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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是你幸月做的!

    幸月触电般的放下手机,惊慌失措般绕着屋子转上几圈。
    她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的身份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对方识破,甚至都没有想到会被识破。
    她并没有跟金嘉意怎么接触,为什么她会这么肯定那个曝光她的人就是自己呢?
    幸月踌躇一番,心里酝酿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叮……”铃声响起,在安静的空间里被刻意的放大了无数倍,吓得正在深思的女人蓦地一惊。
    幸月看着上面的号码,心口一抽一抽,心脏仿佛失去了自主意识,正在剧烈的跳动起来。
    “叮……”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
    幸月坐在床边,紧紧的拽着床单,她闭了闭眼,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你家楼下的四度咖啡厅,我想你会愿意下来见我。”言罢,对方先行挂断通讯。
    幸月走到窗前,看着大楼下的车水马龙,好像觉得有那么一刹那有人正在监视她那般,她急忙拉上窗帘。
    她很慌乱,其实在做出这件事之前,她有想过自己会被识破,可是她却没有想过被识破之后对方会怎么报复自己,杀了她?还是把她关起来?
    清晨的咖啡厅内,来来往往的都市白领买了一杯咖啡便急急忙忙的离开,未曾有片刻停留。
    娴静的靠窗位置,能够一眼就目睹到不远处的摩天轮,在摩天轮最高处,阳光洒下一片金辉,将走过的路人晒得越发的焦灼。
    幸月坐在沙发上,瞧着正朝着她走来的女人身影,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了僵。
    金嘉意穿着很轻便的便装,带着墨镜,头发随意的散开,她径直朝着角落处岿然不动的女人走去,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幸月眉眼间那不自然外露出的彷徨。
    幸月拿起一杯浓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充斥在舌尖,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不卑不亢的对视着迎面走来的女人。
    金嘉意放下皮包,坐在她的对侧,服务员送上一杯摩卡之后,没有再上前打扰。
    整个咖啡厅内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好像时间静止,又好像时间弹指即逝。
    幸月绷不住心底的慌张,她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
    “其实想要猜出你,很简单,不能怪我太聪明,而是你太急性的想要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金嘉意回复。
    幸月承认,自己这一段日子的确很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伪,有些时候为了一探究竟而不顾场合,只是她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她是怎么知晓的?
    “你为了证实你心中的猜忌,故意动了发布会上的威亚绳索,想来一定是为了试探莫易卿吧。”
    幸月心底一惊,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对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金嘉意再道:“也真是碰巧在那一天赵祁宣布了一件事,可能也是因为他看到了莫易卿在发布会上的表现。”
    “是,发布会上的绳索是我动手的,可是并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我为了试探莫易卿而动了手脚?”
    “一个还没有进入娱乐圈的人怎么会招人记恨而被人置于死地?如果那天动了手脚的威亚是我钓上的那根,我想我并不会怀疑是你,可是出事的却是莫易卿,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孩子,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被人惦记上呢,只有一个目的,试探他的功力。”
    幸月蹙眉,说道:“发布会上的所有人或许都有嫌疑,你为何肯定是我?”
    “我的庆功宴上虽说参加的明星不在少数,可是只有你同时出现在两个场合里。”
    “我去过又怎么样?难不成所有去过你庆功宴上的明星你都要怀疑一遍?”
    “是啊,我为什么要好端端的怀疑上你呢?你可是我救命恩人的妻子啊,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以怨报德去陷害你,对不对?”金嘉意轻笑一声。
    幸月越发怀疑是她为了试探出自己才会用那么肯定的语气,其实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金嘉意喝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道:“只要我查一查,你和沈欣之间有什么关系便是清晰可见。沈欣之所以知道莫易卿的身份,是你告诉她的对吧。”
    幸月双手捧着咖啡杯,垂眸没有言语。
    金嘉意继续道:“她引你进了这个圈子,目的就是想着让你借助简宏的名望成为这娱乐圈内的一方霸主,很可惜,你幸月纵然有简宏的那些资源在手,也无法鲤跃龙门一夜爆红,毕竟你已经过了最佳的年龄时机,”
    “我进入这个圈子有什么不对?我说出实话又有什么不对?沈欣是被你们杀的,赵祁也是被你们害得,凭什么你们这些坏事做尽的人就能一次又一次的长命,我的简宏却为了救你这样的一个人而英年早逝?凭什么!”
