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洛北辰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景言咬了咬唇,垂眸盯着地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洛北辰沉默了两秒,然后抬手揉了揉女人的头发,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我不逼你。我知道,你一定是逼不得已的,对吗?你这么善良,错一定不在你。”
景言猛地抱住了洛北辰,紧紧地抱着,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开始疯狂地肆虐:“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洛北辰也只是将手放在了女人的后脑上,动作轻柔,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景言的哭声逐渐变小,最后变成浅浅的啜泣,男人轻抚的手掌像是有着某种特殊功能般,让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
“你不是说,楼宇森算是你的亲人吗?要不让他……”
洛北辰的提议还未说完就很快被景言给打断了:“不,他不行。”虽然gery并没有明显表态,但是他对自己的感情无疑就是男女之情。她不能那么自私地因为自己要结婚,就去让他为难。
“是因为他喜欢你?”洛北辰的语气很是笃定。
景言垂眸,并没有回答男人这个问题。她领证这件事并没有告诉楼宇森,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不顾及他的感受那是不可能的,她真的有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而他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她能够放心依赖的人。但是,有时候她也很怕他,像是怕家中长辈的那种害怕。她知道她跟洛北辰结婚这件事迟早是要告诉楼宇森的,可是,她却一直在胆怯。
“我们结婚的事儿还没告诉他?”洛北辰似乎看出了景言的小心思。
景言缓缓地点了点头:“嗯。”
“既然他对你很重要,那么,结婚这件事,你不应该瞒他。”洛北辰的语气中并没有指责的意味,只是在告诉她这么做欠妥当。
“我没想瞒他。”景言立刻反驳道,声音到最后竟然越变越小:“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洛北辰盯着景言,一瞬不瞬地瞅着,好看的嘴唇微微地抿了起来:“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失去他?”
景言知道逃避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的。可是,她却惊讶于洛北辰对她心思的洞察度。
“既然迟早要面对,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洛北辰脸色有些沉,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或许是,景言对楼宇森的在乎度让他有些烦闷吧。
景言知道洛北辰这是在催她给楼宇森打电话,她也仅仅是犹豫了几秒,这才拿出手机翻出了楼宇森的手机号,抿了抿唇,紧张地深吸一口气,摁了拨通键。
手机里是平稳的等待音,可是在景言听来却好比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在自己的心上,直到手机那头响起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言?”
男人的嗓音带着丝丝的慵懒,景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现在这个点儿正是大洋彼岸的凌晨。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楼宇森的声音瞬间变得清醒了几分。
景言抬眸看了眼洛北辰,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想要逃避的心突然变得无处可逃了。
“言?”楼宇森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和担忧。
“gery,我结婚了。”景言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有些哑。
那边突然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久到景言以为手机已经被挂断了一般,可是她清楚的知道,楼宇森听到了。
“恭喜。”长久的沉默之后,得到了一声祝福,之后便是手机嘟嘟嘟地挂断声。
景言下意识地轻咬着唇瓣,拿着手机的手自然垂下,呼吸像是突然变得困难起来,许久之后才恢复正常。
她想,她跟楼宇森之间,怕是会越走越远了吧。
洛北辰见状,再次将女人拥入了怀里,声音很是轻柔:“他那么优秀,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即使难过,也只是暂时的。”
“嗯。”景言用鼻音应了声,眼眶微微有些湿意。
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很久,久到洛北辰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爸妈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跟他们住在一起,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景言从男人怀中抬眸,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下,这才回道:“我都听你的,其实跟长辈住在一起挺好的。”
景言还是撒谎了,她其实并不习惯跟他们住在一起,但是只要能跟洛北辰和女儿在一起,所有的不习惯她也会尽量去学着习惯的。
洛北辰浅浅地勾起唇角,环视了屋内一圈,而后说道:“卧室的布置如果有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自己做主改变。”对于景言的审美观,他还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放心地交给她。
“我觉得挺好的。”景言环视了屋内一圈,真心地回道。
“婚礼可以暂时不办,但是婚纱照总得要照的。”洛北辰突然说道。
景言微微拧眉,婚纱照?
“嗯,不着急的,等将来办婚礼的时候一起照吧。”景言推脱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一个间谍一般,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洛北辰也没再勉强,轻轻叹了声:“等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了,记得告诉我。”
景言因为男人的这句话微微怔了怔,其实未来这个词她很少去想,也不敢去想。因为她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过去也终会被翻出,明知道迟早会被判刑,但她却迟迟不愿意自首,因为她自私地贪恋着此刻男人带给她的……幸福。
晚上,洛北辰接到了好友的电话,叫他出去喝酒,他直接拒绝了:“没空。”今晚算是他和景言的新婚之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的,所以吃过饭后,他便直接将女人给领回了房间,还吩咐佣人好好看着洛恩别让她来捣乱。
景言羞赧地瞪了男人一眼,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叫她回房是要做坏事吗?
洛北辰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格外有着闲情雅致,拎了一瓶红酒,来到了落地窗前的软塌上。
“少喝点没关系。”见景言有些抗拒,洛北辰笑着将酒杯递到了女人的手里。
景言从来都不懂拒绝,尤其是洛北辰的提议。
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压抑,景言一喝便有些收控不住,她有太多的心事不能跟他诉说,也不能跟任何人诉说,只能自己在心底深深地埋藏着。好在景言喝醉后并不会耍酒疯,也不会胡言乱语,就只是趴在那里似睡非睡着,格外的安静。
洛北辰斜靠在墙壁上,盯着已经喝醉的女人,眸光柔和。最后放下了酒杯,将女人打横抱起,朝偌大的双人床走去……
唇齿缠绵的同时,欲火也从体内喷薄而出,这是他们的新婚夜啊,男人的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
景言就这么成了洛太太,而她好似在做梦一般,总觉得这一切来的太不真实,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景言依旧在洛氏当着她的小秘书,在公司,他们真的只是上下属的关系,甚至从未有过交集。
洛母有跟景言单独谈过,也若有似无地总是在试探着她,问她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还做着措施,言外之意就是想让她再给洛家添个孙子。
景言无比的尴尬,她突然发觉自己跟洛北辰之间其实还是相隔着万水千山,即使每天都同塌而眠。一些特别现实的问题是她极力想要去逃避的,却也根本逃避不了的。她每天都活在被人拆穿的恐惧中,神经紧绷着,没有一分一秒是可以放松的。
而自从上次跟楼宇森打过那通电话后,便一直没再联系了,好像……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一般。
景言无端地觉得自己好累,她每天都戴着一张面具,这种伪装的生活让她突然有了种想要结束的冲动,但是,她知道她舍不得。
这天,她刚从外面办事回公司,却在公司大厅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怔愣过后,她本能地想要躲开,却被那人叫住:“言言!”
景言见躲不了了,便立刻转身出了公司,身后的男人紧跟着出来,神情带着一丝激动:“言言,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景言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停下了脚步,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身面对这个几年未见了的……哥哥。
“我觉得我没有向你报备我行踪的义务。早在你们将我卖到祥瑞的时候,我就已经跟那个家没关系了。”景言面色沉静,声音极冷地陈述着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