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月后
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雪花,每年飘雪的时候,都是井伽伽最开心的日子,她常常说这空中飞舞的无数雪花中有一片一定就是自己。
今天是距离爆炸事故发生的整第四个月,今天是阴历十二月初九,今天是井伽伽的二十五岁生日。
步冬泽从昨天晚上开始准备一直到现在上午八点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布置一新的房间,他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
井念天躺在沙发上,不解地看着爸爸那傻笑的模样,问,“爸爸,你说妈妈今天会回来吗?”
步冬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肯定会。”
“太棒了,我要去门口等着。”井念天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欢呼着跑了出去。
看着布置一新的心房,步冬泽笑着说,“老婆,今晚可是你的生日,记得你上次生日的时候我跟你求婚的事吗?今天既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虽然那天我求婚你没有答应,但是戒指都给你戴上了,所以就算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今天就是我们一周年的结婚纪念日。”
忙了一夜了,步冬泽总算是可以稍稍歇息一下,早饭他还没有吃呢,肚子早咕咕叫了,他擦了一下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面包胡乱向嘴里塞着,眼睛还不时地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生怕有某个角落自己没有注意到,她回来看到了会不高兴。
终于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后,步冬泽这才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喝着牛奶,再次回忆着发生在这个房间里关于她的林林总总的画面,却每次首先想到的都是出事的那天早上她对着一大堆杂乱的衣服发脾气的样子,因为那天她第一次叫了他“老公”。
她的日记停止在了8月初九那天的清晨,看她记录的时间,她那天早上应该在六点的时候就已经起来了,这个傻丫头,为了去见婆婆,竟然破天荒地起那么早,还一件一件地挑着漂亮的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步冬泽已经全换一新了,因为她已经生过孩子,所以那些孕妇装她暂时穿不住了,其实也不是暂时,因为他决定了,他们就要这三个孩子就够了,不能再让她再受一次罪了,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在死亡的边上走那么一遭,他不会再让她去冒险了。
“老婆,衣柜里的衣服我全部换了,你喜欢吗?”
淡蓝色的墙壁上,有他花了一夜时间亲手绘制的百合花,他虽然不是学美术的,但是却总是能画出一手好看的画,这每每都让井伽伽“嫉妒”不已,每次都让他教她画百合花,可是每次她总是画不好,而他却他画的活灵活现,放佛就像是一支真的百合放在那里。
“老婆,今晚你回来了,我还教你画百合,这次我一定会把我的独家绝门全部教给你,以前我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还有,你说你不喜欢黑色的墙壁,喜欢淡蓝色的,你看,我已经把墙壁都换成淡蓝色的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步冬泽怀里拥着井伽伽的照片,却放佛拥着她本人一样,他不时地笑着跟她说上一句话,跟以前一样,她总爱这样黏在他怀里,有时候一上午或者一下午都不带起来的,也不一直跟他说话,总是断断续续偶尔说上一两句。
照片是她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在公园里照的,她故意就这样挺着肚子嘟着嘴像个小傻瓜一样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不过没想到照出来的效果竟然如此的好。
井念天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门口,双眼一直盯着大门口,甚至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眼的瞬间,妈妈从门口过去了他没看到,他的一双眼睛都瞪得酸了,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雪花越飘越大了,说不定到晚上的时候,地上都会覆盖厚厚的一层。
“妈妈,下雪了,你回来我们跟爸爸一起堆雪人吧,我还没有跟爸爸一起堆过雪人呢,你快点回来,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地上学,再也不惹你生气,你就回来吧。”
一阵冷风吹过,吹过来几片雪花,井念天站起来,抓了一下,可是没有抓到,他失望地噘着嘴,走到了院子里。
“小少爷,外面太冷,你穿得太单薄,穿件衣服吧。”袁瑞拿着一件棉袄走了过来。
“袁瑞叔叔,你说这雪到晚上能下这么厚——”井念天伸出手比了一个厚度,“能下这么厚吗?”
