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在听的过程就瞪大了双眼,最后指着她竟然结巴了,“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啊?太可怕了,像个间谍似的。”
她哭笑不得,“你的资料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到了。”
“网上的东西你还信啊?就不怕是我为了提高自己的光辉形象乱写的吗?”
庄暖晨盯着他一字一句,“你不是这种人。”
他一愣。
“总之,不论如何,等我们一签合同就是正式的合作关系,甲乙公司的关系,我们就一起努力吧。”她被他的神情逗笑,伸手用力地在他肩头上拍了拍。
高季忍不住抿嘴乐了。
马术俱乐部,野外骑场。
夜里的一场细雨多少驱散了白日的酷热,阳光纯粹得像是被金子洗过似的,干净透亮,又被叶隙分割成斑驳光影,高大骏马飞驰而过,闪电般身影带来阵风,斑驳的光影又被摇晃得更加细碎。
ben到了骑场时,正看到江漠远在骑马,一身利落骑士服完美剪裁了颀长伟岸的身影,胯下的烈马是火棕色的美艳,疾驰起来鬃毛犹若燃烧的烈火,而他,高高骑于马背之上,堪比空中翱翔的雄鹰,目光如鹰隼般锋利深邃。
细碎的光影中,江漠远手中的马鞭随着臂落闪过一道璀色影子,如荧石般灿烂。ben清楚他手中的那个马鞭大有来头,跟他胯下的那匹烈马一样名贵,能进入赛马场的骏马必须要有纯种血,江漠远胯下的那匹烈马名为“银河”其父母都是英国纯血,曾经在国际赛季上都赛出了傲人的成绩,而“银河”的出生注定了它的高贵血统,据说银河是由王室成员亲自接生,出生那一刻王妃便赐予了一个只配它来使用的马鞭,这马鞭的材质极其罕见,不过最罕见的当属马鞭鞭头镶嵌的血石,与银河的毛色浑然一体,即使在淡光之下也能散发极其炫目的光,遇强光则更强,暗处亦能保持低调奢华的美。
那个马鞭,正是江漠远手中的那个。
江漠远不曾张扬过自己的骑术,更很少见他出入马场,却会在无声无息间收集名马入手。
银河如一道红色闪电,倏然冲着ben这边疾飞而来,马蹄飞踏近乎震耳欲聋。ben始料未及,一时间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匹烈马越来越近,近到被它的鬃毛刺红了双眼。
他的惊叫声还没起,江漠远便猛地一拉缰绳及时勒住,银河的前蹄倏然于高空悬起,仰头发出嘶叫,江漠远再一拉缰绳,它落下的前蹄只及ben有几厘米的距离,危险之极。
“哎呦呦,漠远,你是想吓死我这个老头子吗?”ben伸手捂住胸口,大有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这老骨头要是被你这匹银河踩那么一下子就彻底报废了。”
江漠远高高骑于马背之上,大有一副天降之子的高贵,逆着光,他脸颊上的笑容若隐若现。勒住马,他翻身下马,利落举止不难看出是常常骑马的行家。
有工作人员立刻走上前,江漠远将缰绳交给身后的人后摘下手套,颀长身影被阳光拉长,性感唇角泛着淡淡笑意,“银河的性子向来烈,习以为常就好了。”
贵宾休息室,茶香缭绕。
“银河的性子再烈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你驯服了?听说你已经收了那匹马。”ben慢悠悠品了一口茶,连说话的语气也慢悠悠了起来。
江漠远坐在对面沙发上,他换回了便装,也正悠闲地摆弄着茶具,待杯中的茶香散开后他拿起,一口清茶入喉,如千万柔情辗转。“前阵子刚决定收了银河,这马的性子极烈,驯服它还真是不容易。”
“可你就偏偏好这口。”ben放下了茶杯笑呵呵道,“我这个人呢向来不爱挑战极限,热血马向来不碰,我刚看过我的哈莉,性子还跟以前一样淑女,温血马有温血马的好处,至少不会让你太费心神去征服它。这就好比用人一样,要选择跟自己能匹配和合得来的才最重要。”
江漠远的唇角始终勾着淡淡的笑,他何尝听不出ben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故意偏移了下话题,“你的哈莉是波兰的trakehner,高雅温和是出了名的。”
热血马是世上速度最快的马,行如疾风,但同时也不好驯服,正如他的银河,最适合用在赛马上;而温血马是热血马和冷血马的杂交,个性与脾气上有所收敛,温和好驯服,目前国际上大多马术运动用的就是温血马,正如ben手底下的哈莉。马有不同,自然也有不同性格,如人一样。
ben闻言后似有似无地沉笑,又缭缭茶香,话锋一转,“不过要我看,漠远呐,你可是有点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味道了。”
“哦?怎么讲?”江漠远的眉梢稍稍挑起,抬手为ben添了杯茶。
“穿着骑士服骑着一匹赛马级的银河,是不是有点过于小心了?外人看了还会以为漠远你压根就分不清何谓赛马何谓马术呢。”ben哈哈一笑,有故意调侃之意。
江漠远两手一摊,爽朗一笑,“没办法,银河的性子那么烈,万一把我摔下来怎么办?我也得小心翼翼做好防护措施才行。”
“原来你江漠远也有怕的时候啊。”ben指着他笑道。
江漠远也淡淡笑着,“只是怕一失足成千古恨罢了。”
“你这小子,这也是你跟高盛合作的原因?”ben直接说明了来意,“漠远,以你的本事只拿那么一点点的利润可惜了,你能得到的其实更多,不是我说你,国外的那些林地能有什么大作为呢?就算能被你填平了顶多也就是多了些房子罢了。”
“高季那小子是高盛的唯一继承人,又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想做点事来向他老爸证明自己没那么无能,那我就正好借着势头从中赚那么一笔,就算项目栽了我也不过就是散了点钱,出了问题有那个傻小子担着,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风险。”
“你这样不行啊,这种项目有什么好做的呢?漠远你就听我的劝,安安心心在我身边帮我,标维的股份你不是没有,你要嫌少我完全可以考虑再给你加码,德玛现在已经被你打压得喘不过气来,地产项目咱们已经到手了,那可是国际性质的大利润,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
江漠远始终沉静地听着,待他说完后轻轻一笑,“ben,俗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就能发多大财,可能是我这两年越来越没胆子了,倒是情愿做一些小来小去的项目当成消遣,虽说摊子不会太大,但也不用承担太多风险。”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你可是堂堂江峰之子,你父亲还没认老呢你怎么就开始认怂了?”ben伸手点了点茶案,“不管怎样,我都乐意把成就跟你一起分享。”
江漠远却笑着摇头,“你刚刚也看到了,我骑马还得全副武装,驯服个银河都差点累得我半死,这种大笔操作的项目产业对我来说是越来越不适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