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去海边做生意。”沈夫人语气沉稳道。
“做生意?我们?”山老大其实是个地道的农村汉子,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从小就偏心他大哥。
直到他二十多岁了,也没想过给他张罗一个媳妇儿,这也就算了,他每天辛苦赚来的钱他父母都要以各种名义要过去补贴他大哥。
尽管是这样他也没生气,只是默默的承受,毕竟那是他大哥,父母也是他的父母。
可后来某一次他无意间发现他根本不是他父母的儿子,而是他们捡来的孩子,他们就是要让他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们家的人。
后来他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村里有不少二流子都跟着他混,他一走大家都跟着走了。
他们找了一座山暂且住下,可这么多人要吃东西啊,他们又没钱,种粮食也来不及,后来他们实在太饿了,一群人坐在路边想着未来,这时一支商队路过。
其实一开始他们谁也没想做土匪,可那个时候马车上偏偏放了一些熟食。
勾人的香味儿让大家都坐不住了,那时候的他们饿的双眼冒绿光。
车队的人看到他们气势汹汹的出现,立刻戒备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把马车上的东西留下来,你们立刻走。”那时候他们一个个饿的脑子发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而车上的人也是胆小,为了不惹事,竟然真的留下马车上的东西逃走了。
有些东西有一就有二,一来二去,大家都习惯了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渐渐的越来越大胆,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如今南都国力强盛,他们这样的小喽啰早晚会被收拾。
想到往事,山老大有点失神,沈夫人也不催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片刻之后山老大开口道:“我去。”
沈夫人并不吃惊,毕竟没人比她更了解人性。
山老大看似凶狠,但实际上他是一个胆小的人。
从前只是没有人引导他而已,如今有她在,山老大很快就妥协了。
“那你去跟你的弟兄们收拾一下,另外派人到隔壁村的山庄去接一个人。”她自然不会留下沈画,毕竟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
“好。”
他们还在这里商议,而官府的人却已经上报到了付君祁和曲小烟的面前。
当曲小烟听说附近竟然有土匪的时候,她是有点难以置信的,要知道土匪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在乱世,或者是出现天灾人祸的时候才会出现。
可眼下海清河宴,百姓安居乐业,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有人选择去做土匪。
“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的细节,另外将他们抓起来按照律法审判。”曲小烟有条有理道。
一直跟在马车外的云五应道:“是,主母。”
话音落下之后云五便离开了,付君祁打趣道:“你如今倒是比我更像帝王了。”
“别瞎说,我才不想当皇上呢,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批不完的折子。”曲小烟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还是做咸鱼好。”
“行,那你继续做咸鱼,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付君祁握住她的手郑重道。
“这可是你说的。”曲小烟将伸展的身体慢慢蜷缩回来窝在付君祁的怀里。
此时还是冬天,天气寒冷,哪怕是在马车里,曲小烟其实也感觉到寒冷,好在付君祁在她身边,很多时候男人的体温都要比女子高,所以冬天的时候曲小烟尤为喜欢窝在他怀里。
付君祁扯过被子仔细的给她盖好,马车就这么缓缓的行驶在管道上,十天之后,付君祁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他们到的那天天气晴朗,天空湛蓝如洗,言王早就收到了消息,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整齐而有力的声音回想在耳边,曲小烟不太习惯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这种日子又来了。”
“等进了宫就好了。”付君祁安抚了她一句,牵着她的手走出马车。
车帘撩开,刺目的阳光照耀在她的眼前,曲小烟不适应的遮住自己的双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这片刻的时间阿遇也从马车里下来,曲小烟握住他的手,一家三口走在阳光之下,接受众人的朝拜。
付君祁牵着她的手步伐沉稳的走到文武百官面前,朗声道:“众爱卿平身。朕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各位爱卿都辛苦了,只是还有两日便是上元节,朕体恤各位爱卿辛苦,因此今日开过朝会之后,众位爱卿便回家休沐,等十七在上值。”
谁也没想到付君祁一开口就是说这个,不过能放假谁都喜欢,因此大家真切道:“臣谢主隆恩。”
“好了,大家准备一下进宫。”付君祁其实也不喜欢劳师动众,但大家都喜欢,他作为帝王也不好拂了大家的意。
三人再次上了马车,车轮滚滚朝着皇宫而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终于停下,曲小烟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寝宫,让人准备热水开始沐浴。
赶了十多天的路,曲小烟只想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阿灵和阿止都是孩子,早就累的不行,来不及洗澡便睡了过去。
倒是阿遇急着自己的身份不愿意睡,曲小烟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阿遇强撑着身子,她上前柔声道:“阿遇,娘有句话要告诉你,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只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继续做你想做的事。”
“可我是太子,我若是不露面,朝臣有非议怎么办?”阿遇是真的想把方方面面都做好,但他只是一个孩子,用这么高的要求来苛求自己,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阿遇,你不要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你父亲还在呢,你娘也还在,这些事应该交给我们来操心,而且你没做好也没关系啊,你还有爹娘给你兜着呢。”曲小烟忽然觉得付君祁太早封他为太子在无形中给了他莫大的压力,让他片刻不敢放松自己,生怕自己辜负了父亲的信任和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