袁瑞仰起脸看了看天,将衣服给井念天穿上后,回答,“当然能,你看这天,这雪肯定还会越下越大。”
井念天仰着小脸,任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脸上,然后融化,变成水珠,水珠再汇在一起,然后顺着他的脸,下巴,眼角流到他的脖子里,而他全然都不顾,虽然有些凉凉的,但是只要一想到一会儿妈妈就要回来,晚上雪能下那么厚,他的心情就非常的好,身体都非常的暖和。
步冬泽一直在房间里忙碌,丝毫没有留意到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忽然想起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初九了,他站起身向阳台走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开始飘起雪花了,而且地上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他低头瞥见院子里站着的儿子,朝他喊道,“儿子,太冷了,不要在雪地里站的时间太长,听到没有?”
井念天看向二楼,双手呈喇叭状,也朝着步冬泽喊道,“爸爸,我知道啦,你也下来,听到没有?”
“好,爸爸换件衣服。”
这时,炎律出现在了门口,见到炎律,井念天飞奔过去,“叔叔,你怎么来了?”
炎律弯腰抱起井念天,笑着回答,“今天是伽伽的生日,叔叔当然来了。”
井念天伸出小手捏住了炎律的两只耳朵,稍稍用力扯着,抱怨,“哼哼,叔叔真偏心,念天生日的时候你都没有来,妈妈生日你就来,偏心。”
“你生日的时候叔叔不是在国外嘛,不过当晚叔叔也赶回来了。”
“那是我给你打电话你才回来的,如果我不给你打你肯定就忘记了。”
“叔叔怎么会忘记呢,不会的。”
井念天“咯咯咯”笑了起来,问道,“叔叔,你说妈妈今天会回来吗?”
炎律想了想,“当然会回来,念天这么听话,伽伽肯定会回来的。”
井念天抿着嘴停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叔叔,你说妈妈会把妹妹们带回来吗?”
“当然会呀,因为她们也要回家看哥哥和爸爸还有叔叔。”
“太好了,我要去给妹妹们准备礼物。”
炎律将井念天放在了地上,他一溜烟跑进了屋子,去准备妹妹们的礼物了。
炎律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又是一年飘雪的时候了,伽伽,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记得没关系,你回来,我告诉你。
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步冬泽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父子二人还有炎律三人都趴在桌前安静地等着,可是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饭菜都凉了,而井伽伽依旧没有出现。
炎律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父子两个,笑着说道,“伽伽肯定是在路上,今天下着雪,路不好走,她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了。”
“爸爸,妈妈今天是不是不会回来了?”井念天小声问道。
炎律在桌下面踢了步冬泽一下,给他使了使眼色,步冬泽笑着直起身,“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妈就是头小懒猪,哪天不是一直睡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才起来,今天她肯定又起来晚了,你想呀,她起来后要洗脸刷牙吃饭,然后再从城堡里开车到家,肯定要好几个小时了,对了,儿子,从城堡里到家需要多长时间?”
井念天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小声回答,“大概要三个小时。”
步冬泽拍了一下桌子,“这几对了,咱们算算,就按你妈妈上午11点起床,洗脸刷牙吃饭一个小时,然后路上三个小时,等到家就下午三点了,我们先不等她了,我们吃饭吧。”
井念天高兴地直起身,“应该是这样,好,我们开饭。”
步冬泽跟炎律相视一笑,都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少爷,饭菜还是热一下吧,都凉透了。”
“好,我去热。”炎律端着两个盘子就站起身。
一顿饭三人吃得看着还算津津有味,实则都食之无味,纵然是美食在口,因为思念的人不在身边。
雪,越来越大了,漫天的雪花就像是初春时节的柳絮一一样,肆意地飞舞着,可是无人有推雪人打雪仗的兴致。
三人并排坐在门口,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
可是,一个小时又过去了,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依然没有出现。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依旧不见踪影。
又一个小时……
渐渐地,天黑了下来,院子里的灯都亮了起来,而三人已经在门口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几乎是望眼欲穿,却依旧没能盼得井伽伽的归来。
“天都黑了,妈妈是不会回来了。”井念天失望地说了一句。
步冬泽依然未语,双眼依旧盯着大门口。
时钟一分一秒地转着,时针终于停留在了12的地盘上,钟表响了起来,一天就这样在他们的期盼中过去了,步冬泽漠然地站起身,抱起还坐在那里发呆的儿子,大步向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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