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堂中便只有几人,无名、七爷丰南王木优鱼和荆轲剌,一会儿又来了风嬷嬷,还有个一瘸一拐的邀月。
怪不得七爷寻不到这厮,原来是真的去投奔他师傅了。
无名抱着荆轲剌逗了一会儿,荆轲剌便睡着了,木优鱼派人将孩子给送下去休息了,又见丰南王正坐在七爷身边发呆,笑道:“七哥,你怎么不去看看水秋,她这些日子天天念着你。”
丰南王也不是真的发呆,他只是在思考,他的智商恢复之后,便时常用新的眼光去看周围的事物,便时常发呆。
听木优鱼的话,他愣了愣,笑道:“好吧。”
以前的事情他也逐渐地回想起来,自然是不能忘了那陪着自己一两年的木水秋。
自成婚以来,木水秋便一直顺着他,饶他时常做出些不和身份的傻事来,也不见木水秋嫌弃。
两年的相伴,若说是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木水秋正在房中独自啜泣。
想她这一辈子也是挺苦的,本是名门娇女,却阴差阳错地嫁了个傻夫君,她也认命了,傻夫君便就傻夫君,凑合着也能一辈子。
可如今,傻夫君不傻了,却将她给忘记了。
这世上,没有比她更苦的人了。
夜长冷清,木水秋一人睡着,那杯子似铁皮冰冷,她蜷缩在榻上,想起了曾经的岁月。
以前丰南王总是喜欢将她圈着睡,她初来之时还觉得害羞,有些不习惯,可如今习惯了,他却离开了。
不知道何时,木水秋忽然惊醒,忽见床边坐了个一个人,不言不语,端坐那处,只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她。
木水秋乍醒,吓得坐起,定睛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丰南王。
丰南王这些日子随着七爷在外,还要练功,才一个月的时间,整一个人似乎气质大变,此时的他,着了一身紫金色蟒袍,胸前四爪龙形张牙舞爪,颇有气势,乌黑的头发在头顶绾精致白玉冠之中,精致容颜棱角分明,在烛火之下,显得无比深沉。
他不再是曾经的丰南王!
木水秋下意识地用被子将自己盖住了,怯怯地道了一声:“王爷。”
她还是喜欢那个曾经的丰南王,与他在一起毫无负担,而此时的丰南王,眉眼面目虽在,可好似已经变了一个人,生出了几许深沉的气势,对她来说,极具压迫感,压得她不敢说话,甚至是呼吸都觉得是异常的费力。
丰南王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也对他们生活的两年时光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也对眼前之人的身份理解透彻了。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水秋。”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可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木水秋越发心酸,不禁泪落,啜泣了几声,低垂美人面,唤道:“王爷还记得妾身,妾身好生高兴。”
可她宁愿要以前那个丰南王,眼前的丰南王对于她来说,那是绝对的陌生。
一双凝脂白玉般的手伸了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那面上的泪水都拭干,那指尖传递出的温度却好似还是曾经的那个温度。
想起曾经,木水秋才嫁过来,傻里傻气的丰南王让她十分心酸,时常躲在暗处偷偷落泪。
丰南王便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眼泪汪汪地来哄她,那个时候,他似乎也是帮她这般擦泪。
木优鱼泪眼滂沱,忽地投入了他怀中,抱住了丰南王,圈住了他的腰身,委屈地唤了一声:“夫君……”
丰南王将她回抱住了,温柔笑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曾忘却,只是我需要时间来慢慢地接受,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水秋。”
……
丰南王一去不回了,木优鱼大概知道他们夫妻正相聚。
她眼珠子正转悠着,看着场中的几人,只觉得现在这气氛有些怪异。
场中也没几个人,只剩下无名七爷与邀月,还有她与风嬷嬷。
七爷似乎是有心事,少有说话,倒是邀月健谈得很,挤眉弄眼地与众人说话,无名也时不时地回应,风嬷嬷说起丰南王血脉的觉醒,那是有说不完的话。
已经绝种的轩辕皇族如今有三个传人了,过不了多久,兴许还有第四个。
如今三个,十年之后那可能就是三十个了,轩辕皇族早晚实现曾经的辉煌鼎盛!
她对于这无名也是十分好奇的,见他无论何时都是一张面罩示人,武力强得惊人。
可无名是神秘至极,风嬷嬷也探不出什么底细来!
众人说了些事情,大概是丰南王入山习武之事,便就各自散开了,木优鱼也起身了,可谁料,她起身的时候,七爷却忽然开口了。
“师傅,今日徒儿问您的事情,您是否该有个解释了。”
众人停住,纷纷看向了七爷与邀月。
木优鱼想,大概是七爷身世的事情,他表面看来似乎是荆家太子,轩辕皇族传人,可丰南王觉醒之事推翻了一切,他和丰南王的身世都另有隐情,无名便参与其中。
而且无名为何当年会潜入深宫,寻找两个不受宠的皇子?
七爷逼视着无名,大有他若是不说他便派人将他关押的气势,木优鱼看无名,高大的身躯顿在那处,面罩之下的面目十分神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邀月正挤眉弄眼地看木优鱼。
终于,无名一声叹息:“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我再也无法瞒你。”
他缓缓褪下面罩,一双深沉黑眸看向了七爷,那一刻,众人惊呆了——无名居然与七爷生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