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缡回到蒋宅后就直接回了房间,把自己甩在大床上,四肢伸展开。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想起程怀笙的吻来,脸上蓦地感觉到一阵热辣辣的灼热感。
奇怪,她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呀?
那个男人和她认识了半年,中间对她表白过好几次,她向来都是一口回绝的,没想到今晚他会借酒行凶,直接就抱住她亲了起来。
唇上好像还有程怀笙残留在上面的温度和触感。
蓝缡抬起一只手覆在眼睛上,无力地轻轻叹了口气,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她的唇上怎么可能会还有什么感觉,不过都是一种错觉罢了。只是当时心跳的那种感觉,好像是要告诉她些什么。
她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脑子不停地转动着。
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也算是老大不小了。
程怀笙好像是二十八了吧,从年龄上来说,他们两个是挺般配的。
她没有谈过恋爱,程怀笙好像也没有,嗯,这一点倒是很满意。
那个男人就是典型的智商超高生活能力超低的人,刚来万事屋的时候,连个泡面都泡不好。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连糖跟盐都分不清的男人,竟然为了她去学做菜,还因为她懒而去学习怎么做家务,一个大男人,在一堆女人中间学这个,那种画面想想就觉得……嗯,挺暖心的。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很孝顺的孩子,每天都会打电话陪他父母聊天,无论什么时候接到父母的电话,都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不会不耐烦。
聪明、孝顺、单纯、会疼人、工作认真负责、谦虚有礼……这男人好像真的很不错呀。
从离开魅色开始,蓝缡想了很多关于程怀笙的事情,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留意了程怀笙这么多微不足道的事情。难道不仅是程怀笙在关注她,而她一直都在无意识地观察着他?
怎么可能?
可是,这又该怎么解释她竟然记得他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每天上班穿的是哪一件衣服,知道他性子上的每一个优点缺点?
在回想的过程里,她才发现,这半年来,程怀笙好像早就已经侵入到了她的脑海里和心里。
从跟他第一次见面,一直到现在。
这半年来,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仅止于同事。
可是,他们接过吻,程怀笙还喝醉当众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经过这一晚,两人怕是很难再做单纯的同事。
那么,自己对于程怀笙是什么想法呢?
程怀笙从一开始就向她表白过,只是她一直觉得不可能,坚定地拒绝了他好几次。
现在再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发觉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对程怀笙毫无感觉,相反的,她对他可以说到了极度了解的地步。
她们七个师姐妹中,性格最淡漠的是她,可以说比黎梦更甚,对于外人,黎梦起码还能和他们调侃,她却不是,一直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半点不肯让人踏进,这样的自己竟然会去主动关注程怀笙的一言一行,真是见鬼了。
原本两人之间一直少了点什么,始终处于暧昧和摇摆不定中,经过程怀笙今晚的这一吻,算是把她心底的情绪理清楚了。
有些事,想通了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至少,她想明白了,有一个叫程怀笙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住进了她的心里。
那个男人说过好几次想要娶她,不知道这个想法经过她的几次打击后变没变?
看他今晚醉后的言行,好像心里受到的打击不小啊。
忽然就想起他柔软温热的嘴唇,那个火辣辣的吻,还有他温暖的怀抱……
蓝缡觉得自己有点心猿意马了。
“叩叩——”正当她回想得面红耳赤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转头看向床头上的闹钟,都这个点了,其他人都睡觉去了,谁还会来找她?
带着点疑惑,蓝缡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的瞬间愣住了。
程怀笙?
他怎么会过来?还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蓝缡,我好想你!”程怀笙在门口站得笔直,一看见蓝缡的脸就露出了一个傻气的笑容。
蓝缡:“……”
这人,方才在酒吧包间里还一副强势霸气的样子强吻压倒她,怎么一转眼就又变回那个傻里傻气的样子了?
关键是,自己竟然会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爱!?
