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勉强?”
“心甘情愿!”
“那好,大伙都听见了?”安浅夕环看一圈,扫了眼桌上的茶水,“文明人嘛,说什么打啊骂的?有辱斯文!我看这样吧,自古以来都有斟茶认错一说,咱就遵循古礼,反正茶水也是现成的。”
斟茶认错?那得跪啊!这可是比打骂更折辱人,堂堂沐少能拉得下这个脸?
二人互看一眼,没动。
“男儿膝下有黄金,阎学长,我这样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而且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姐姐,这要真跪了,人家会不会说我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欺负人?”
安浅夕不说这话还好,这么一说倒让人觉得她还顾念了几分情面,也就是这一说,沐彦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沐彦彬都跪了,安子卉能不跪?双双跪倒在安浅夕脚边。
“哎呀,真跪啊?这让人怎么好意思?”安浅夕作势掩嘴惊呼,随即话锋一转,“既然跪都跪了,那就跪着吧,我总不能拂了二位的意不是?小月,上茶。”
“好嘞!”月翎翼笑着将茶水和茶杯往二人眼前一递,“二位,请吧。”
二人既然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硬着头皮开始斟茶。尽管手有些哆嗦,还是将茶递到了安浅夕面前。
“安安,对不起!”二人异口同声。
安浅夕轻笑一声:“呵呵,要是换句说辞,这场景可就成了新人向高堂敬茶呢!”
毒!这话真毒!众人憋笑,要不是看着安浅夕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还真就喷笑出声了。
说话间接过安子卉手里的茶杯,刚递至唇边,却是一顿,在众人“翘首以盼”中,抬手往二人头顶一洒:“这么大的礼,我可真受不起!”
滴答滴答的水珠自二人头顶滴落,淡黄色的茶渍在二人整洁的衣衫上印下大小不一的斑点,看起来很是狼狈。
“不冷不热,温度还行吧?”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凉薄的话语自喉头溢出。
“安安你……”安子卉抬头,屈辱的泪珠顺流而下,合着脸上的茶水,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泪还是水。
“安安,我们诚心给你道歉,你的要求我们也照做不误。纵然你不接受我们的心意,也不必这么折辱人吧?耍人开心吗?”沐彦彬满腔怒火,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顺带将安子卉一把拉起。掸了掸衣衫,再开口已恢复了一惯的优雅,“子卉,心意已到,你我问心无愧了。这杯茶,只当是我们活该,自此恩怨两消,互不相欠。”
“我没听错吧?一杯茶就抵了奸夫**合伙陷害人的罪?”月翎翼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而笑,“到底是社会进步了,法制政治不了这种卑劣的行径,古时候可是要沉塘的。”
安浅夕起身,扫了眼二人紧握的双手:“沐彦彬,想不到为了她,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痴情,看得我感动不已啊。姐姐,恭喜你找了个好男人。”
“安安……”
“安安也是你叫的?”安浅夕忽而变了脸,往两人面前一站,“你们说道歉我就必须得接受?你们设计陷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一句对不起就抵消了你们令人发指的卑劣行径,还真轻松。敢情我把你们杀了再跑到你们坟头去大哭一场就了了罪过?”
“安浅夕,你不要偷换概念。”
“偷换概念?”安浅夕冷眼一扫,“你们当初算计我的时候不就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呵呵,我还真佩服你们的恬不知耻,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出了这样的丑事还能如此安然。这心里素质,啧啧,非一般人可比啊。”
“安浅夕,得饶人处且饶人!”
“装什么呀装?不正其身的人大道理就省了吧,说出来都是惺惺作态,虚伪得让人恶心!”安浅夕目光灼灼,毫不退让,“我确实不会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因为我绝对会让犯错的人为自己的过错买单。我向来大度?京城里谁不知道我野蛮骄纵?你这么夸奖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吗?不好意思,我生来睚眦必报,没那么大气量,这点恶心还真不痛不痒。得饶人处且饶人是说得没错,可你们配让我饶恕吗?”
“一早就警告过你们,以后别有事没事在我面前瞎晃悠,耳朵都聋了还是当我说着玩?”安浅夕嗤鼻,头一扬,趾高气扬,“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你们陷害我既然已经尝到了苦果,就老老实实抱团呆着,要出来丢人现眼那是你们的事,可凑到我面前来装腔作势就是自讨没趣。手拉着手一副可怜样来到我面前,到底是炫耀还是做戏你们心里最清楚。道歉、下跪?这都是你们自己在说,既然你们愿意,我成全了你们难道还不乐意了?不过一杯水,还指责起我的不是,这就是你们的诚心?”
“安安……”安子卉就势落泪,看到安浅夕的冷眼赶忙换了称呼,“安小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该进安家门,可我不是故意要和你抢彦彬的,高中的时候他就是我的学长,我不知他是你未婚夫,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也想默默退出,可是我的心收不回来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安子卉说着抓住安浅夕的手连连哭诉,那真情流露看得一些心软的人不由偏了心中的天平。
安浅夕甩手,紧跟着“啪啪”两声甩了安子卉两巴掌:“还是我阻碍了你们的心心相映咯?高中的时候就勾搭在了一起,我是被你们蒙在鼓里多久?沐彦彬,你有足够的时候可以和我说明真相,却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
“安浅夕,你怎么动手打人呢?”沐彦彬将安子卉往身后一护,“是,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心里不舒服就冲着我来好了,子卉她也受了不少委屈……”
“打人?怎么想说我出尔反尔?确实挺有辱斯文,可我从没说过我是斯文人。而且,对于你们这种没道德的人,就不能用文明的方法。凑上前来给我打,是你们脑残。我不打就对不起你们的用心良苦,更对不起这一大票观众。”想做小伏低来突显她的张扬跋扈吗?这就是你们来的目的?那得好好配合你们才是啊。安浅夕说话间又是啪啪两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沐彦彬的脸上,“切,一个大男人,在两个女人间左右摇摆、拖拖拉拉,谎言和甜言蜜语交织成网;一个偷偷摸摸装可怜还认定了这样表里不一的男人,不是犯贱就是蛇鼠一窝。这世间竟然有你们这么极品的人,真是让人长了大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