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子坐在车上,同行一路,悄无声息。
到了最近的一家中型医院,挂了急症,女医生检查了夜浩宇的伤口,点头说:“你清理包扎的很专业。我再开点内用药,以免发炎身体发烧。还好没有伤到骨头,真是幸运啊。”有点害怕的瞟了一眼小白,颤声说:“是不是这只大狗咬的?”
夜洋脸红着点头,小声解释说:“医生阿姨,因为他打我妈咪,我才让小白咬他的!其实,小白很可爱的。”小白蹲在他身边摇头尾巴,像事不关已。
夜浩宇妄想女医生能义正词严的批评夜洋,哪知女医生像被人踩了尾巴,指着他,尖叫说:“你竟然打你妻子,这是家庭暴力!看不出来你仪表堂堂,竟然是个伪君子!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妇女儿童保护协会的理事,我要把你弄清黑名单,按期去你家检查,要是再有下次……”
夜浩宇瞪着女医生,气的分辩说:“家庭暴力?你问问她!我打过她没有?”嘴呶向余乐,胸脯上下起伏,真是气坏了,他被她打了两个耳光,倒还成了伪君子。
余乐脸通红,倒也不尴尬,直言说:“我不是他的妻子。他调戏我。我就扇了他两个耳光!”
夜浩宇蔑视的看着女医生,谁知等到她的话竟然是,“哎呀,那你就更可恨了,你是个伪君子流氓,比伪君子还可耻!小妹妹,你扇的好!我就说呢,你这么小,怎么可能是他的妻子,他看上去可以当你的叔叔。”
他彻底被气的要晕过去,真是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余乐憋不住的“扑哧!”笑,夜洋更是拍着手叫好,眼泪鼻涕一大把,混成一团,女医生喜欢他,马上取来纸巾抢在余乐前面给他擦掉。
出去时,夜浩宇气急败坏对余乐说:“搀着我!”
夜洋死活不干,结果他让小白来扶夜浩宇。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比耐力,最后夜浩宇只有左手扶着墙,右手扶着仇敌小白的背,一直从急诊室走到注射室。
一名男医生给夜浩宇注射了狂犬疫苗,夜洋乘他不备,跑到他旁边,小手“啪啪!”打在他的古铜色的屁股上,打完就跑,兴奋的大笑说:“哦,我打到骗人坏蛋鬼的屁股了!”
本是很沉闷的上医院看病,竟然一再闹出笑话,余乐这个年青的妈咪,性格本来就是开朗型,潜意识里对夜浩宇一直有着怨气,也就放开了大笑,没有限制去管夜洋。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高档西餐店,夜浩宇突然说:“我还没有吃晚饭!家里的菜都凉了,你们得陪我吃饭,就这家!”
余乐回头问:“那两位爸爸呢?他们也没有吃。”
“他们都吃过了。就我在等你们。”
夜洋立刻反应过来,指着夜浩宇鼻子说:“哎呀,两位公公都吃过晚饭了!明明是你自己没有吃饭,却骗妈咪说,一家人都没有吃!你这个骗人坏蛋鬼!”
夜浩宇一把握住他的小手,往怀里一带,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蛋,瞪眼盯着他说:“小坏蛋,给我听好了,一家人指的是你、我,还有你妈咪!我这个男主人没有吃,就等于一家人没有吃!”
夜洋在他怀里扭着身体,奶声奶气说:“妈咪,我们不要和他一家人!”
长年喝牛奶,宝宝的身上有淡淡的乳香味,一头细卷的栗色短发,吹弹即破雪白皮肤的小脸蛋,两只大大的蔚蓝色单凤眼,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小嘴唇,倔强眼神,超级的可爱漂亮,夜浩宇这么近的看他,觉得太像幼儿时的自己,忍不住回嘴说:“就和你们一家人!就要和你们一家人!叭叭!”,按住小脑袋,猛的在他饱满的额头亲了两下。
夜洋迅速从兜里摸出不离身的小水枪,正要射他,余乐终于开口制止说:“宝宝,别闹了。以后妈咪和爹地的事,你小孩子不要管。小白是很凶猛的雪獒,专门用来对付坏人,不是咬你爹地的!我把车停下,你放下水枪,扶你爹地下车,小白呆在车里等着,我们去餐馆吃点快餐。”
“是,妈咪。”夜洋乖乖听话。夜浩宇脸上浮起难以察觉的笑容。
这是家临街环境优美卫生整洁的小型中式快餐厅,专卖套餐和冰豆浆。
余乐才懒得去西餐馆,不顾夜浩宇的强烈抗议,愣是车子停在这里,小白被留在车里。
找了个靠窗可以看到小白的位置坐下,余乐翻着菜谱说:“你流了很多血,给你点个溜肝尖、乌鸡汤、素炒白菜和冰豆浆,好吗?”
这小女人霸道起来,简直无法理喻,放着高档豪华的西餐厅不去,非来这里吃平民快餐。夜浩宇靠坐在椅子上微微点头,其实他很挑食,从来不吃猪内脏,但是今天算了,懒得和她说了。
他吃试着吃了一口溜肝尖,没有想象中的猪腥味,味道很不错。猪肝啥时变得这么好吃了?