    幸月说的有些激动,周围或多或少路过的人听见声音都会情不自禁的看过来一眼。
    金嘉意嗤笑道:“与其说我是罪魁祸首,不如说这一切都是幸月姐在推波助澜,你把他们当做你的枪头时,可有想过被曝光之后他们会遭受什么境遇?”
    幸月瞠目,她喘了喘气,急忙喝上两口咖啡,当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味道时,她才稳住了自己七上八下不安的心绪。
    金嘉意的指尖轻轻的滑过杯口,她嘲讽道:“你说你不甘心简宏就这么年少离世,其实你只是被他宠坏了,突然间他离开了,你的天也就塌了,你要学会自力更生了,你要学会面对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你甚至要开始为了生活而努力赚钱了,你其实只是不甘心自己从一个衣食无忧有人宠爱的孩子,突然间变成了一无所有甚至负债累累的成年人。”
    幸月愣了愣,简宏刚刚去世的那段日子,对她而言的的确确是暗无天日,每一天都有债主堵在家门口,她怕出门,她怕被人追着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她甚至为了生活变卖了所有值钱的首饰,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影帝夫人,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自己好端端的生活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金嘉意放下咖啡杯,目光如炬的对视着一言未发的女人。
    幸月自嘲般冷笑一声,“这件事也要多亏了沈欣,她跟你同拍过《一代佞臣》,她告诉我,在片场里你倒不像是斐易,倒挺像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斐滢,我也是学书法的,看过你在《名家大师》上的表演,虽然有些藏拙,但一一对比之下之后会发现你与斐滢的字迹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并不能就说明我与她有什么关联,不是吗?”
    “当然了,任何事情面前都需要讲证据,最让我起疑的无非就是斐易将军墓开启之后你威胁赵祁的那些言论,以及莫易卿突然跑去刺杀赵祁的一系列事情联系起来之后,心中一旦有了那种想法,就会无限量滋生被放大。”
    “所以你便想着无论是与不是,都能让我备受舆论压力?”
    幸月脸上笑意更甚,她道:“只是让我出乎意料,这鬼神之说竟然真是如此。”
    “看来你是很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忌了?”
    “事已至此,容不得我再去怀疑什么。”
    “的确,到了这种时候,似乎我无论再怎么辩解,都已经成为了事实。”
    话音一落,幸月站起身,自上而下的将金嘉意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她面色有些惶恐,却依然很稳定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金嘉意抬眸,两人再一次的四目相接,“幸月姐应该晓得知道了这件事的人最后的下场。”
    闻言,幸月面上的从容慢慢崩溃,她有想过自己如果再继续深究下去必定会落得和沈欣一样的下场。
    可是她不能就白白放弃了,眼前这个机会,是她唯一能够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撕碎的机会,她不能因为怕死就放弃了。
    “幸月姐现在可是后悔了?”金嘉意说出她的心声,见她那不可抑制绷紧的五官,想来一定是在畏惧什么。
    幸月双手紧紧的扣着自己的皮包,现在她已经无路可进,亦是无路可退。
    “不过看在简宏的份上,我都应该原谅你,是不是?”
    幸月不敢心存侥幸,这个女人既然真的是斐滢,那她便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威胁她的敌人。
    更何况自己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你一定也在想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对吧。”金嘉意再道。
    幸月面色一沉,仿佛自己的心境已经被她看穿。
    “你想的也没错,我的确不会放过你。”金嘉意站起身,两两视线平行。
    幸月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面对如蛇蝎一样猩红的双眼时,那种不受控制的恐惧心理会霸占她的所有神经。
    金嘉意仰头大笑起来,“幸月姐现在可是害怕了?”
    “难不成你还想光天化日之下杀了我?”幸月笃定她不会在这里动手。
    金嘉意点了点头,“我当然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犯法,我可是遵法守纪的好公民,更是一个有影响力的艺人,怎么能在青天白日之下胡乱做违法犯罪的事呢。”
    幸月摸不准她心里的想法,慌乱中将自己的手提包里的录音笔拿出来,她焦急道:“我已经录了音,你如果敢对我做什么,我马上把你的身份公开出去。”
    “幸月姐真的是很害怕啊,连底牌都亮出来了,我如果再咄咄逼人,岂不是太过分了?”金嘉意坐回沙发上,扭头望向玻璃窗外的艳阳高照,她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考虑,幸月姐不用太害怕,放轻松,好好的享受一天里最美好的时光。”
    幸月僵直着身体,踉跄着从咖啡厅里跑出去,她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录音笔,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一同下地狱。
    金嘉意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落荒而逃的女人身上,兴致高昂的呡上一口咖啡,叹口气:“简宏哥,你还真是娶了一个笨女人回去。”
    幸月顺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坐上车子的刹那,便开口的道:“尚武媒体环球中心。”
    计程车扬长而去。
    幸月谨慎的看了一眼车后,并没有任何人跟踪,她越发坐立不安。
    自己都捅破了那层纸,金嘉意竟然放任自己离开?
