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暖暖,和风丽日,井伽伽站在海边,看着此时平静温顺的大海,闻着属于大海的潮湿的味道,她的心里竟然在这一刻平静了许多,曾经她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现在她倒想着如果能在这大海的上空看看也就好了。
步冬泽站在她的身后,离她也就不到一米的距离,伸出手就可以将她揽入怀里,可是他却没有上前,因为怕她再不理他。
人呢,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怪,喜欢的时候想着会不喜欢,拥有的时候却反而感觉会失去。
“步冬泽,我想到大海的上面看看,不要坐船。”
步冬泽知道她晕船,害怕坐船,笑了笑他走上前两步,轻声问,“那我们坐飞机怎么样?”
井伽伽扭过脸,笑靥如花,她这不经意的回眸一笑,似一朵盛开的百合,纯洁的白色映入步冬泽的眼帘,轻而易举,俘虏了他原本就已经沉沦的心。
白色百合花也许没有玫瑰鲜艳欲滴的艳丽,没有牡丹雍容华贵的富丽,却偏偏夺人眼球,步冬泽的心底除了这纯洁无瑕的白色外再也没有也容不下了其他的颜色。
“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在大海的上空离海面很近的地方向下看过呢,我想那感觉一定很美,就像坐在象背上的感觉一样。”
看着她憧憬的样子,步冬泽放佛也身临其境,感受到了坐在直升飞机上飞在太平洋上空的那种美妙的感觉,那感觉真的很美,就像她说的那样。
“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让飞机过来。”步冬泽笑着掏出电话,只要她喜欢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或许他都会想尽办法为她摘下。
“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三个字,但是需要另外三个字,伽伽,我爱你。”
井伽伽咧开嘴笑了一下,转过身,面朝大海,海平面虽然很静,波澜不惊,但是海风却很大,井伽伽没膝的长裙和她散开的长发随风飞舞,掠过步冬泽的脸庞,涤荡着他的整个心房。他喜欢穿白色裙子的她,不仅仅白色是神圣的颜色,更重要的是她说过,白色是属于她的颜色。
“伽伽。”步冬泽轻轻叫了一声。
“嗯?”井伽伽扭过脸,无邪的眼眸里透着淡淡的笑,她安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你很美。”
井伽伽笑了起来,“现在才发现啊?”
“没有,我一直都知道。”步冬泽慌忙解释,走上前,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不要以为我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步冬泽的手猛然一颤,心也跟着震荡起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回来还有别的目的,不是因为她——爱他。
顿了顿井伽伽接着说道,“不过,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饶了你,我要你一辈子都照顾我。”
心,在一瞬间,笑了起来,都表现在了嘴角上。
看着他傻笑的样子,井伽伽扭过脸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嘴角三十度的微笑,百度都搜不到。”
步冬泽一愣,随即扭过井伽伽的身体,不由分说,吻住她诱人的唇,一如既往的香甜与美味,这比世界上任何的菜肴都要美味。
“不许占我便宜。”井伽伽还如从前一样的娇羞,她推开步冬泽,双脚踏入了海浪里。
包子一直在他们身后等了好久这才敢上前,轻声说道,“主子,夫人,飞机准备好了。”
私人飞机在大洋之上来回的盘旋,一看就知道是富家人在观赏风景,因为飞机开得很低,速度很慢,机舱门还在开着,飞机上仅仅有三个人,机长是包子,步冬泽和井伽伽各依两侧的窗边而坐,步冬泽看着井伽伽,而井伽伽则看着外面的茫茫大海。
“伽伽。”步冬泽轻轻叫了一声。
井伽伽扭过脸,静静地看着步冬泽。
“饿了吗?”
井伽伽摇了摇头,低下头看着隆起的腹部,轻轻抚摸着,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幸福不言而喻,然而这笑容却遮挡不了她眼中那抹浓浓的忧伤。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白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长裙的左胸前绣着两朵白色的百合花,然而因为衣裙是白色,故而百合花显得不那么的明显,但是却一点儿都不俗气,反而更加的典雅与别致。
静静的她坐在那里,像一朵盛开的百合,散着淡淡的清香味,沁人心脾。
步冬泽伸出手,想去抚摸一下井伽伽,然而她却抬起头看向他,手扬在半空中,步冬泽一瞬不瞬地凝着井伽伽,没有说话。
“你要说什么?”
步冬泽张了张嘴,有些紧张,带着恳求的眼神凝着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伽伽,我,能抱着你吗?”
井伽伽抿着嘴,微微歪了一下头,稍稍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步冬泽喜上眉梢,他慌忙起身,来到井伽伽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圈在自己的怀里,那样子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品一样,紧张而又欣喜。
“伽伽,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下巴抵在井伽伽的肩头,扭着脸看着她的白皙消瘦的小脸,步冬泽的心里非常的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这几日一直的昏睡也就不会让她担心了,“对不起,伽伽。”
井伽伽笑了一下,扭过头靠在了步冬泽的头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步冬泽手轻轻拉着井伽伽的手抚在了她隆起的腹部,他能感觉到孩子在动,那种感觉让他的心里满满,被幸福填的满满的,他想要一个家,一个她是女主人的家。
“伽伽,我们结婚吧。”
井伽伽依旧像从前那样,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理由,没有言语,最无声却又是最残酷的拒绝。
步冬泽再次听到了自己心掉到地上裂开的清脆声音。
“你还是不相信我,不原谅我吗?”