看来她是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就陷进去了,陷在了这男人温柔体贴的攻势里。
他不懂浪漫,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追了她半年从来没有送过她花或者是礼物,也没有制造什么惊喜,可是,他却用最实际的行动表明,他爱她,愿意为她做出最大的努力,将自己改造成最适合她的人。
这个男人,用自己的行动,犹如春风细雨般,一点一点地软化她的心,在她发现之前,早已经在她的心里扎根成长,开出了一朵名为爱情的花朵。
然后,在今晚那一吻的灌溉之下,结出了芳香甜美的果实。
在蓝缡怔愣的瞬间,程怀笙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到她的面前,“给你。”
蓝缡:“……”
这人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给她送东西?
怔了下,她问:“这是什么?”
程怀笙牵起她的手,将东西放到她的手心上,柔声说:“前阵子你不是说想吃r国的和果子,我去学了,这是今天上午做好的,之前忘记给你了。”
蓝缡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被他握着的手就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火热火热的,连带着她的心都热了起来,一点一点的被融化。
她抬眸直视程怀笙有些迷离的黑眸,一字一顿慢慢地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程怀笙傻乎乎地开口:“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呀,不对你好对谁好?”
蓝缡垂眸,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烫伤的红肿上,这个男人,脑子很好使,手脚却不怎么利落,自从他去参加厨艺班,几乎每天手上都会带着烫伤,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怨言,也不在她的面前邀功,只是默默地给她带他做的美食。
眼眶忽然有点酸涩,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把程怀笙吓了一跳。
“蓝缡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他手忙脚乱地找着手帕,却什么都没找着,最后抬手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着眼泪,满脸的心疼。
“不是,我很高兴,”蓝缡抬起手握住他给她擦眼泪的手,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你之前说你想娶我,现在还想吗?”
程怀笙愣住了,那目瞪口呆的样子让蓝缡看得一阵好笑,轻轻笑出声来,“你这反应是不想了吗?”
“不不不,不是的,我想,我做梦都想!”程怀笙反应过来,感觉脑子里就像炸开了花,一时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是他想的那样吗?
这个场景他幻想了无数遍,也梦过了无数次,眼下真的要实现了吗?
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么想着,程怀笙抬起一只手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力掐了一把,疼得他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好痛!
他不是在做梦!
惊喜来得太突然,程怀笙痛过后又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蓝缡简直要被他的反应逗乐了,这样一个宝居然砸在了自己头上,她以前怎么硬是要往外推呢?
还好,还好她觉悟得及时,没有错过他,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
她上前一步主动搂住了程怀笙的腰,浅笑道:“既然你还想娶,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你。”
程怀笙浑身僵硬,激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说、你是说你答应我的求婚了?”
蓝缡扑哧一声笑出来,“嗯,我答应你了,傻瓜,可你要再发呆下去,不抓紧时间准备,那就不好说了,我分分钟反悔。”
“我,我现在就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婚礼!”程怀笙一听急了,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就要给父母拨过去。
蓝缡:“……”
这男人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她赶紧按住他的手,无奈地说:“要打也得等到明天啊,现在都几点了,你爸妈早就睡了。”
“可是你不是说……”
“那是骗你的,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参加婚礼呢。”
程怀笙这才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点点头:“嗯,那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见。”
蓝缡发现,从她承认了心底对程怀笙的感觉后,以前觉得傻气的笑容,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自己这真是着了魔了。
算了,反正以后他就是她的人了,自己怎么想的,别人管不着,她就是觉得自己的男人可爱了,怎么着吧!
蓝缡踮起脚尖在程怀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后退一步笑道:“明天见。”
“轰——”
程怀笙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噼噼啪啪”地放起了璀璨夺目的烟火,炸得他晕头转向的。
良久,他脸上火红一片,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让他不顾一切地上前搂住蓝缡,低头给了她一个热吻。
两人激烈的拥吻着,身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砰”的一声关上了。
暗处,两双眼睛都看得有些傻眼。
哎,尼玛这进度也太快了点吧?