    计程车一路朝着城外驶去,渐渐的远离了繁华的路段。
    幸月反应过来,忙道:“师傅,你是不是开错了?”
    计程车司机并没有言语,全神贯注的驾驶着车辆。
    幸月明白了,她试着打开车门,这才发现车子已经被上了锁,从里面无法打开。
    她慌乱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司机依旧沉默,车子较之前一刻速度更快。
    幸月心底一阵一阵剧烈的抖动着,她手足无措的掏出手机,结果还没有打出去,车子骤然一停,手机从自己的掌心里脱落,她的头重重的磕在副驾驶位的车座上。
    她想着将掉落的手机捡起来,却发现车门突然被打开,一人上了车。
    车子再一次重新出发,仿佛没有目的地那般疾驰而过。
    幸月注意到旁边突然出现的男人,情急之下,急忙将手机捡起来。
    席宸看了一眼时间,声音未见喜怒,他道:“幸小姐还记得我吗?”
    幸月紧紧的攥着手机,她怎么会不认识这个男人,她惊恐的与他保持距离,怎么办?
    席宸翻了翻车上的杂志,继续说着:“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吧。”
    “看来我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幸小姐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很抱歉,我这个人很护短。”
    幸月咬了咬牙,“是,无论我做什么,都已经走不出你们席氏的天罗地网,既然如此,我想我死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她的指尖刚刚滑过屏幕,掌心突然一空,当她反应过来之后,手机已经不翼而飞。
    席宸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手机抢过来,听着里面的录音,笑了笑,“幸小姐还真是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想来一定是在等着我们自己承认吧。”
    幸月作势想要抢过来,她面色狰狞道:“还给我,你把手机还给我。”
    车内的空间局限,幸月只是闹腾了一下便被迫停了下来,突然间,她咧开嘴笑的很是得意,她道:“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我也要让金嘉意失去自己最爱的男人,让她跟我一样从天堂一下子坠落到地狱。”
    话音未落,幸月直接扑到司机面前,毫不迟疑的转动他的方向盘。
    司机是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之后才上岗的,当他察觉到女人扑过来的身影之后,便是下意识的踩住刹车。
    幸月发了狠,几乎是不留退路的将方向盘扭转了三百六十度。
    车子失去原先的路线,冲到了护栏上,擦过护栏,车前深深的凹了进去,最后被逼停在路边。
    撞击过大,幸月的身体直接被撞出了车子,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毫无意识的躺在冰冷发硬的地面上。
    席宸捂住自己破了口子的额角,血液从皮下渗透,他不以为意的擦了擦,一脚踹开被锁死的车门。
    司机已经失去意识的靠在方向盘上,车前散发着阵阵白烟,路径而过的车子紧急停下,急忙上前询问。
    席宸走到幸月面前,看着眼前这个血肉淋漓的女人,蹲下身子。
    幸月睁了睁眼,眼前血红一片,她意识恍惚的随着身前的人影看过去,男人的五官如同鬼魅的落在自己的瞳孔里,她咬紧牙关,企图坐起来,奈何,身体受到重创,血液在流失,她挣扎了一下,又一次晕倒在地上。
    “这里是北环一路高速路入口五百米左右的位置,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请尽快派急救车过来。”一旁的路人焦急的报警。
    席宸看了一眼时间,拿出手机,漠然道:“北环一路接我。”
    苏叶看到自家总裁那额头上张开的血口,慌不择路般跑上前,瞪着眼前好像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女人,愕然道:“总裁,这、这是怎么了?”