“这跟我是否跟你结婚有关系吗?”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你为什么不肯答应跟我结婚?”
井伽伽抬起头,扭过脸看了一眼步冬泽,笑了笑,靠在了他的怀里,“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是不想,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不要跟我说话。”
“好,睡吧,那我们还看大海吗?”
“看,我想在大海上面睡觉,那感觉一定很美,很美,就像一朵白色百合花飘荡在湖面一样,欣喜却又带着些许的紧张。”
“那你不害怕吗?”步冬泽轻声问。
井伽伽摇了摇头,“不怕,因为有你在身边。”只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而是藏在了心里。
包子按了一下按钮,飞机的门渐渐合上了,可是刚刚合住没有两分钟,井伽伽却又睁开了眼睛,坐起身。
“怎么了?不舒服吗?”步冬泽轻声问。
井伽伽看了看机舱,说道,“开着门吧,我想闻着大海的味道入睡,这样一定很舒服,就像闻着妈妈的味道一样,从小我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睡在大海之上那该是一件多么舒服惬意的事情,今天我做到了,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带我来看大海。”
“怎么又说这三个字了,我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三个字,为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需要你的感谢,因为这是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父亲我应该做的。”其实步冬泽想说的不是“男人”而是“丈夫”,可是略作了思考后他觉得还是说“男人”吧,这样或许她能接受。
“你不是我的男人,可是却是我儿子的父亲,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步冬泽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说“你不是我的男人”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她也不是他的女人,所以她刚才才会说“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是不想”,心痛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但是他能承受得住,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她留在他身边让他好好去爱就行。
“把门打开吧。”井伽伽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就小开一些,海风很大,睡觉会感冒的。”
“不要,我就要门全开着。”井伽伽任性的要求。
执拗不过井伽伽,步冬泽只好妥协,让包子将门全部打开,井伽伽这才满意地重新靠在他怀里轻轻用脸颊在他的胸口蹭了两下,这才安心地入睡。
海上的风很大,为了不让她感冒,步冬泽拿着毯子裹在了她的身上,甚至把外套也脱了给她盖上,双臂紧紧但却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而又不敢太用力。
不管怎样,就算是她现在没有答应嫁给他,那至少她又回到了他身边,只要她不离开,只要她愿意做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满足她。
然而,离得越近,心却越感觉离得很远,明明是双手握住,可是却感觉她马上就要离开一般,这种感觉让步冬泽很不舒服很不安,他低头一直看着怀里熟睡的她,却越看越觉得她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是她眼角不知何时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却越发的清晰耀眼,步冬泽猛然一颤,不料这一颤抖不要紧,却惊醒了怀里原本睡得就不是很踏实的井伽伽。
井伽伽猛然睁开眼睛,那眼神里有一种让步冬泽捉摸不透的东西。
“伽伽,我——”
井伽伽没有理会他,从他怀里下来,走到机舱门口,想起了刚才梦里那清晰的一幕,她感觉放佛世人都在嘲笑她,嘲笑她的不孝,嘲笑她的无能,甚至还有人在骂她,虽然她听不清楚但却看得真实。
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此时她从这里跳下海那会怎样?会不会就听不到看不到那些嘲笑辱骂的声音了,想着想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步冬泽一惊,她的脸色为何会突然如此的苍白难看,他心里猛然一颤站起身却不敢上前,他怕他这一上前惊扰了她,她掉下去了怎么办。
井伽伽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平静,虽然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很轻,“步冬泽,你说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会怎样?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
“伽伽不要闹,听话。”步冬泽的声音是在命令,但是里面却透着惊慌,他抬起脚步上前走了一步。
井伽伽扭过脸看了步冬泽一眼,脸色倏然转变,她冷声呵斥,“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咫尺天涯,有时候一步便是遥远。
步冬泽不明白为何她仅仅休息了一会儿醒来后就变得跟另外一个人一样,跟刚才那个安静温顺的她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他却不敢询问为什么,因为他在恐惧,在害怕。
眼泪婆娑了井伽伽的双眼,不知道是因为海风吹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心里难过的缘故,总是她哭了,无声的哭,没有泣。渐渐,她张开双臂流着泪伫立风中,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可怕,白色的长裙随风飞舞,就连整个人都放佛就要随风而去。
步冬泽离她不到三米的距离,刚毅的脸上写满了悔恨,瞪着通红的双眼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不敢上前再移一步。
“伽伽,不要再闹了,过来。”步冬泽依旧命令的口吻,然而低沉沙哑的声音却透着无尽的惊恐。
井伽伽望了他一眼,绝然冷笑,“步冬泽,你休想再命令我,这辈子是我井伽伽太愚蠢才会爱上你,才会被你弄得家破人亡后才清醒!我要让你的余生在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中度过,这样我才可以安息,才可以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和还未出生的孩子!”
“伽伽,听话,过来,为了我们还未出生的孩子。”步冬泽的语气不再有一丝的强硬,成了哀求。
井伽伽低下头轻抚已经隆起的腹部,泪水颗颗落下砸在脚下冰冷的铁板上,她猛然抬起头,发现他已经快到身边,她呵斥——
“步冬泽,你站住!”
“伽伽,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你,不要扔下我……”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这个昔日冷酷无情男人的脸颊悄然滑落。
“你休想!”井伽伽留下这句话便真的随风而去——
步冬泽伸手只来得及抓住她裙角的一片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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