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杨警醒着呢，儿子的一点动静他就醒了。这会正瞪着眼睛，在黑暗里盯着自己的儿子看。小小的一团动来动去，发出猫咪一样的小声音。他知道是肚子饿了。空气里还有一股异样的味道，显然要换尿片了。可小家伙居然没哭，这让他颇为骄傲。
    打开床头灯，小心地看过去，确保媳妇儿没被吵醒。
    “不许吵醒妈妈，知道吗？”无声无息地跳下床，高杨小心地将儿子抱起来。“来吧儿子，爸爸给你换尿片给你找吃的！”抱着他，出门去倒腾了。
    高杨将肥团子放进婴儿床里，手指头点点他的小鼻子。“乖乖地等着。”
    首先要拿出新的纸尿片，倒两盆温水，将细软的小毛巾放进去泡着。换下脏的尿片，用软纸巾先擦一擦，再用小毛巾洗干净肥团子的小屁屁。拧干小毛巾，到另一个盆里清洗，用干毛巾擦干净小屁屁。扑上爽身粉，换上新的纸尿片，大功告成！
    动作虽然还有些笨拙，但已经算比较熟练了。
    “舒服了吧？舒服就要乖乖地呆着，不许吵，知道吗？”高杨将肥团子放回婴儿床里，看他小嘴儿一张一张的，很想吃东西了。
    高杨转身进去冲奶粉了。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他的动作已经非常熟练了。
    高杨随手将冲好的奶瓶子放在桌上，将肥团子抱在臂弯里。孩子喝奶的时候不能平躺，所以他必须抱着。花了一会功夫，总算是勉强调整好了，至少肥团子没哭。“好样的儿子，来吧，喝奶了。”
    肥团子激动地伸出肥爪爪搭在奶瓶上，迫不及待地含住，认真地吸了起来。一边吸，还一边瞪着大眼睛看他爸爸。
    高杨看着儿子喝奶的小模样，眼内尽是温柔。这小家伙像妈妈，特别是眼睛，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乌溜溜的大眼睛跟温暖几乎一样，看得人心窝都软乎起来。
    “嗯……”小家伙喝得猛了，忙停下来，换了一口气。不一会小嘴儿又开始一动一动地吸了起来，小模样特别认真。
    高杨扯过纸巾，轻轻地蘸掉他嘴角边的奶渍。他自己的手指头粗糙，轻易不敢碰肥团子娇嫩的肌肤，一蹭就能红一小块。
    杨蔓蕾听到动静，也披了外衣走出来。看到爸爸在喂孩子喝奶的画面，不由得柔柔一笑。高家的男人都是好丈夫，也是好爸爸。当年高卫东就是这样，只要他在家，半夜喂奶都是他起来。他把动作放得很轻，还小声地叮嘱儿子不要吭声，不要吵醒妈妈。高杨跟昶昶一样听话，很少吵闹。但有几次她还是醒了，看着丈夫喂儿子喝奶的画面，几乎泪流满面。
    人世间最感动的东西，从来都不需要轰轰烈烈，而是日常生活里一部分。
    高杨转过头去，看着母亲说：“妈，我来喂他就行了，你继续睡吧。”
    杨蔓蕾笑了笑，慢慢地走了过去。“年纪大了，睡不了多久就醒了。哟，看这小家伙，吃得可真香。”要是婆婆还活着，不知道该多好。想起来，仍不免有些伤感。
    杨蔓蕾伸出手，将肥团子的肥丫丫握在掌心里。小小的脚丫子，还没她的两根手指宽，小巧精致。她低头，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