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我帮你洗个碗就感动了吧”,章盛光嬉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脸精致细嫩,他想摸一摸,手上都是油渍水,怕弄脏了她。
“你做梦,我就是有点冷,所以抱抱你了”,她不客气的娇哼。
“冷的话就去火炉边”,章盛光放了洗碗池里的脏水,“再过些日子天气应该就要转暖和了”。
“抱着你暖和点,还可以说说话”,将两只冰凉的手从前方塞进他小腹上,沁的他肚子上凉飕飕的,可心里却是格外的暖和、甜蜜。
她很少这样抱着他,两人靠的很近很近。
洗了碗,家里还有很多年货没吃完,一块挤在火炉边看电视吃着瓜果点心,说起来两人住了很久,可这样相处的日子并不多,她吃着他剥的坚果,偶尔还拿了块巧克力咬了两口,觉得太腻了,扔了又浪费干脆全塞进他嘴里。
“我讨厌吃巧克力”,章盛光眉头死拧,“太甜了”。
“不许浪费”,谢欢警告,不许他吐出来。
“到底是谁浪费啊”,章盛光无奈极了,最近几天她是越来越挑食了,“不过你要是咬碎了用嘴喂我吃,我会吃的很乐意”。
“做梦”,她瞪眼。
他哼了哼,两个人总是没隔多久就要斗上两句嘴,不过这小日子过得倒真应了那个词,蜜里调油。
这事上再没有谁能插进他们两个人中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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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期又要开始了,出了节谢欢便去了学院,系里几个教授、主任闲聊起过年的一些事情,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谢欢结婚的事,大家纷纷嚷着让她请客,又要去她家做客、打麻将,她也不是小气之人,一口便应承了。
快到中午时,弟子萧颖突然走进来附在她耳边说是周怡敏来找她了。
她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出去,才不过半来个月不见,周怡敏倒是丰满了些许,看起来这年过的挺滋润的,就是气色不大好,蜡黄蜡黄,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睛忿然委屈的瞪着她,劈口便问,“论坛上面的照片是不是你散布的,你当初明明说过不会说出去的,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
谢欢有片刻的怔愣,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时,眼里化为了更深层的厌恶,淡淡道:“你未免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一点,我早劝过你,你既不听,我也懒得管你”。
周怡敏睁大着湿润的眼:“不可能,你就是恨我抢了你朋友的丈夫,你对我那天的话一直怀恨在心…你想要开除我就直接开除我,用得着用这种手段,现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连宿舍的室友都背地里对我指指点点”。
“原来你还知道羞耻两个字,我以为你早忘了”,谢欢淡然冷笑,“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为了那个男人开除就开除吗,既然如此,你现在慌什么,反正这个学期学校也不会再接受你,至于你不想见到你的室友你现在收拾东西就可以走”。
“你…”。
“我告诉你,你的照片不是我弄的,对于你这种没得救学生我根本不可能还叫别人跟踪你拍你的照片,是你自己过年不回家跑去跟男人开、房被学校的人给看到了,怨不得谁,另外我奉劝你句”,谢欢一字一句的道:“,你最好早点离开这,否则有的你苦头吃”。
詹副局长虽然退休了,可她记得詹苑青的大哥詹天佑还在军区任重要职位,严尚大概是瞧着詹天佑没在邰市才敢胡作非为,但现在闹到论坛上去,詹家的人知道是迟早的事,詹天佑那种人前几年就能对她做出那种事,这次若他想教训周怡敏恐怕更惨。
周怡敏看到她眼底的怜悯时悚然一惊,谢欢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犹自走了,反正她已经提醒过她,她要是傻到来靠严尚来救她,那她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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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个星期,正值周末,两人难得放假,窝在床上睡懒觉,直到九点多钟被辛教授一个电话吵醒。
“哎,小谢,还在睡觉呢”?
“快要起床了,待会儿还要去产检”,谢欢揉着惺忪的眼睛,笑说道:“辛教授,不会是又约我打麻将吧”。
“谁还有那个心思,今早有好几个警察来了学校,啧啧,不得了啊,原来前晚我们系的周怡敏在三大桥那边被人强奸毁了容,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不过现在的人也太过分了,唉,好端端的姑娘这会儿是毁了,要是他不做人家情人或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谢欢腾地坐起来,压在身上的结实胳膊掉下去,章盛光眯起眼睛,只瞧见她面目沉沉,等她聊了电话方才问道:“谁打来的,出什么事了”?