    “把这个女人看起来,无论是死是活,都不许任何人靠近。”席宸坐上宾利车内,下达着命令。
    苏叶不敢耽搁,急忙吩咐后面的车子将受伤昏迷不醒的幸月抬上了车。
    医院内,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席宸坐在椅子上,接受着医生缝合伤口。
    医生噤若寒蝉的控制着自己的双手,生怕一个不留意不仅没有缝好伤口,还又给这么一个大人物添上了另外一个口子。
    “你可以出去了。”席宸对着医生说道。
    医生们井然有序的退出,压抑的空间里好像氧气都被抽干了。
    金嘉意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额头上的纱布,冷冷道:“这算不算席总轻敌了?”
    “的确是我轻敌了,我没想到她还真是敢不计一切后果跟司机抢方向盘。”席宸不假思索道。
    金嘉意嗔了他一眼,“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席总这样一掺和,倒是让我的所有准备都变成了摆设。”
    “我当然相信我夫人的能力,可是我有一个更好更简单的办法。”
    “这就是席总所谓的更好更简单的办法?”金嘉意反问。
    席宸尴尬的轻咳一声,“这是我意料之外的结果。”
    金嘉意上前,轻轻的拂过他额头上的伤口,玻璃碎片正巧滑过他的额角,再往下一公分,这只眼睛怕是就保不住了吧。
    席宸握上她的手,认真严肃道:“我本想着送她去西郊的疗养院,没想到中途出了这种岔子,的确是我草率了。”
    “把一个疯子变成正常人可能很困难,但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精神病却很简单,只是席总可能是失策了,她幸月本身就是一个脑子出了问题的女人。”
    “是啊,跟夫人相比,她的确挺笨的,笨的就像是一个傻子,还没有机会上台表演就被赶下了台,也许这就是她所谓的绝处逢生,打算跟我同归于尽吧。”
    金嘉意戳了戳他的额头,“也就只有你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的送到她面前。”
    席宸搂着她的腰,嘴角微微上扬,“我今日受教了。”
    “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了,你打算怎么收场?”金嘉意拿过幸月的皮包,将里面的录音笔拿出来,连听都没有听,直接清空所有信息。
    席宸深思熟虑一番,道:“这件事本就是一个秘密,既然是一个秘密,就不应该被任何人惦记在心上。”
    金嘉意将录音笔泡在消毒水里,淡然一笑,“席总说的倒有理,这事接下来就交由席总全权处理了。”
    席宸站起身,温柔的拂过她的面颊,“今天天气不错,我陪你去公园坐坐?”
    金嘉意见他换上了干净的外套,自然而然的挽在他的臂弯处,“听说你把我家小易送给了城少?”
    “咳咳。”席宸呛咳一声,苦笑道:“这事当然不是我说的,是莫易卿自己同意的,我不过就是一个中间人。”
    “我是不是还得感激感激席总这个媒人?”金嘉意按下电梯,目光狭长的落在男人身上。
    席宸如芒在背,刻意的避开她灼热的视线,含糊不清的说着:“夫人这话可就严重了,陈亦城不过就是看上了莫易卿的那一身本事,的确营区需要这样的人才,娱乐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适合他。”
    金嘉意冷冷哼了一声,“就算娱乐圈水深火热,我也觉得比待在陈亦城身边安全许多,毕竟这个人可不是什么正常人,我家小易刚正不阿,一身凛然正气,跟了陈亦城,怕是更容易被养歪了。”
    席宸掩嘴一笑,“虽说陈亦城有些不靠谱,但在营区里,他可是英明的领导,夫人就请放心,这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陈亦城晓得分寸的。”
    金嘉意沉默,径直走出电梯。
    刚走出两步,一道身影便迎面跑来。
    赵安然轻喘两口气,当看到席宸额头上的伤口处,蓦然一惊,“席总这是怎么了?”
    “被她打的?”金骁凑上前,直接指着金嘉意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啧啧嘴,“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平时家暴我就够了,如今你竟然连你的丈夫都不放过?”
    金嘉意一巴掌将碍眼的男人给扇开。
    金骁瞠目,她竟然毫不客气的又给了自己一巴掌,还是当着自家媳妇儿的面,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拎起袖子就想打回去。
    金嘉意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金骁暗戳戳的软下气势,委屈的撇了撇嘴,“凶什么凶,我金骁是大男人,不跟你这等女流之辈计较。”
    “这是怎么了?”赵安然再次问道。
    “还能怎么了?肯定是被她给打了。”金骁抢先开口说着。
    “没什么事,出了一个小车祸。”席宸解释着。
    赵安然轻喘一口气,“这段日子还真是多事之秋。”
    “赵小姐好像有话对我说。”金嘉意道。
    赵安然有些欲言又止,顾忌着在场的席宸,扭扭捏捏不知从何说起。
    金骁见她吞吞吐吐,索性自己开口道:“我岳父出事的时候,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金嘉意不置可否,“是的,有问题吗?”
