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冰冷的冬日,我的身子仿佛点着了一般的滚烫着,被红盖头罩着的沉闷也慢慢的化为了闷热,身子也越发无力起来,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那他……现在在哪呢?”
“你还不懂么?从前,他不想你知道,是因为怕你为了寻他不好好养身子。现在,他不想你知道,是觉得自己护不了你终身。金丝毒和颜烈确实可以以毒攻毒,可是两种毒药都是剧毒,大哥他已时日不多。”苏犰生捏着我的肩膀,“姚药,你觉得,大哥会让自己拖累你么?他……姚药……你怎么了……”
房间里烧着足量的炭盆,故而此刻,我衣衫单薄如夏日,身上的温度随着他重重捏着我的肩膀传入他的手心。他摸了摸我的脉搏,声音听上去又慌张又恼怒,“是朱竹,是他来过了是么?你……”
“就为了一个侍女,你傻不傻?”他很快便明白了,声音之中带着怒意。我越发地确信,我开始的时候帮着念芍是对的。
我的嗓子也在隐隐发烫,声音喑哑的道:“朱竹待你是真好。”
“这个人早已经禽兽惯了,早知道也会对你无法无天才会嘱咐念芍让她看好他,她没做到,确实该罚,你又何需……”他叹了口气,“这媚药还不是一般的媚药,若不是两月前这小子曾在我身上用过一回让我发觉了,我今夜还真是要如他愿了……只是,你今夜还是会很难熬。”
我松了口气,心忽然的便安了起来。我忽然想到那日用早膳时,他像一个患得患失地无助孩子一样对我说,“我只是想护着我,我只是不想你在除了我大哥以外的别人那里,我只是想你在我身边。”
“因为,你是我爱的,也是大哥爱的啊。”
对他,我大概少了太多的信任了。时间,或许真的会让他变成一个不一样的人。
“谢……”这时,一道巨响在门口的方向响起,却是一道清朗而后熟悉脚步声随之缓缓地迈了进来。
是谁?
是谁这么大胆,赶在金丝国国君的大婚之夜忽然的闯进了宫殿,而且……直接闯进了洞房。好大的本事,也好大的胆子。
可不知为何,我却听见苏犰生舒染地笑了笑,而后站起身,慢慢的向那个脚步声的方向走去。
我不明所以,心中,却有一个答案慢慢的涌上心头,越发渴切,却又越发害怕再一次支离破碎的恐惧着。
我轻声问:“是谁?”
苏犰生淡淡道:“如你所想,也如你所愿。”
终于,他走到一处时停了下来,他轻声笑笑,“皇兄,你说,她是不是傻?非要和杜颜枫那厮赌一场,若那人是他,她怎么会赢呢?你肯定巴不得她嫁给他。可若是她一开始便要与我赌,你怕是一早就出来了吧。你怎么会……让她嫁给我呢?”
“杜修年说的对,我确实不是很懂如何爱一个人。唯一懂的那么一点,还是大哥教给我的。”他继续往外走去,悠悠道。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她中了媚药,不是我下的。要喊太医么?”
一个我念了太久,期盼了太久的声音温和地道:“不必了,我陪着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