“辛教授,她说我们学校个女学生被强奸了”,谢欢喃喃道:“那个学生就是詹苑青老公在外面包养的女人,我想应该是詹天佑做的”,她忽然觉得当初詹天佑只是在她公寓门上画点恐吓的字眼已经是够手下留情了。
章盛光也没了睡意,蹙眉坐起来搂搂她肩膀,“那个詹天佑既然敢做估计警察拿他也没辙,算了,不关你事,反正那个学生也是自作自受”。
谢欢精神恍惚的点头。
章盛光怕她多想,干脆也不睡了,“既然醒都醒了,就换衣服去医院做产检吧”。
“嗯”,谢欢叹了口气,梳洗了番,两人一道去了医院产检,前几天章盛光就跟妇产科的医生约好了,做完检查,医生说孩子发育的很好,两人便放了心。
只是出来后,章盛光看着b超图上面的照片时比较失望。
“谢欢,你看这孩子畸形的很,又这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吗”。
“什么畸形,你别乱说”,谢欢气笑道,“人家医生都说了,这才两个月,初具人形,在过几个月就会越来越大的”。
“唉,太难得等了,真想早点看看我们孩子生出来的模样”,章盛光惋惜的摸着她肚子,“明明吃的补品也挺多的,怎么肚子就没见有一点大呢”。
“你希望我挺着个肥肥的腰,天天穿着睡衣睡裤你就舒服了”,谢欢没好气的拍拍他手背,“丑死了”。
“你再丑的我都见过,又不会嫌弃”,章盛光才说完前方的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声。
“苑青,咱们别离婚行吗,我求你了”,一个身材俊朗的年轻男人死死抓着一个孕妇,“我保证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而男人的后面又被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的女人拉扯,声音凄惨抽噎,“尚哥,你帮我报仇,是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别走行吗,我不想一个人…”。
“你闭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招来的祸”,男人狠戾的推开后面的女人,女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引来一大片人的注目。
谢欢和章盛光皱眉对视了眼,想不到周怡敏竟也是送来这家医院,詹苑青两夫妻也来了这。
看着曾经拥有着花季般最美好的周怡敏如今落得这个样子,她不由一阵怜悯,也全是她咎由自取,试问严尚那种人尚且连詹苑青年纪大了都会嫌弃,又何况这种毁了容的女人呢。
“严尚,我警告你,别再缠着我妹妹了”,詹苑青旁边的詹天佑把严尚的手拿开,“她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却瞒着我们詹家的人,一次一次把我们当傻子一样,大过年的就把我妹妹一个孕妇丢在家,拿我们詹家的钱去养别的女人,你以为我们好欺负,你最好老老实实把那份离婚书给我签了,孩子你也别资格管,以后我们詹家和你一刀两断,王八蛋”。
严尚哪是历来在军中锻炼的詹天佑对手,一下子便被压倒在墙上,毫无还手之力。
詹天佑松开他,扶起詹苑青转头就走,不其然的正好撞到谢欢和章盛光两人的视线,詹苑青也看到了她。
她的肚子似乎比过年前看到的更大了,圆圆的,还得用手扶着,脸颊却越发消瘦,惨白惨白。
谢欢心头更不是滋味,詹天佑突然怒骂了句,“妈的,晦气,今天怎么专碰到这些专抢别人男人的臭三八”。
章盛光眉头一凛,“詹天佑,你有种再说一次试试看”。
“说了又怎么了,要不是你们章家,我妹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吗…”。
“哥,别说了”,詹苑青悲哀的拉了拉詹天佑的手。
“我偏要说了,不说这心里憋不下这口气,章盛光,我听说你哥年前结了婚是吗,我妹死心塌地的跟他八、九年,他当初怎么对我们詹家人说的,说这辈子非我妹不娶,结果一句不爱了就把她打发回了,娶了个更年轻的,狼心狗肺,你是他弟弟回去问问他,他这辈子会不会良心不安,我詹天佑就等着这种负心汉有报应的一天,…”,詹天佑正说着忽见詹苑青转了头往前头走,他也顾不得再骂了急忙追上去,“哎,苑青,你慢点走,哥扶着你,小心摔倒…”。
他边说边回头狠狠瞪了章盛光、谢欢一眼,直到走远了,回过了头去,谢欢看着詹苑青手撑着腰单薄的背影,凄怆悲凉。
她不由得握紧了旁边章盛光的手,他亦是看着他们背影呆呆的,过了很久才收回视线看了看病房门口依旧纠缠哭闹的严尚和周怡敏两个人。
他蹙眉牵着谢欢走出了医院,艳阳高照,他却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忽然说道:“谢欢,你说我哥失去你是不是就是詹天佑所说的报应”。
“有情和无情之间的差距其实并不大,不过是一寸之间的距离罢了”,谢欢惆怅的道:“詹苑青急着拉他哥走,大概是也不恨了,但是她大概也不想再见到我们了,年少的时候,谁没恨过、爱过几个人,等经历过得与失才会幡然醒悟,幸好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原来我才是最幸运的人”。
她亦望着他,澄澈的眼底含着宁静发自肺腑的笑。
她一句“幸好”已然让他将从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过滤了去,眼睛里、心里都是欢喜。
“谢欢,我也是,幸好我也从没放弃过”,两人相视一笑,他揽着她走向回家的路,阳光将两人的身影重叠纠缠在一块,就像这人生的路,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他们都将一直守候在彼此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