    金骁冷哼,“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金嘉意审视一眼问话的男人,沉下语气,“金三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嘉意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你,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父亲好端端的会突然中风了?”赵安然缓解着气氛谨慎问道。
    金嘉意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可能是老天开眼吧。”
    赵安然眉头微蹙,“嘉意这话是说我父亲理应遭到这样的报应?”
    金嘉意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赵安然,从她的头顶看到脚踝,语气里未有任何温度,冷冷冰冰,“想来赵小姐有今天的地位,必定跟赵教授那些年的丰功伟绩脱不了干系吧。”
    赵安然心神一凛,她自然知道金嘉意口里的丰功伟绩是什么意思,她的父亲是考古教授,自然参与了不少开采墓穴这样的事,不是她迷信,她知晓过度的消费阴德,迟早会遭到天谴。
    金嘉意继续道:“否则以赵教授好好的身体,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成了废人呢。”
    赵安然低下头,十指忍不住的紧紧交缠着,她道:“也许嘉意说的没错,可是这些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你能告诉我当天我父亲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吗?”
    “无非就是告诉我他要开采斐滢的墓穴罢了,也对,赵教授可是很执着这件事,想来斐滢女相那种人,可不是普通的亡灵,生前便是不择手段的祸害群臣,这死后想必也是阴魂不散,这赵教授打算逆天而行破了她的棺木,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放过他。”
    不知为何,金骁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也冷下了几分。
    赵安然眉头深锁,她不是很相信这样的鬼神之说,可是那又要如何解释自己父亲好端端的会病成这样呢?难道真的如同金嘉意所说那般?
    金嘉意笑道:“赵小姐看来需要去请一场法事了,近来赵家肯定不会风平浪静了。”
    赵安然欲想再说什么,手机铃声一响,她只是看了一眼号码,便警觉的接起电话。
    赵大少的声音有些焦灼,他忙道:“安然你快过来,爸爸出事了。”
    赵安然来不及问出了什么事,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金骁见她面色骤然一变,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爸出事了。”赵安然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就朝着医院外跑去。
    席宸握上她的手,温柔以对,“还是夫人聪明一点,与其去多说那些无用的话,不如处理干净了免得留下祸患。”
    “我这人不喜欢麻烦。”
    “我喜欢你来麻烦我。”
    金嘉意低头浅笑,“席总这样可是太轻浮了。”
    “听说这西城公园运来了许多郁金香,今天这样的天气适合赏花赏景赏夫人。”
    两人刚走出医院,一辆车便疾驰而来,最后停靠在两人身前半米左右的位置上。
    车门敞开,夏今唯手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走来。
    他道:“鲜花赠美人,嘉意可是喜欢?”
    金嘉意瞥了一眼依旧阴魂不散的男人,直接掠过他递来的花,朝着台阶走去。
    夏今唯却是不可罢休,紧随在后,笑道:“嘉意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席宸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轿车,轻声道:“去车上等我,我稍后就来。”
    金嘉意见他额头上那个闪亮亮的纱布,摇了摇头,“这事我来解决。”
    “夫人可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了?”