楚柔都有些方了,她本来是打算带程怀笙过来再刺激刺激蓝缡,让她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没想到程怀笙这货一见到蓝缡就放了大招,别说是蓝缡了,就连她都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也难怪蓝缡会一下松了口。
可是,这漏过恋爱直接跳到结婚去,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呀?
她是没什么意见,问题是她旁边的这位似乎被打击得不轻,一手指着蓝缡的门口,双眼嫉妒得都快发红了。
赶在徐立说话之前,楚柔轻咳两声,走出阴暗处低声说道:“咳咳,没什么好看的了,我要回房睡觉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
笑话,再不走可不得被这男人缠死!
徐立:“……”
呜呜呜,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进度就算快的了,花了一年时间浇灌的种子,突然发芽生根,还开出了美丽的花朵,让他差点没高兴坏,结果,结果程怀笙那叫一个逆袭呀,直接就从种子进入到了结果的阶段,下一步估计就是新的种子落地了,按照程怀笙的这个进展,可能蓝缡怀孕了他都还没拿到求婚许可证呢。
“小柔,我们……”他上前几步追上楚柔,可怜兮兮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柔一口打断。
“徐立,我说了,我还要享受恋爱生活呢,求婚的话你赶紧给我打住。”楚柔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就不该留下看热闹的,现在好了吧,被程怀笙和蓝缡那两个闷葫芦给坑惨了。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谁能想到,原来程怀笙那货连追求都还没追求到,直接就是求婚的,这是哪来的奇葩呀?
徐立郁郁地跟在楚柔后面,想着抓住对方强吻的可能性,在对比了一番两人的武力值差距后,果断放弃了,他不想明天顶着一张猪头脸当伴郎!
话说他都当了四次伴郎了,明天就是第五次了,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摆脱当伴郎的这个命运?
他实在不想再当第六次了!
然而,按照目前的形势看来,第六次他是当定了。
带着无比郁闷的心情,徐立离开了蒋宅。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他在未来的两个月里,不仅当了第六次,就连第七次也一并当了。
——
夜色深沉。
燕城市警察局,验尸间。
伊莱恩仔细检查对比了三具尸体的死因和身上的伤口,发现无论是死亡时间还是致命伤都是一样的,很明显都是同一人所为。
方璀儿放下记录的纸笔,皱眉道:“三人的死亡时间都是半夜十二点,都是被割喉放血而死,间隔时间都是十天,这和之前的两宗谋杀案是一样的。”
伊莱恩点点头,“无论是作案手法还是现场留下的线索,都指明了凶手是同一个人,这就是一宗无关联无特定目标的连环杀人案。”
警方调查过这五名死者的身份背景,都是平凡普通的上班族,没有太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且五人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关联,彼此之间并不认识,都是上夜班回家的路上被掳走杀害的,死前并没有任何的征兆。
方璀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就是说那个凶手并不是一开始就选好目标,而只是在特定的日子里在大街上游荡,寻找落单女子作为目标下手的?”
“可以这么说。”
“不是仇杀,也没有目标,发现尸体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和凶器,周围也没有监控,这就难办了。”
一般的凶杀案,作案者都会有明显的动机,和被害者也会有一定的关联,或为财,或为仇,或为情,这样的凶杀案,只要根据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下手,就算案发地点没有监控,也能排查出有嫌疑的目标。最怕的就是这种变态杀人狂,他们杀人不看目标,只看心情,谁倒霉遇上了谁死,这样就无法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就连杀人者的动机他们都掌握不了。
伊莱恩想了想,说:“一般的变态杀人狂,在第一次实施杀人时,如果从中得到了莫大的快感,那他后面的作案手法就会形成一个模式,然后渐渐改善他觉得不满的地方,直至完美成熟。”
他指了指三具女性尸体,接着说:“这三具尸体,从她们的死亡先后顺序来看,最后的这一具,身体上除了脸颊上的掐痕,几乎没有别的外伤,这就说明,凶手已经渐渐掌握了快速杀死对方的手法,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对于人体的结构很了解,不然他不会有这种一刀致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