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赢的突然回归,如同一颗炸弹落入深水之内,炸起万丈波涛,无论是支持顺郡王的人,还是支持平郡王的人,都慌了神。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条条圣旨从养心殿发出。首先就是和敏郡王过从紧密的几户人家被圈禁,藏身在京城内一座秘密府邸里的罗辩等人也被宋斌带着锦衣卫抓获,并从中翻出敏郡王和梁国细作勾结的证据。
事情一出,举朝哗然,谁都没想到敏郡王会和梁国人勾结。谁不知道当初昭帝是在梁国遇难的,也幸好昭帝福大命大,自有天佑,这才没事,但这却不能抹掉当初梁国人做的事。因此,无论朝臣们的政治立场如何,无不对梁国人深恶痛绝。现在敏郡王竟然跟梁国人勾结,意图窃取皇位,简直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原先支持敏郡王的宗亲们悔的肠子都青了,纷纷和敏郡王划清界限,进宫向皇上请罪。姬赢忙着拔除朝中有二心的一些人,哪儿有功夫理会这些人,随便他们跪在养心殿外请罪,见都不见。
而那些和敏郡王私底下来往的勋贵们则暗自庆幸,幸好他们只是背地里支持敏郡王,并没有放到明面上来,也没留下任何证据,只要他们咬死了不承认,就是敏郡王想拉他们下水也不行。
他们却不知道,阿玖和姬赢一回京城,就借着凤府的关系搭上敏郡王那边,并从中得到了这些人的名单。虽然姬赢一时半会的没有发落他们,却在心中记了这些人一笔。
相对于敏郡王一党的人人自危,支持顺郡王的这些人也忐忑难安。这些人都是以李元为首,现在眼瞅着皇上一一发落敏郡王那边的人,这些人在家中坐不住,整日里到首辅府探口风。不管怎么说,李首辅是皇后的生父,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举止皆知,只要李首辅能说通皇后说替他们说情,他们就能逃过这一劫。
李元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原本他让自己的夫人进宫探望皇后,顺道问一问皇后,看皇上对他们这些人有什么想法。谁知道李夫人进了宫就被皇后留在宫内,一住就是小半个月,何时回来还不知道呢。
李元倒是递牌子进宫求见过几回,牌子都没退了回来,皇后根本不见他。他拿不准是皇后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心里更加没底,只能每日里提心吊胆的苦捱着。
朝阳宫内,李夫人正和阿玖一起坐着品茶,屋子内烧着暖暖的地龙,香炉里焚着淡雅的百合香,温馨静谧。
阿玖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多了,还是不习惯这边慢悠悠品茶的做派,一茶盅茶三两口喝尽,咂摸一下嘴,“一点味道都没有,还不如喝果汁来的痛快。”
抱琴轻笑着换一个茶杯,给阿玖斟了一杯葡萄汁,“娘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喝不惯茶叶。这葡萄汁是龚太傅新鼓捣出来的榨汁工具给榨的,里面添了少许的玫瑰卤子,娘娘尝一尝味道可还好?”
阿玖喝一口,酸酸甜甜的葡萄汁里带着一股子玫瑰香味,十分好喝,眼睛弯一下,笑,“好喝,这里面添玫瑰卤子也是龚太傅想出来的?”
抱琴笑,“这是小厨房里的厨娘想出来的,奴婢尝了尝味道不错,这才敢给娘娘端上来。”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外面流言纷纷,宫内人心惶惶,原先那些见到她和抱棋就赶上来巴结的奴才们也对她们失了敬畏之心,反而各寻出路,去巴结新的主子。故此,这两年她和抱棋也着实尝到了人情冷暖,同时更加清楚了她们所有的尊荣安稳,都是来自皇后娘娘。知道皇后娘娘没事儿后,她和抱棋狠狠的在佛前磕了几个头,自此,伺候起皇后来更加精心。
李夫人在一旁笑道,“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你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朝阳宫让她和抱棋打理的井井有条,回头娘娘可得好好的赏赐她们才是。”
抱琴感激的看李夫人一眼,忙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不敢邀功。”
阿玖自然也知道抱琴抱棋的忠心,她一回宫就赏赐过朝阳宫的奴才们,抱琴抱棋在所有人的赏赐中占头份。现在见母亲这么说,阿玖也乐的给自己母亲面子,笑,“既然母亲这么说了,那就再赏赐她们每人百两白银吧。”
抱棋刚才外面进来,听到这话大喜,忙着和抱琴一起磕头谢恩。赏银是小,难得的是这份体面。
等谢过恩,抱棋才站起来道,“娘娘,景阳侯夫人递牌子进来求见。”
景阳侯夫人就是当初在凤府的宴会上,要给阿玖做媒,让她娶文郡主之女的人。敏郡王被抓,作为敏郡王胞姐的文郡主一家也受到牵连,文郡主封号爵位被撤,丈夫儿子被关入大牢。
景阳侯夫人因为外甥女的原因,和文郡主走的颇近,事事以文郡主马首是瞻。现在文郡主倒台,景阳侯夫人在家里惶恐难安,又被婆母丈夫埋怨,这才想着走皇后的路子,进宫求情,顺道探一探口风。
阿玖对景阳侯夫人没有好感,摆手,“不见,打发了吧。”
李夫人笑道,“娘娘和皇上平安归来,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觉了呢。”
阿玖哼一声,“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他们睡不着觉,也是因为他们心里先存了不好的想头。”
李夫人想起自家的事情,心里叹口气,不再提这个话题,“臣妇在宫中叨扰许久,也该回家去看看了。”说着又笑,眼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这些日子,你父亲还不知道该怎么揪心呢。也是他自作自受,活该!”