余乐给自己和夜洋点了一份很简单的鱼香肉丝套餐和一杯冰豆浆。
一会儿,三个人听着餐厅里的轻音乐,吃上简单可口的饭菜。余乐把饭菜分给夜洋。
“谢谢妈咪。我想先喝点冰豆浆。我渴了。”
“有点凉,对你的胃不好。吃完饭再喝,好吗?”
“妈咪,这里的饭菜很香,米饭一粒粒的很软。”
“哼,鱼香肉丝里的筝丝放的多,很好吃。宝宝多吃点筝,营养高。”
看到母子俩吃这么简单的饭菜都很能开心,夜浩宇真是觉得难以理解。算了,他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先吃再说!
夜洋瞪眼瞅他说:“喂,骗人坏蛋鬼,你这样盯着我看,是不是想吃我的鱼香肉丝?”很无奈的用勺子从碗里挖了一点点菜送到他嘴边说:“呶,你吃吧。我很大方的。”
汗,让儿子喂饭吃,夜浩宇倒是脸皮很厚,低眼数了数,就张开嘴巴吃了,还嘀咕说:“一共三根筝丝,连肉丝都没有,还大方?小气鬼!”
夜洋又连着喂了夜浩宇三次,到了第四次,夜洋“扑哧!”拍桌子大笑起来,两个大人觉得莫名其妙。
夜洋小眉毛一挑一挑,圆圆大眼睛笑弯弯,指着夜浩宇奶声奶气说:“骗人坏蛋鬼,你是我的佣人,今晚上没给我喂饭,就罚你吃我的口水。哈哈哈!我的口水恶心吧?”吐出小舌头做鬼脸气死他。
余乐见夜浩宇凤眸圆睁要发怒,忙伸手扯过夜洋,“宝宝,你又调皮了。”
夜浩宇的俊脸突然间阴转晴,眼睛闪烁精光,边低头吃饭,边懒洋洋的说:“小坏蛋,你是我和你妈咪生的,我要嫌你脏就等于嫌我自己。你要是不嫌麻烦,就过来用你的勺子给爹地我喂饭!”
夜洋不敢相信的张开嘴巴小声说:“妈咪……”
余乐脸微红,今晚,他强吻了她,她打了他,宝宝还让小白咬了他,怎么他没有恨她们,反而态度变好。他真是难以琢磨。
一家人用完餐,天已黑了。
余乐开着车,打开电台,夜洋选到音乐频道,里面正好传来sky天籁般悠扬的歌声,像是他从天而降,来到身边,让余乐心头突然间甜蜜,期待明天的约会,不知他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只是小白把夜浩宇咬伤了,明天甩开他这个病人不管,她带着宝宝去逍遥,是不是有点残忍,可是想想看,以前这几年,他不也是这样天天不着家,根本无视她们的存在吗?她又不是他的妻子,没有义务安慰他!
余乐还没来得及告诉夜洋明天要去外地见sky。夜洋拍着手说:“呀,是sky哥哥唱的歌啊,真好听。”
sky的歌原来夜浩宇很喜欢,但自从海滩上看到他和余乐、夜洋拍广告后,就开始厌恶了,“小坏蛋,你会下国际象棋吗?”
“哼,我当然会下。”
“那咱们一会回家比试一下。你要是输了,我就拿皮带抽小白屁股一下,怎么样?”
“那你要是输了,我让小白咬了一口行不?”
“你!”
“你什么?反正你会输!那不如让小白现在就咬你一口,反正你已经打了狂吠疫苗针!”
“余乐,你来评评理,小白咬了我一口,这条恶狗该不该打!哼,这条恶狗跟吕子祺一样,到处咬人!”
红色的法拉利进入了富人住宅区宽敞的马路,周五的晚上,因为一些人家里要开周末party,一些人要出城去郊外别墅,来往的车辆多了起来。
余乐用平静的语气回复说:“浩宇,你别逗宝宝了,我正在开车。我的车技不好……别影响我。”
“小女人,你叫我什么?”
“浩宇。”
“你叫我宝宝他爹地吧。我叫你宝宝他妈咪。”
“夜浩宇,别太过份!今天教训还不够吗?”
这男人真是给点染料就要开染房!她只是觉得住在同个屋檐下,互相叫名字很别扭,不如叫他“浩宇”,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出了状况,余乐一踩油门,车子突然间停下来,法拉利前面停着一辆半旧的越野车,从里面走出两个穿着同样黑色衬衫面色严肃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就是他们的车突然间从对面马路冲过来,霸道的横挡在路中央,拦住法拉利。
他们是谁?
未等余乐下车,其中一个男人直接走到车前,直接拉开后车车门,弯腰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对里面坐的的夜浩宇命令说:“夜先生,下车说几句话!”
夜浩宇犹豫了一下,从车里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余乐警惕的说:“浩宇,他们是谁?”打开车门,要跟着下车,却被另一个黑衬衫中年男人伸手把车门猛的关上逼回车里,车门差点撞到她的头。
她气愤的拉下车窗,大声说:“你们到底是谁!凭什么挡我们车,还限制我的自由?”
“小姐,稍安勿躁。我们不会伤害他,只是想向他要点原本属于国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