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瞥见那女人因为他和别的女人相牵而忧伤凄然的时候,他的一颗心有种报复的痛快,所以刚才到了后来其实他已经有些故意的姿态了。
此刻看见她惊慌,他自然也急了,一把推开穆蓉,就对着高处的晋贤贤大喊,“跳下来,我接着你……快点,那机关刚才已经被我打坏了,快点——”
刚才他打响的不只一枪,一枪打在索特的那握枪的手臂上,另一枪就打在这机关上,他的做法很明确,就是要让那索特失去对晋贤贤的控制。
“不……我不敢……”
晋贤贤很高兴他在她有危难的第一时刻就看见了,只不过只看那地面一眼,她的大脑就有缺氧的感觉,一阵阵的眩晕感,更别说听他的话往下跳了。
而这时她身后的那两个男人已经到了近前,伸手作势要来抓她。
“快,听见了没有……跳啊!”莫青轩在下面急切地大喊。
“我……”晋贤贤却还在那门的边缘犹豫着,刚才那被吊在空中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一次。
她很怕,更怕肚里的孩子会像刚才一样起反应……
“大嫂,你还不跳……难道你想大哥再次受制于人吗?”
这时那看了莫青轩没事之后,就去招呼后来的兄弟的阿峰听见紧急的喊声也上前来,看了情况之后,对着晋贤贤大喊。
晋贤贤一怔,看了看身后围过来的那两人,又看了看下面那满眼企盼和鼓励的对她伸着双手的莫青轩,手快速的抚了抚小腹,然后一闭眼一横心,就向下越去。
宝宝,我们相信你爸爸,他会接住我们的,我们都会没事……
缓缓下落的娇小身子,快速下滑拖长的绳索,还有下面满脸郑重的伸出手臂准备接住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一时间,大厅里的空气紧张而凝重。
“笨蛋,快结果了那女人……不,还是不要了,快、快去扯住那绳子,快——”索特最先反应过来,对那两个处于呆愣愣状态的手下命令道。
那两名手下被他一喝,赶紧行动,扑身过去,抓那不停的下落的绳子,只不过那下降的光滑的绳子却并不容易被抓住。
其中那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够机灵,忽然就拿过一边的一把椅子,将那绳子往门上一别,那绳子一下子停了,而那下落的晋贤贤再次被吊在了半空。
“哈哈……”索特见了,立刻一阵大笑,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邪狞之光,“将那女人给我弄上来,轩,我要你亲眼看看你的女人怎么被我上!”
那两个男人听了,自然点头,用手去扯那绳子。
那绳子又一点一点的被扯回,下面的莫青轩急了,看了一眼被吊在半空吓得六神无主的女人,立刻对着阿峰一打手势。
阿峰则迅速带领几个手下向楼梯上冲去,只不过刚冲上几个阶梯,头顶就想起一阵枪声,饶是他们躲闪的再快,可是阿峰和其中的一个兄弟还是都受了伤。
莫青轩也审视了那楼梯出的情况,瞬间脸色就难看凝重起来,二楼楼梯处有两个拿着枪的男人守着上去的楼,窄窄的楼梯,虽然让他们无法看清下面,无法进攻,但是却可以将那上去的路守得水泄不通,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
“大哥,怎么办?”阿峰捂着手上的左臂,看向莫青轩,“要不,我们……”他后半句没说出口,只是那握着枪的手紧了紧。
莫青轩却坚决的摇摇头,阿峰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他是想让他带着众位兄弟们向高处的索特等人动火力,可是现在他哪里敢。
他现在都有点不敢看半空中那飘飘悠悠的女人,因为他怕看见她那张被吓得惨白如死灰的小脸,在向高处的人动火力,如果不慎是会伤到她的……
那绳子一点点的缩短着,半空中的晋贤贤也越发近距离的接近着那阁楼的门,惊吓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恐高也似乎被治愈了,她的身子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空中飞人的惊险,如果不是处于这种情况之下,她想自己是应该大张旗鼓的庆贺一下的。
可是看着那慢慢接近的恶魔之门,她心头的恐惧再次漫卷而来,不知道这次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看来自己今天注定逃不过这劫数,其实她很满足,因为她深爱的男人已经尽了心,已经竭尽了所有救她。
即使不看她也知道,那双目不转瞬的追随着她的墨色眼睛,那双眼睛里的紧张无奈,那种恨不得待她受过迫切。
青轩,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在成为你的牵制,再也不会让人拿我来威胁你,因为没人比你更爱我。
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代我活着,代我孝敬母亲,代我疼爱儿子,带我享受这个世界上的阳光雨露。
青轩,我爱你!
腹部一阵痛楚传来,晋贤贤忽然就再次落了泪,宝宝,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不甘,你那小小的鲜活的生命刚刚萌芽,可是你的母亲却无法保护你,更不能将你带到这个美好的世界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
晋贤贤的抬起头,目光落到侧门口那坚硬的墙壁上,影视剧上和书上见过很多古代忠贞的臣子碰壁而死的例子,是很壮烈的死法呢……
这一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蜷缩一下身子,她想抱一抱自己的肚子,她想摸一摸自己肚里的孩子,只不过看来她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宝宝,对不起……
她的眼泪再一次缤纷,泪珠一颗颗的落在半空中……
但是就在晋贤贤绝望凄然的等待着命运到来的时候,忽然事情就发生了逆转——
“啊——”
那二楼楼梯口的两个拿着枪手守着向上的路的男人之一,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他的这一声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然后众人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瘦弱女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此时正举着一把沾满血的菜刀,阴沉却又欢欣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