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看得差不多了后叹了口气,“我发现你的心理素质还真强啊。”
“我?”她微愣,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老公的事闹得满城飞,再看你像个没事人儿似的,提案提的无懈可击,我要是你的话一准儿就请假了。”高季说到这儿又故意板下脸,“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俩什么关系啊,你是一点都没把我当成朋友,你老公是谁我还是通过媒体才知道的,像话吗?”
“你又没问我。”庄暖晨哭笑不得。
“唉,我也没脸问你了,早知道你和江漠远是两口子,那时候在夜总会我也不能信口开河,我见他身边跟个女的就以为她是……”高季又变得不好意思,拉了拉她的胳膊,“你大人有大量,不会怪我的吧。”
“我从来没怪过你。”她轻轻一笑,沙琳的事虽说是她的心结,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只是担心江漠远的情况。
“要说你们夫妻两个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像是仇家似的。”高季无奈摇摇头。“暖晨,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啊?要不然你老公出事也不见你紧张。”
庄暖晨叹了口气看着他,“你想要跟我聊的就是这件事啊?”
“是啊,这对我来说是大事。”高季一脸的认真,“你是我朋友,我希望你每天快快乐乐的。”
庄暖晨听了一阵窝心,点点头,“高季,我现在挺快乐的,真的。”
“你现在快乐?”他瞪大了双眼。
“是啊,越是到这种困难的境界就越要快乐开心不是吗?”庄暖晨目光坚定,唇角始终噙着浅浅的微笑,“我不是不担心漠远,其实我比谁都怕,我怕他会被判刑会彻底崩溃,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再在他面前表现得慌里慌张只会给他添堵,我能做的就是成为他的精神支柱,就这么简单。”
高季诧异地看着她,良久后叹了句,“我觉得你不是不爱他,而是深爱他。”
庄暖晨忍不住笑了,“我从没在你面前说我不爱他啊,是你自己瞎想的好不好?”说完这话她起身,简单收拾了下资料,“至于我的工作,在这个时候更要做好,保住你们这些客户就是保住我的饭碗嘛,再说了,漠远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可是已经做好养他的准备了。”
人生就是这样,你再苦闷再悲伤也要适可而止,用心完成自己要完成的,因为就算是至亲至朋能做到安慰理解也实属不易,你没有那么权利来要求别人来分担你的悲伤,而别人也没那么义务要纵容你的一蹶不振。
任性的人永远想着要别人来迁就自己,庄暖晨已过了任性的年龄,她想要的是涓涓细流般的长久温情,想要长久就要耐得住寂寞。
高季听了她这番话后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你要养江漠远?你能养得起他吗?”
“粗茶淡饭才能养得起胖小子嘛,正所谓‘胖小子火力壮’,多好。”庄暖晨笑得很开心。
高季无奈翻眼,好嘛,她倒是乐观,准备把江漠远当孩子养了。
对于高季,庄暖晨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她以为他找她聊的话题会是江漠远与高盛之前的合作,江漠远出了事怕是那片林地的开发运营也受到了影响,因为江漠远是投资方,而他的资产冻结的冻结,没收的没收,哪还有精力和能力再去顾及高盛这边的项目?
高季没说不代表没事,只是他的不说让她更为感动,高季关心的只是她这个朋友的情况,丝毫没把公司利益放进个人感情之中。
从高盛出来,庄暖晨正准备搭车回公司的时候手机便响了,拿过来一看竟是周年,赶忙接通。
“您方便现在来一下标维吗?”
她不解,“去标维?”
“是这样的,标维这儿还有些江先生的东西没有收拾,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帮江先生收拾一下带走,标维这边……”周年说到最后没再说下去。
庄暖晨听明白了,心头冷笑,ben这个人做事还真绝,巴不得马上将江漠远扫地出门。调整了下情绪后轻声道,“漠远他知道这件事吗?”
“江先生知道,他原本命我收拾,但东西太多了,标维这边的警卫又一个劲在催。”听得出周年也在压着火。
庄暖晨越听越不对劲,“那漠远人呢?”
“江先生他……”周年迟疑了一下。
“他到底怎么了?”
“江先生被审查机关扣留不能回公司,不过您别着急,只是暂时扣留,江先生的意思是先将东西整理走。”周年怕她多想赶忙解释。
像是块巨石紧紧压在庄暖晨的头上,呼吸一时间变得急促,喉头也如同被死死卡着似的,好半天才将情绪压了下来,点点头,“好,你在标维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冷静,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
到了标维,果然见到警卫们像是门神似的守在总裁室门口,大有一副连苍蝇都不能飞出去一只的架势,周年见她来了刚要出门迎接,其中一名警卫一伸手拦住他,“周先生,您要出总裁室的门首先要让我们查一下才行。”
周年一脸愤怒,“查什么查?我还能藏东西在身上?”
离谱得很!
这是庄暖晨的第一印象。她快步上前,刚要进总裁室警卫又拦截,“对不起,要搜身才行。”
“混账!你们——”
“搜身?好啊,能把公安部门允许你们搜身的证件能拿出来给我看,我就让你们搜身!”庄暖晨打断了周年的话,冷冷地看着门口的警卫。
警卫们一愣。
“没证件是吗?没证件就给我让开!我是江太太,连我先生都不屑在这里留下他的东西,你们标维还有什么值得我去拿的?”说完便一把推开拦门的警卫走进了总裁室。
警卫们弄得一脸尴尬,见她进了门也只好在门口紧盯着了。
“不好意思。”周年走上前一脸的抱歉。
“他们也是听命行事而已,算了,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要收拾走吗?”
“江先生的私人东西可以收走,有些就不需要了,会客厅那边我在收拾,您帮着收拾一下江先生的办公桌吧。”周年轻声道。
庄暖晨点点头,开始动手整理。
公司的重要文件自然是不能带走的,江漠远的私人东西又不算太多,庄暖晨拿过个盒子放在办公桌上,逐一将他的东西装了进去,包括桌上的相框,她看了良久后轻轻放在了盒子里。
打开抽屉,里面文件数多,打开最后一个抽屉时她却愣住了。
怎么竟是个玩偶?
从抽屉里将其拿出,庄暖晨看着直皱眉,这个玩偶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另外,这个玩偶放在江漠远的办公室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啊。
正看着,周年抱着个盒子上前,见她拿着玩偶直发呆笑了笑,“哦,这个玩偶是江先生从苏黎世带回来的,就是上次你们一起去苏黎世的时候。我觉得可能是给您买的吧,江先生总会在工作疲累的时候看看这玩偶,每次见他拿出来看半天后再放回抽屉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