    金嘉意看着对自己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男人,紧了紧拳头,径直走过去。
    夏今唯见她靠近,急不可耐的将玫瑰花递上前。
    金嘉意拿过他送上来的花,红的如火如荼的鲜花在阳光下还泛着露水的晶莹,她道:“我不喜欢这玫瑰花。”
    夏今唯主动上前,“嘉意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下一次重新送给你。”
    “我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
    “嗯,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拥有的,都可以。”
    金嘉意将鲜花递过去,随后松手,鲜花落在地面上,花瓣碎开,满地散落。
    夏今唯不懂她的用意。
    金嘉意面色平静的说着:“什么东西在合适她的人手里那才是珍宝,在不合适的人手里,无论它再珍贵都是垃圾,如同夏先生在我眼里一样,只是眼中钉,肉中刺罢了。”
    “……”
    “别再挑战我的耐心,我这个人一旦恨一个人,他只会变得一无所有。”
    夏今唯不怒发笑,道:“嘉意越是不愿意,我的占有欲就会越强烈,这样得到之后,我会更有满足感。”
    “啪!”金嘉意抬起手,毫不迟疑的甩下一巴掌。
    夏今唯眨了眨眼,好像被一巴掌打懵了。
    金嘉意一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表情看着他,道:“既然说理说不通,那也就甭说了,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夏今唯摸了摸自己的脸,好似自己脸上的灼热是因为被她零距离的接触过后留下的印记,他笑的更加狂妄了。
    金嘉意走下台阶,对着席宸道:“接下来交给你了。”
    席宸眯了眯眼,双眸深邃的落在嚣张疯狂的夏今唯身上,气氛一点一点的凝固。
    夏今唯收敛起脸上的得意,嘴角轻扬,“席总看来还想跟我再打一架了。”
    话音未落,席宸的拳头已经按耐不住的挥了过去。
    就这样,当日头条新闻便又是席氏席宸与山丞夏今唯在医院前大打出手,从现场画面看来,两人似乎都发了狠,招招见血。
    ……
    夜幕降临,一辆路虎骤停在酒吧前。
    莫易卿坐在副驾驶位上,显然是不打算进入这种乌烟瘴气之地。
    陈亦城靠在车门上,瞪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男孩,声音掷地有声道:“下车,这是命令。”
    莫易卿依旧没有动作。
    陈亦城从窗户上伸进去,再次道:“你比我清楚,在营区里,只有服从命令。”
    莫易卿打开车门,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侧。
    陈亦城兴致盎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满意的点点头,“走走走,哥带你去找乐子。”
    莫易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周围是震耳发聩的音乐声,他很不习惯这种氛围,灯光有些暗,让人看不清周围的人。
    陈亦城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酒,指了指不远处似乎对自己很有想法的一个女人,靠在莫易卿耳边道:“瞧见没有,哥就是这酒吧里的帝王,所过之处,都是目不转睛的窥视。”
    莫易卿就这么挺直着身躯站在一侧,他的五官在这种地方永远都是最受欢迎的那一类,有不少男男女女刻意的靠近,只是当看见他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之后,一个个悻悻的离开。
    妈的,老子就想请你喝一杯,搞得要被灭口那般严肃做什么?
    陈亦城递上一杯酒,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他道:“笑一个。”
    莫易卿依旧毫无表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亲近四个字。
    陈亦城站起身,索性轻轻的捏住他的脸,试着将他这张好像被熨斗烫平的脸露出一抹稍稍自然的微笑,结果笑容倒没见到,自己的身体倒像是被他冷冽的眼神攻势下戳穿了几个骷髅眼。
    “城少,你可是好久没有来这里了。”第三者的声音从两人身侧响起。
    陈亦城侧过身,正巧看见一副意味深长表情下的裴家二少裴泓。
    这裴家在京城也算是呼风唤雨的家族,世代出了三四名大将,自然狐朋狗友也是一大群。
    陈亦城坐在高凳上,目光挑衅的望着裴泓带来的四五人,一个个都是圈子里的熟面孔。
    裴泓瞄了一眼一旁一声不吭的莫易卿,打趣道:“这人莫非就是城少的新欢?”
    陈亦城似笑非笑道:“你这样说小心祸从口出。”
    这裴泓可是酒吧里的常客,谁都知道他身份尊贵,哪一个不是抬着哄着自己,他冷冷道:“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城少如果玩够了,可以送给我玩两天,我最近刚好喜欢上这种嫩伢子。”
    “嘭!”
    裴泓的话刚刚说完,他便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揍了一拳,但回过神之后,嘴角挂上一抹血迹,他瞠目,“谁他妈打我?”
    他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好像都没有反应过来。
    裴泓目眦欲裂的巡视过一圈,咬牙切齿道:“谁他妈打的?给老子站出来!”
    嘈杂的酒吧音乐声,将裴泓的怒吼声遮掩而去。
    裴泓指着身前的两人,怒目而视,“陈亦城,是不是你打的?”
    陈亦城晃了晃杯中的酒水,一副你是不是见了鬼的模样瞪着他,“我如果要打你,你觉得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裴泓蹙眉,又指着旁边的男孩,吼道:“是你做的?”
