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这个东西往深究便有可能是一个人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的外在表现,世界在你眼中是简单的,那你就可能是天真无邪的,你看这个世界是尔虞我诈的,那你就可能是阴郁深沉的,倘若世界阳光你就温暖纯良,此刻和魏平生一同出场的女子飘然出尘,那在她认知中的世界又会是如何?只是这惊鸿一瞥间所流露出的那股虽来到人间却无意于人间的冷漠,便让人从内心中生出一股退避三舍的惧意,虽然人人都好奇,可却无人能得到其中奥秘。
“魏平生,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此女子向魏平生说道,魏平生回道:“宋青云,我们不熟。”此女子继续道:“我也没心思和你拉关系,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哥哥的死因。”魏平生道:“宋青山死了吗?那你更不应该来问我。”原来这女子便是宋青山的三妹,家族陵地无缘无故的立了一座宋青山的衣冠冢,这让宋青云很是不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弄得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家人都忌讳不谈此事,也不知她从什么地方得知魏平生知道事情经过,也不知她是出于兄妹情深还是好奇便四处寻找魏平生,总算是在这场慈善晚会找到了他,可魏平生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可能这更加的勾起了宋青云的‘求知欲’。正当她要再追问之时,魏平生接起了电话便匆匆离去,宋青云也只得暂时罢休。
这靠前的位置入座的人普遍看起来年纪都不算大,看着也就三十上下,就连董小姐那几位大佬和宋青云此时入座的位置相比都要靠后许多,可见这些年轻的权贵身后都有所凭借,但就在宋青云入座后这些本来还聊得其乐融融的权贵立时鸦雀无声,正襟危坐,看样子都认识这位宋家小姐,可宋青云却像是眼前众人都不存在似的,自顾自的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聂小花和任美珍二人都很满意秦生和李虎的表现,就连她们二人都惊为天人的女子却丝毫没有引起这两位的兴趣,聂小花忍不住问道:“秦生,这种大美女你没兴趣吗?”秦生还未开口李虎便说道:“冰坨子似的,能有什么兴趣。”包胜才哈哈笑道:“可不是吗,虎哥就喜欢热情似火的。”胖子听后也附和着包胜才笑了起来,秦生这时才说道:“我只是有些奇怪,这女的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宋青云和她的两位哥哥相比确实有几分相像,也难怪秦生会有些眼熟。秦生刚说完便发现众人又不由自主的张嘴‘哇’的惊叹起来,秦生也循着众人目光看去,魏平生又和另一位女子进入了会场,如果说宋青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冰仙子,那这位便是看尽人间冷暖的暖仙子了,冰仙子会让你惧怕接近,但如果有机会你一定会忍不住尝尝这冰坨子的滋味,可这位暖仙子确实让你发自内心的想要维护她,不忍去亵渎她,或许就连世间最阴狠冷漠之人也会被其融化。
“宛姑娘,我没想到你会来,你就先坐我的位子吧。”魏平生对这位女子显然要尊敬许多,而被称为宛姑娘的女子回道:“不用,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表演完我就离开。”魏平生点头应是,正当他立刻要去安排之时,宛姑娘又问道:“庚无花呢?”魏平生道:“或许会来。”宛姑娘点头,此时就见魏平生亲自上了舞台为其摆放好了古筝,宛姑娘紧随其后在台中鞠了一躬道:“今晚各位都是抱着行善的目的而来,上善若水,那便由我宛若水为大家开场抚琴一曲。”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在场之人就感到仙乐飘飘而来,沁人心脾,每一根琴弦都似乎是在挑动人心,拨去素日积累的烦恼,留下澄净清澈的内心,音符似乎已经隐去,整个会场只留下一股意境,浑然天成,让人好不自在,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意境也渐渐的消散,有些人先清醒过来,有些人后回过神来,秦生一直好奇旁观这有些奇特的场景,当大家发现舞台上孤零零的古筝之时,意犹未尽的众人也不知这心情是喜是悲。
