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暖晨始终低着头,与他的手指轻轻缠绕、把玩,沉默了一分钟后才抬眼与他凝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今天你不就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所以我不用再担心了,是不是?”
她的话轻柔窝心,他从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样一种柔情似水的女人,她的轻柔她的体贴会深深烫了他的心;他也从不知道i这世上会有这样一种坚强的女人,会用一种看似沉默的方式来驱走他的疲累,令他毫无压力。
他就知道,他从来都没选错过人,他的妻。
压低了脸颊,江漠远低沉的语息落在她的头顶,“这段时间我虽不用再去接受调查,但也是观察期。”
庄暖晨闻言后笑了,“那很好呀,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顺便为我做牛做马。”
他挑眉。
她忍不住笑了。
“巴不得这么欺负我是不是?”他也低低地笑。
庄暖晨用力点头。
“傻丫头……”见她目光清澄得毫无避讳,江漠远反倒一阵感动,嗓音也变得微微沙哑,将她拉进怀里叹了句,“你要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她靠着他,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手指抵在他的胸膛,柔声开口,“那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他不解。
她从他怀里抬头,目光与他对视,“如果当初我答应顾墨——”
“不许胡说!”江漠远瞳仁一缩,目光倏然一厉,挑高她尖细的下巴,“你听好了,从我认识你那天,从我决定要了你那天到现在,我从没后悔过,如果真的要提及后悔,我只是后悔没有再早遇上你。”
庄暖晨的鼻头有些发酸,轻抿了下唇,“所以说你不是一无所有啊,这句话还是你自己说过的,你忘了?”
“没忘。”江漠远哪舍得真对她动气,大手抚上她的发,“我只怕委屈你,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是啊,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当然委屈。”她故意说了句。
江漠远低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她却又笑了,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欠了我那么多的情况下暂时饶过你吧,我可是要你一点点都还清的。”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也被她逗笑了。
“你瞒着我的事还少吗?这段时间待在家里倒好了,让你为我做牛做马都便宜你了。”她故意板下脸。
这话说的江漠远一头雾水,他瞒她?
“暖暖……”
“先别说话,看证据吧。”庄暖晨伸手捂了下他的嘴,然后“蹬蹬蹬”跑进了卧室,没一会儿从卧室里出来,手里多了个玩偶,冲着他摇了摇。
原本一脸疑惑的江漠远转瞬变成一脸的尴尬……
“这个玩偶你是买给谁的?”她一下子窜到了沙发旁坐下,笑眯眯盯着他。
“我……这个,也没什么,瞎买的……”他竟不好意思了。
“呀,你脸怎么红了?”她故意眨了眨巴双眼,盯着他的脸颊直笑。
江漠远干脆将她一下子压在身子下面,吓得她惊呼一声,他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像是惩罚似的,待她气喘吁吁求饶时他才眷恋不舍放开她的唇,“还敢不敢取笑我了?”眼底心里尽是对她的爱恋。
“谁取笑你了?就是在收拾你办公桌的时候看到这只玩偶了啊,你要送给谁呀,给我说一下呗。”她又拿过玩偶挡在彼此之间,笑靥如花。
“明明知道还问我。”买玩偶是他这辈子生平第一次,尤其是给女人买,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上前买玩偶时店主惊讶的眼神和近乎能塞下一枚鸡蛋的嘴巴,他爱她不假,但他是个大男人,有大男人的好面子,被她知道他是当街去了买个玩偶岂不是丢死人?
庄暖晨使劲憋着笑,看着玩偶,“我可不知道,只是发现这个玩偶跟你偷.拍我那张照片里的玩偶挺像的。”说到这儿又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是买给我的呀?江漠远,你当时买玩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唔——”
男人干脆以吻封缄。
被他“狼啃”了大半天后,她满脸通红地撑开他的胸膛,抗议,“你不能耍赖。”
他的眸变得深情,于她唇边低语,“暖暖,你知道在苏黎世的街头,你有多美吗。”
她微微红了脸,他也从不知道,在苏黎世的那天午后,他的样子是多么深刻她心。
“所以你才偷偷买了那只玩偶。”她微哑了嗓子,压下眼眶酸涩,主动攀上他的颈部,“你还瞒着我做什么了?”
江漠远又愣住了。
“想想看还有什么事儿是你没告诉我的?”她微微一笑。
“没告诉你的事情多着呢,你说的哪件?”他故意反问。
“装蒜。”庄暖晨用力揉了下他的脸,“自己反思去。”那把尤克里里上镌刻的几个字,每每想起心头还在轻颤不已呵。
江漠远却笑着再度吻上了她的唇,温柔地一遍遍描绘着她柔软的唇棱……
周六,又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秋风过,红叶落,小区的梧桐也泛着黄,轻飘地面,还有条小路,小路两旁种满了银杏,正值满地金黄的时节。
中秋节将至,万宣筹备的活动也开始紧锣密鼓了起来,这阵子周六日也不得不加班。庄暖晨懒洋洋起了床后发现早餐已经备好了,江漠远一大早出去跑了步后回来冲了个澡,见她醒了后笑笑道,“吃完早餐我送你去公司。”
庄暖晨一时脱口,“车子都不能用了,你怎么送我?”说到这儿赶忙捂住嘴,脸上泛起尴尬,“对不起……”
江漠远不怒反笑,走上前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坐计程车送你。”
“啊?”
“我顺便去沃尔玛买晚餐的食材。”他在餐桌旁坐下,为她盛了碗白粥,见她还愣在原地伸手招呼,“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庄暖晨走上前迟疑地坐下,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我今天会早点下班,超市我去就行了。”说实在的,她总是挺不舍得他这么个大男人跑去超市跟一群妇女们抢菜的。
江漠远勾唇轻笑,“没事,你忙你的,我呢就心甘情愿地为你做牛做马。”
“漠远,我是开玩笑的……”
“傻瓜,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这也是我的家,做这些事怎么了。”他将筷子放到她跟前,“总之,我是很乐意先伺候我的老婆大人的,要不然以后再多加两项也行。”
“哪两项?”她傻乎乎地问了句。
江漠远坏坏一笑,“沐浴和更衣。”
“想得美!”她脸一红。
两人正有说有笑,门铃响了……
开门的时候,一室的晨光将来者的脸颊勾勒得愈加俊朗明晰,一身工整服装衬得人更是精神。
“司然?”庄暖晨没料到会是他,愣了一下。
司然也没料到会是她开门,手还抬在半空中,迟疑了一下,“暖晨?”
“快进来。”庄暖晨马上反应过来,赶忙热情招呼,转头又冲着客厅喊了句,“漠远,司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