。
她深知自己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忍功极佳、只要自己不想,就不会在外人面前露馅、可待林安琪一走她便有些无所适从,不知所措了。伸出颤栗的手将桌面上猩红的请柬拿起来,为了防止手腕颤栗的太过厉害,在摸请柬时,狠狠收缩了一下,随即猛然将桌面儿上的请柬拿过来,狠狠撕裂,扔在一侧的垃圾桶里,似是觉得还不过瘾,便将那些还未撕碎的大块再度拿起来狠狠撕碎。
完后、她靠在座椅上面色苍白紧闭着眉头微微喘息着,起伏的胸膛在告诉世人她此刻有多隐忍难耐。
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她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可到头来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哪里有那么多金刚不坏之心?
压根就没有。腹部抽疼让她面色一寒,随即弯着腰身,以为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些,却不想更甚,一阵阵的抽疼结束过后,她再度起身已是面色苍白,顾言进来,便见她如此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人担忧。
她迈步过去、撑在她桌前问到;“你还好?”“很好,”她点头撒谎,好嘛?应该是不好的,毕竟此刻她内心犹如万马奔腾而过,心中怒火千千万,就是找不到发泄怒火。
顾言眼尖,瞅见被撕碎在垃圾桶的请柬时,担忧的眸子在她身上来来回回。
随即伸手在她面上轻抚着、“放心、她猖狂不了多久的。”她算是给予安慰让她宽心。
这日下午,舒宁坐在办公室自我颓废,手中推集如山的工作没有完成,本应该完成工作的,但此刻她一点心思都没有、只想这样坐着。
傍晚时分,白慎行来电话,告知他今日有要是要解决,不能过来姐她,顾言应允。
“那我去趟临水湾,你忙完了顺道过来接我,”她担忧舒宁,不想让她一个人想太多,正好白慎行有事情她也可以去临水湾陪陪舒宁。
“安安呢?”白慎行在那侧轻声提醒道,可怜的安安,最近真的是一点儿母爱都未享受道,顾言近来太忙了,,忙着舒宁的事情忙着公司的事情,往往回去时小家伙已经睡了,只有第二日清晨起来能跟她玩会儿。
“让妈妈带着?”顾言询问的嗓音响起。
白慎行在那侧轻叹一声,“我跟妈妈说,等我过来接你。”“谢谢老公,”顾言喜笑颜开,每每白慎行轻叹时,她便知晓白慎行算是应允了。
“恩、回去教利息,”白慎行浅笑说着。
这日晚、顾言跟舒宁二人相携回临水湾,对于顾言一定跟着自己上来的事情舒宁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爽的,又不会死人,为什么那么盯着她?
可顾言的好心她有不能拒绝,虽然不爽,却也只能面儿上表明表明,若是说出来,她相信,顾言会怼死她。
一进去、满屋饭香飘了出来,许攸宁听闻敲门声穿着围裙拿着菜刀站到门口去迎接,见此,顾言跟舒宁二人完全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弹,良久之后舒宁才开口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先把菜刀放下。”三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想着开口说话,舒宁此话一出,许攸宁侧眸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菜刀,了然;“我刚刚在切菜呢,听见敲门声就出来了,锅里的汤好了,先喝点。”
说着,她不顾及顾言跟舒宁二人有没有应允她的话语,转身再度进了厨房,徒留顾言跟舒宁二人在大眼瞪小眼。
“我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顾言起先开口,以往许攸宁说要做饭,不过都是三分钟热度,上天也就是嘴上喊喊,今日两人一进来满屋饭香,还照顾两人喝汤,这场景在顾言看来多多少少都有些惊悚,毕竟他们二人在国外一起同居了那么长时间。
对于许攸宁,她还是熟识了解的。
今日太阳可算是打西边出来了?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她还没把厨房给烧了。
实在是难得,太难得了。“我也以为,”舒宁一直就是这么想的,闹闹归闹闹,这要是真动手干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吓人的。“你没事儿吧?”舒宁将手中的包放在沙发上,疑惑的问这许攸宁。
“你确定你没有哪里不好的?”比如说脑子?“我没事儿啊!紫砂锅里有汤,你自己先喝点,我把这菜吵了,”许攸宁很闲谈的回了这么一句,舒宁看着她恨咽了口口水。
不敢置信。
这日晚、顾言跟舒宁二人坐在餐桌上喝着许攸宁用紫砂锅熬出来的汤,眼神在对视着。
“喝了这汤,我俩能活过今晚不?”舒宁很好奇开口问到。
“也许能、也许不能,”顾言有些拿不准,毕竟许攸宁以前的厨艺她是见证过的,但是中间隔了这么久,有所长进也不一定,不好妄下定论。
三人一起吃晚饭,舒宁见许攸宁做了饭,便自告奋勇洗碗,顾言抹桌子,两人秉着不能太欺负许攸宁的原则赶紧将剩下来的脏话累活全包了,秉着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贯彻家庭和谐的本质。
结束后,许攸宁换了身衣服,提议大家去对面商场消消食,舒宁欣然接受,毕竟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吃多了,比起以往她几乎不吃晚餐到现在,确实是需要消食,一行三人乐悠悠散步过去。
让顾言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竟然能碰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