    一人轻轻的扯了扯裴泓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说着,“裴少,我们走吧。”
    裴泓剜了她一眼,直接上前指着莫易卿的鼻子,语气冷漠,“是不是你做的?”
    “啪!”下一瞬,裴泓身体一晃,整个人失去平衡的跌倒在地上,趴的可是五体投地。
    音乐声戛然而止。
    无数双眼睛看好戏般的落在地上愣愣发呆中的裴泓身上。
    裴泓眨了眨眼,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怒瞪着莫易卿,紧了紧拳头,“你他妈敢打我?”
    陈亦城放下酒杯,站在莫易卿身前,面带嘲讽之意看着被打的嘴角红肿了一片的男人,戏谑道:“裴少可是想跟我打一架?”
    “这事不关你的事,让开!”
    “他是我带进来的,我当然要完好无损的带他离开了。”
    “这么说,你城少也想掺和进来了?”
    “都奉劝过裴少小心一点,别祸从口出,可你却偏偏不听,这事也不能怪他揍你,是你的确挺欠揍的。”陈亦城道。
    裴泓吞咽不下那口气,吼道:“陈亦城,你别以为我会怕你,我裴家可不比你陈家弱。”
    “自然,只是你觉得你裴家敢因为你这么一个二愣子跑来得罪我陈亦城吗?”
    裴泓龇牙列齿道:“你是不是非得跟我对着干。”
    “你觉得凭你这花拳绣腿,能打得过我吗?”
    “谁要跟你打?我要打他!”裴泓指着他身后的莫易卿。
    陈亦城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表现的波澜不惊的男孩,长叹出一口气,转过身拍了拍莫易卿的肩膀,慎重道:“别留情,打死打残都算我的。”
    裴泓见陈亦城让开位置,心底酝酿着等一下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打成什么样才能以消心头那口恶气。
    陈亦城坐回高凳上,笑意盎然的品着酒。
    裴泓发了疯一样的扑过去。
    只有他身后的人才看清楚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男孩出手速度快到用他们的肉眼捕捉不到,那样不动声色的便给了裴泓一拳又一脚,估计也只有裴泓自己一个人认为这个男孩是个小角色。
    莫易卿不露痕迹的便躲开了裴泓扑过来的庞然身躯,一纵一退之间,抬腿便正中对方面门。
    裴泓躺在地上,开始怀疑起了人生,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莫易卿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的过往经历告诉自己,任何有危险性的东西都必须斩草除根,否则留有祸患则会后患无穷。
    陈亦城看穿了他的用意,拦下他的手,苦笑道:“这个人可不能杀,他好歹也是裴家的二少爷,如果就这么被你给打死了,裴家老头子颜面过不去可不会善罢甘休。”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不能留下他的命。”莫易卿严肃道。
    陈亦城一脚将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的裴泓给踹开,继续钳制着莫易卿的手,劝诫道:“你放心,他还蹦不出我的手掌心。”
    莫易卿站直身子,最后瞥了一眼被三五人给扶起来的裴泓,沉默着走出酒吧。
    陈亦城对着蓬头垢面的裴泓摇了摇头,“裴二少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这个男孩,今天对你都是手下留情了。”
    裴泓喘了喘气,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滴下一颗冷汗。
    周围是看好戏之后嘀嘀咕咕的闲杂人等,他裴泓挂不住面子,故作高傲的甩手而去。
    酒吧外,陈亦城叼着一根烟走出来,瞧着正站在马路边上没有动静的男孩,笑了笑,正准备唤他一声。
    突然,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大灯亮起,在车前灯打开的瞬间,能给一个人致盲的感觉,短短的两秒时间,车子已经疾驰而来。
    午夜的街头,突兀的撞击声徘徊在夜境之中。
    莫易卿在车灯亮起的那一刹那,眼睛本能的失去了片刻的清明,当他重新看清楚之后,世界已经开始旋转。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给抱起,最后两两一起被高高抛起,随着地心的吸引力,两人一同重重的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温热的液体侵湿了他的衣衫,他被血腥味呛了一下,再次睁开眼时,眼睛里映着的是陈亦城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车子停顿片刻,再一次的疾驰而来,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势必要撞死他们为止。
    莫易卿清醒过来,从陈亦城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由远及近的车子,他毫不客气的甩出手里的短刀。
    本是高速行驶的车子忽然间失去了方向感,随后直直的撞在绿化带上,嘭的一声,车内燃起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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