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后,柳湘芸被送进了高特病房,医生向他走了过来,将手术的结果告诉秦战北。“秦部长,孩子流掉了,你太太现在十分虚弱,得好好补一下,五十几的人了,怀上了也不知道,差一点老命都没有了。”
秦战北面情微愕,孩子,不可能的,都五十几岁了,怎么还可能怀上孩子?
见秦战北一脸不信,医生又道:“是真的,一个月了,你老婆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没醒来,去好好安慰她吧!”
算是老来子吧!都一个多月了,那女人自己也不知道,真是作孽,秦战北听了这话,心,猛地就升起了一缕苦涩,化不开的苦涩在唇齿间缭绕,医生也不知道这对夫妻发生了什么隔阂,做手术时,他看到秦夫人脸上的伤,全都的打出来的,很难想象,秦战北这样的高官之后,居然也会对老婆动粗。
“唉!”夫妻之间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医生幽幽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秦战北坐在那里,久久找不到自己的意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没错,医生是说,柳湘芸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先前,他看到她流了那么多的血,他还以为是自己伤了她的肝脾脏,没想到,是流掉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吗?如果真是他的孩子,那他就亲自抹杀了自己的种,想到这个,他心里开始泛起了一丝后悔,早知道就该控制自己,但,毕竟,后果已经酿成了,不可能再逆转了,想到他亲生抹杀了自己的孩子,他就低低地笑开,曾经,他将北宫沧当做是自己的孩子,疼到了骨髓里,他总是随着柳湘芸波动的情绪跟着起伏,担心北宫沧在外面受苦受罪,他一直不认祖归宗,还一直用着自己改的姓名,北宫沧,他也由着他,原来,不过是替别人养儿子罢了,本觉得这段感情再无希望,没想到,这女人却又再次怀上了孩子。
他慢慢地从椅子上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间高特病房,本就几米远的距离,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下象灌了铅,每一下都踩得那么沉重,感觉自己举步艰难。
推开门,印入眼帘的景象有点骇人,柳湘芸躺在床上,一张脸白得似雪,全是片片青紫,嘴唇也泛白,还有一点淡淡的青紫,干裂,他知道那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见她静静地躺在那儿,眼睛瞠得奇大,一瞬不瞬地盯望着病房的天花板,眼睛没有神彩,象一个洞空的玻璃人儿,一缕心痛慢慢在他心瓣尖扩散,说不疼,是假的,毕竟,几十年倾注的情感,想要倾刻间就荡然无存,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慢慢地走到柳湘芸的病床前,他没有去虚寒问暖,毕竟,两人之间的隔阂还在,他拉不下脸,更何况,她在他心上留下的阴影是那么重,让他这几天都喘不过一口气来。
“孩子是我的?”半晌,他才艰难启音,用着涩涩的语音问出。
柳湘芸没有说话,静静地躺在那儿,等待了片刻,在秦战北以为她不会告诉自己的时候,一记声音飘来:“不是你的。”
闻言,秦战北笑了笑,吸了好长的一口气,也是,怎么可能是他的呢?她都这么水性杨花,到处养着情郎,也好,孩子没有了也好,不管是不是他的,他与孩子注定没有这样的缘份,反正,他也老了,如果再也一个孩子来牵绊,他也不想过那样的人生,半辈子走到这种地步,就算夫去孩子也是他活该要承受这种丧子之痛,也算是他对不起玉芬,毁了家庭,上苍对他的惩罚吧!他落寞地笑了笑,孽缘终究有结束的一天,秦战北缓缓转过身体,掏出揣在西装口袋里的那张离婚协议书,离婚协议书上还有他强行让女人签下的名字,以及她的手印,结束吧!统统都结束,一段孽情!
漠寞地笑着,他走出了商特病房,女人躺在床上,看着他绝情的背影离开,果断,绝绝,残忍,无情,她伸起手,想阻止他离去的步伐,可是,想到了,他打她的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他生生将她们唯一的孩子打死,打得流出了她身体,想到这里,柳湘芸的手垂落了下去,然后,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徐徐滚落,滚落,在她枕裖上染成了好大一团水渍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醉薰薰的北宫沧得到消息,象疯了似地卷进高特病房,看着床上雪白,透明的母亲,‘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妈,对不起,对不起啊!”
都怪他不争气,才会让秦战北这样伤她的母亲。
“跟我滚出去,你不是我的儿子,不是,滚出去。”见到儿子一身的酒味,烂泥抚不上墙,她恨恨地冲着他叫嚷,尽管这样波动的情绪会牵扯到她刚刚动手术的伤口,可是,她不在乎,反正都一无所有了。
“妈,你不要激动,如果昨天晚上我在的话,我绝对不会让秦战北这样欺负你。”北宫沧以为母亲是在责怪他昨天晚上不在家才会受秦战北的欺负,所以,他急着解释。
“你等着,我去跟你欺负回来,我去弄死秦战北。”北宫沧站了起身,火速就往外走。
“你跟我回来,回来啊!”怕北宫沧毁了自己,柳湘芸气得一个枕头就向他砸了过去,又扯动了自己的挂的点滴,针头都从手背处扯出来了,鲜血直流。
北宫沧回过头,见母亲染血的手掌,他慌了神急忙返回来。“妈,你不要激动啊!你要我怎么办?你说。”
北宫沧抱住母亲,不要她乱动,还按了墙壁上的玲,将护士叫来重新挂上了针。
“你是猪脑子啊!你这样只会毁了自己。”柳湘芸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完全都没继承她良好的基因啊!
“那你说怎么办?”北宫沧现在也一无所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算是彻底醒悟,反正,念锦再也不可能是他的了,以前,他一直都恨母亲,当接到雪菲的电话赶回来,知道母亲被秦战北暴打的那一刻,他的心终究是疼了,毕竟,是怀胎十月,将他辛苦生下来的亲生母亲啊!就算是他们之间有再大的隔阂,他也不可能让她受这样的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