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安浅夕已经完全融合进了妥芮朵族,还和其他几个爱好和平的血族达成了守望相助的联盟,完全适应了血族的生活。也就在这种暂时相对和谐的情况下,敏锐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毕业前一个学期,金熙娜早已修满了学分,听从安浅夕的安排提前去到了华夏,寝室里只剩了安浅夕一人。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天空下着鹅毛大雪,身为血族的安浅夕自然不畏寒,可壁炉依旧烧得火旺。暖暖的室内,安浅夕穿着睡衣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开启电脑和月翎翼视频,听着这些时沐家的种种动态。
寒风呼啸,吹着树枝吱嘎作响,在窗前投下摇曳的树影。安浅夕临窗而坐,喝着咖啡听着报告,时不时还说笑几句,很是惬意。忽然手一顿,眉头微皱,扭头看向窗外,除了漫天飞雪和摇曳的树枝哪里有半个人影?
安浅夕甩了甩头,是错觉吗?可为什么就觉得脊背被人盯得发烫呢?
“安小姐,你怎么了?”视频里的月翎翼传来关心的问话。
安浅夕将视线转到了屏幕上,浅笑:“没什么,只是外面风有些大,还下着大雪,压断了树枝而已,不用担心。”
“安小姐,现在你一个人住多孤单啊?阎先生该心疼了……”
“你这丫头,管好自己吧,我的八卦就别探了。”安浅夕对着屏幕上月翎翼的脑门轻轻弹了一下,“今天差不多了,我要睡觉了。”
“安小姐晚安。”
“拜拜!”安浅夕挥了挥手,合上了电脑。
阎非墨确实说过要她搬过去一起住,只是自己没答应而已,至少在阎非墨没坦白前她不会答应。
又来了?安浅夕倏地转头,视线停在了窗外不远处的大树上,没人?自己向来机警,感觉从来不曾出错,那里之前有人。只是……是敌是友?暂时倒没发现什么恶意,难不成是阎非墨?
想起两年前他以伯爵的身份和自己交谈,那也是二人最后一次面对面说话,这两年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阎非墨那公开的身份而已。敢情那家伙是不准备和自己说明白了?笨蛋!
安浅夕低骂一声,又好气又好笑,都说女人心思难懂,依她看来,男人心才是团麻,解不开。
思及此处又否决了那窥视之人是阎非墨,毕竟他犯不着这么偷偷摸摸,哪次不是登堂入室钻被窝?大冷天在雪堆里偷看不是犯傻吗?那还会有谁呢?既然暂时感觉不出恶意,就顺其自然,总有见面的时候。这么一想,钻进被窝睡大觉。
“好敏锐的女人!”藏在大树上窥探的男人早已在安浅夕投来第二眼时飘然离去,踏雪无痕,寒风中又将帽檐拉低了几分,“安浅夕么?有点意思!”
自那以后,安浅夕就感觉无时无刻自己被人给盯梢,如同鬼魅无声无息,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以前都是她盯梢别人,生平第一次觉得心神不宁,自然也夹杂了几分不爽。
又是一个冷夜,那阴魂不散的人似乎越发肆无忌惮了,后背的火辣让安浅夕愤怒不已,佯装翻身,随手将贴身的匕首掷了出去。
“哐当”一声,玻璃应声而碎,一道黑影飞速掠了出去,只留下一道低沉而略带戏虐的男声:“匕首不错!”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安浅夕来不及多想,那匕首可是阎非墨送的第一个礼物,抓起外套从窗口跃了出去,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掠。
男人速度惊人,安浅夕动用了吸血鬼的本能,速度可想而知。而那男人竟然在这样的追击下还能从容不迫,显然本事不小。
来到树林内,男人停了脚步,背人而立,黑色的披风在寒风中飘摇。安浅夕警戒地左右看了一眼,还有埋伏?
“看阁下英伟挺拔,不想却有偷窥美女的嗜好,这是病,得治啊!”
“伶牙俐齿!”男人轻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好绝妙的心思。”
“阁下是见不得人还是今儿没吃药觉得自己萌萌哒?”这当口倒夸起她的匕首来了?身形一动,“不是自己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拿,你妈没教过你拾金不昧的道理吗?还来!”
“哦?不是你给我的吗?”男人侧身一闪,手腕翻了几翻,匕首的寒光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亮眼。
“果然是没什么家教可言,姐今儿就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说话间已绕到男人身后,一手搭上了男人的肩头,猛力往下一压。
男人肩头一抖,强劲的气流震得安浅夕手掌微麻,倘若是个普通人早就松了手。可安浅夕非但没有,五指抓得更紧。只见两人忽而一前一后、忽而一左一右,可那搭在男人肩头的手始终未松。
男人眸光一闪,这招式……猛然回头,与安浅夕四目相对,只是一个倾国倾城的脸上毫无遮掩,而另一个戴了半张面具。
“你是谁?”男人被那犀利的眸光看得心头一震,曾经也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目光,问话间抬手直锁安浅夕的咽喉。
安浅夕素手轻扬,二人单手就过了几招:“阁下这话问得真好笑,我是谁你如果不知道何必天天阴魂不散?”
拳打脚踢之下,谁都没讨到便宜,倒是那招数如出一辙。安浅夕心底咦了一声,就这当口,一手缠住了男人的手臂,一手夺去了男人手里的匕首,抬眸匕首横在了男人的颈项间。
盯着男人的黑眸,这眼神……似曾相识,还有这装扮,难道、难道是他?
忽而想起了前世那个男人,那个在自己最绝望、最落魄的时候救了自己的神秘男人,亦师亦友,同时也是佣兵团的最高领导人——king!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多大年纪,可自己的一身本领都是他教的,自幼对自己极好,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女儿般。佣兵团里那么多孩子,唯独许了自己放肆叫他“绝”,绝,想来应该是他名字的其中一个字。
思及此处,安浅夕有些晃神,那横在男人颈项间的匕首也松了松。可就在此时,一记冷枪从身后而来,快到她来不及动作,只本能将身子偏了几分。面前的男人忽而瞪了双眸,眼里有着她看不清的复杂情绪,但有一点她瞧明白了,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心疼和满满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