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故人,名唤李归,是李千阳的养子,世人称他为——药少。
这也是为什么,千阳大师被称之为“药老”。
我再次见到李归的时候,他仍旧是一个带笑的翩翩少年,再不似从前那样哪怕寒冬腊月也只着单薄的衣衫。他说,从前那样是真的冷,却一点儿都不自知。于是,在他知道何为冷暖了之后,裹上了一层层厚重的衣衫。
是的,现在的李归,懂得何为冷暖,懂得何为何为喜怒哀乐,懂得何为人之常情,再不会一高兴就满地打滚,再不会为了区区点心与人推心置腹,再不会——被称作“傻子”。
其实,我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傻”了一年之久了。他之所以痴傻,其目的……是他在研制某一种可以提升智力的药在自我尝试的时候,不慎将自己给吃傻了。因为山谷里属他一人医术最为高明,而且高明到高深的谁也看不懂他写的笔记,所以……自然而然的,他痴傻了以后,也暂时没有人可以帮他便聪明回来。
他能靠的,唯有他自己。千阳大师安排了六个弟子照料他,一边照料一边将他关起逼迫他……自己给自己配置解药。可他这时到底心智不全,虽然对医术极有天赋,可也泯灭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时经两年后,李归每天进展一点点的给自己配置解药。终于……算是把解药给配置出来了。
于是,李归回来了,药少回来了。
他对我这段时日试着做的药膳味道甚是满意,一边吃着一边喝着苏犰安亲手泡的茶一副饿了好几日的模样。
他见我一直盯着他,仍旧不停下来,狠狠的咬了一口,“你老看我干嘛?”
我轻轻笑了笑,“你说,下一回见到我的时候一定会给我一个礼物。这两年,为了不给我这个礼物,你总是躲着我。现在来找我了,礼物呢?”
他扫了眼一旁的苏犰安,轻抿了一口茶,笑道:“别急,先等我吃完。”
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
千阳大师之所以被称为“药老”并非是因为他通晓医术而是因为药少的缘故。我之所以可以活下来,是千阳大师将我身上的毒用内力转移到了苏犰安的身上。
既然赵苏那里的消息……药老山谷可以救我,药老救我是用内力。如果,那时,药少不是痴傻的,他是不是可以……单凭药物救我?
现在……他又是不是可以救苏犰安?
传闻之中,那位千金难求一诊的药少,他……能不能救一救苏犰安呢?
半个时辰后,李归捂着胸口的地方摇着头离去,向外走去时,一边摇头一边无奈道:“你瞧,你现在的内力……连一个从修习动过武功的白面小生也伤不了,若不有人指点着……你又如何……”
我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地大声喊道:“滚!给我滚!”
我几乎是在嘶吼,要奋力地把心中所有的愤恨和恼怒全都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