“开眼界了,今晚真的是开了眼界了。”胖子痴傻的说道,不过没有人附和他,李虎皱眉问道:“老大,这女人有些厉害啊。”秦生点头道:“是挺厉害,好像入了第三境,但又感觉差点什么。不过至少我追不上她。”虽然自己不曾得道,但秦生好歹见识过得道者,凭借感知着曲中的意境便将宛若水此时的境界说中,至于秦生所说的追不上是何意也无人深究,因为包胜才仍然痴痴的望着台中的古筝,聂小花和任美珍依然沉浸在曲中不肯回神,而此时抚琴之人却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城中一座独占鳌头的高楼楼顶,迎着风俯视着整座首都,一人影似乎是追随宛若水而来,从其身后缓缓走出。
“若水,怎么想到要来参加这种晚会的。”此人影现身为一男子,翩翩公子哥,给人一种潇洒不羁的观感,宛若水答道:“庚无花,难道你忘了我现在大小也算个明星了,不该参加吗?”此男子便是刚才宛若水询问的庚无花,庚无花笑道:“对啊,你现在可是风口浪尖的人物,你那些疯狂的迷恋者可了不得。”宛若水回道:“现在要见你可真不容易,怎么,就因为这些人?对他们有成见?”庚无花道:“不过是些无知的人罢了,能有什么成见。”宛若水:“无知的人?你对无知有成见。”庚无花:“有吗?这些无知的人总觉得自己无所不知,难道不是这样吗?”宛若水:“或许有这种情况吧,但无知大多数时候更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庚无花:“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了这些愚昧之人的狂妄自大。”宛若水:“那只是因为你境界不够。”庚无花打趣道:“若水,你可别和我耍赖啊,仗着自己境界高就听不进去别人的话,那我可不说了。”宛若水笑道:“有吗?”庚无花:“那你说这世界难道不是我说的这样?愚昧的人从没有觉得自己愚昧,反而聪明的人永远觉得自己还不够聪明。”宛若水:“这还是你的偏见而已。”庚无花:“有你这么聊天的吗,凡事都要讲一个道理不是。”宛若水:“对,讲道理,你自己看看未来,便能明白我说的道理。”庚无花:“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就是不看,看了多没劲啊,如果我不是这个性子,那现在可就是我跟你说道理了。”宛若水:“不看也没关系,因为你未来的路本就已经越来越少,这和你看不看无关。”庚无花:“我不信,我始终相信未来充满了可能性。”宛若水:“是这样的吗?”庚无花:“你今晚是故意来找茬的吗?明知我这是在安慰自己,还要故意揭穿,自从我们儒教这套体系打破那天起,你说我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呢,平生如此执着于慈善,恭、宽、信、敏、惠勉强做到,勉强维持境界,而明知得道无望,我才懒得像他似的再废精神。”庚无花一时有些激动,两人都沉默下来,不过作为男人的庚无花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们体系被打破,这是大势,我们左右不了,但你一个出世之人不去证你的大道,来这红尘可觉得有什么意思吗,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宛若水似乎心情有些低沉道:“就是因为这不像我,我才想要来试一试。”庚无花:“为什么?”宛若水:“知道的越多,偏见也就越深,偏见越深这未来的可能性也就越少,这不你也觉得道家就该出世修行吗,这是不是也叫偏见......我想走一条没有的路。”庚无花轻皱眉头,随后又释怀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宛若水:“听不懂好啊,什么都懂那就不好了。”庚无花:“你可别学那些老家伙打哑谜啊,和我说话可不准这样云山雾绕的。”宛若水:“老家伙?要想当老家伙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他们才真是偏见的极端,自以为什么都知道了,本就来于网中,却还是将自己剥离了这张网。”庚无花疑惑道:“网,什么网?”宛若水回眸一笑,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我不说,要想知道你自己去看。”说完便翩然消失于空中,庚无花向前踏出两步,看着宛若水消失的方向,眼神温柔嘴角含笑自言自语道:“我要想知道又何须去看呢,现在这张网又产生了一丝裂痕,若水,你要走一条没有的路,可你知道这路便是走出这裂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