本来她对李元存着一肚子怨气,现在见女儿平安归来,皇上女婿也没事,心里这股怨气就小了,又被阿玖开导几句,理解了李元当初的作为,这股怨气就化为虚无。只是想起当初李元一力坚持让李玫嫁给顺郡王的事情,她心里就不痛快,故意住在皇宫里不走,为的就是吓唬吓唬李元,给他一个教训。
阿玖笑道,“父亲已经受了教训,母亲就不要和他生气了。”
李夫人道,“我跟了你父亲半辈子,要是跟他生气,早就气死了。你父亲这个人虽然贪恋权势,但对皇上也是真的忠心,尤其是知道你和皇上失踪之后,更是急白了头,晚上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四下里让人去找你们,白天还得硬撑着没事儿人一样上朝……你父亲也不容易。后面这半年虽然做了些糊涂事,那也是他以为你和皇上都不在了。若说私心,你父亲是有,但若说他对皇上有二心,那绝对是天大的冤枉。看在你父亲一把年纪的份上,你和皇上说说,就不要和他计较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父亲都六十多的人了,还有几年好活的,只当是朝廷养着个闲人吧。”哪怕李夫人再跟李元生气,关键时候,心里也是向着李元的。
阿玖笑道,“要是认真跟父亲生气,当初我就不会劝您那些话了。只是父亲年事已高,皇上不忍心让父亲继续劳累,也该让父亲颐养天年了。”这是让李元主动致仕的意思。
李夫人听明白了阿玖的意思,让李元主动致仕,好歹还保留了一份体面。而且有皇后撑腰,李文傲李文魁兄弟也都在朝中担任官职,便是李元致仕后,也不用担心他们李府会被旁人轻视。明白这是皇上最大的让步,李夫人点头,“臣妇回去后会和你父亲说。”又拉着阿玖的手低声询问,“娘娘和皇上成亲这么久,也是该要孩子的时候了。臣妇那里还留有让人怀子嗣的秘方,娘娘如果需要,臣妇这就让人给您送来。”
阿玖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跳到生孩子上面,小脸囧一下,“娘,我现在才十八岁,生孩子的事情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你十三岁嫁给皇上,算算到现在多少年了?以前你说年龄小,不想要孩子,现在你都十八了,我当初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大哥了。”李夫人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尊卑,直接数落开,“你父亲是首辅的时候还能护一护你,等你父亲退下来,你几个哥哥又不中用,以后谁还能护你?那些大臣们再联合起来逼迫皇上选秀,到时候你可怎么办?”伸手戳一下阿玖的脑袋,“你可上点心吧,这女人家一辈子,什么情啊爱的都是假的,只有生下来自己的子嗣才是正经。只要你有了儿子,就算哪天皇上选秀,后宫里多了莺莺燕燕,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没有嫡子的皇后就是无根浮萍,你数一数历史上那些没有嫡子的皇后们都是个什么结果?你还不赶紧抓紧点!”
阿玖无奈,“母亲您就放心吧,皇上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又是哪样的人?天下男人就没有不贪花好色的!”李夫人张嘴就要继续数落,想起自己是在皇宫里,她嘴里的男人是九五至尊,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最后无奈道,“总之,你听我的准备错。我是你母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阿玖点头敷衍,“是,我记住了。等我真的怀不上了,再跟母亲你要那个生子秘方。”
李夫人又叮嘱几句,心里牵挂着府里的事情,起身告辞。
阿玖赏赐了李夫人一堆东西,又亲自把人送到宫门口,看着李夫人的车架远去,这才返回朝阳宫。
到了晚上,姬赢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回来,吃过晚膳,阿玖笑眯眯的把李夫人说的话挑着能说的说了,“母亲可是十分担心你弄一堆的莺莺燕燕进宫和我作伴呢。”
姬赢笑道,“岳母一片慈母之心。只是岳母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也不信朕?”
阿玖翻个白眼,“我要是不信你,就不会和你说这话了,而是狠狠的把你榨干,让你再也顾不上什么莺莺燕燕。”
姬赢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伸手把阿玖抱在膝头,“媳妇你还是把我榨干吧。”一边说,一边在阿玖身上乱摸,“其实岳母担心的也很有道理,我虽然对小九儿的心日月可鉴,但男人精力旺盛的时候总是容易犯错,唯一杜绝的方法就是把我的精力耗尽。”
阿玖伸手拍开他,“老实点,说两句话就又动手动脚的。你要是敢犯错,我也不把你榨干,我直接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姬赢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收作案工具?”
阿玖伸手在他下面捏一把,“就是把他给没收了!”
姬赢,“……媳妇放心,我一定把工具收好了,除了媳妇,绝对不让第二个人碰!”媳妇太凶残,花心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