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元按时到账,坐在便利店窗前吃泡面的凌泽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表现的太过淡然真的像是个专车司机一样。
暗灭闪亮的屏幕,撕开泡面吹吹气,吃了一大口。
“嘶~果然,果然难吃”
吃了一口就放弃了,他就不是个能吃泡面的人,闻到味道就腻的慌。
喝了几口可乐冲散口腔中泡面的味道对着窗外的马路发呆,窗外黄昏洒向地面。树梢上的金色略显华丽。
正是下班的高峰,三三两两的人群结伴走过,还有不少刚从幼儿园回家的孩童,背着艳丽的书包拉着大人的手大步走在人行路上。
他们手上拎着的青菜,交谈时挥舞的双手,被风吹起的衣衫都是凌泽汐喜欢的烟火气。
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窗外,下颚拄在手背上,眼睛里空空的。像是没有知觉般,任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叮咚叮~
便利店的开门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习惯性的把头转向来人方向,是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随意拢起的头发,大大的黑超遮住了半张脸,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眉毛成浅棕色。粉色的运动服很衬她的身形。
凌泽汐打量了两眼就收回目光,看着眼前冷掉的泡面,示意店长帮他加热一个速食汉堡。
口袋里的电话不再响起,加热的汉堡也送到他的手上,于此同时那个年轻的女人也并排坐到了他的身旁。
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苦芥茶,鬓角处散落的头发只是用手随意的拨开,很专注的在吃自己的三明治。
专注这个词真的很奇怪,居然适用于任何行为,凌泽汐低头看看自己拿着的汉堡,慢吞吞的咬下一口,机械式的咀嚼。
天空逐渐变暗,路灯代替余晖在地面上铺满昏黄的光。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路过的大多是相伴而行的情侣和步履匆匆回家的单身。
西卡把墨镜抬高架在额上,杯中的苦芥茶变凉,深棕色侵染整个杯壁,让人没有再品尝的欲望。
自纽约回来后,事情大大小小已让她身心俱疲。昨天一夜失眠,凌晨三点才有困意一直睡到午后。饥肠辘辘的不修边幅便下楼。
便利店,好久不见,记得刚出道时三三两两的在半夜躲过宿舍监控偷跑出来加餐,那时候虽然累,被看管严格,但真的很开心。
因为一盒鱼肠,因为两盒泡面追逐打闹,往日情景尽在眼前。窗外的路灯下,脑海中的影像慢慢走远,上扬的嘴角慢慢回落。
难得的放空时间,西卡回过神,收起面前的包装袋,偏头看着旁边的人依旧拄着下巴保持一模一样的动作。
推到一边的泡面已经凝固,汉堡也只咬了两三口的样子,可乐倒是喝了大半。
在韩国不认识自己的人太少了,在首尔清潭洞不认识自己的更是少之又少。几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看过自己,没有搭话,太过奇怪。
拿起纸杯和包装袋站起来时,好奇心驱使她看清对方的面,身体悄悄侧身偏移,杯子中的水摇晃洒出。
后背一凉,困意全无,凌泽汐睁开眼睛回头看去。粉色运动服居然还没走,还撒了自己一身水。
西卡看着睡意惺忪的脸才发现他在睡觉,有些惊慌的看着他后背的污渍,尴尬的不知从何开口解释。
“有事吗?”有些沙哑的声音。
“那个很抱歉”扔掉手中的垃圾,手指虚指了指他后背的衣服。
“没事”
“真的很抱歉”
凌泽汐起身扔掉没吃完的食物从口袋里拿出墨镜,点头侧身走出便利店。西卡看着他的身影很熟悉却又忘了在哪里见过。一路回想,思绪却如黑夜的烛火,断断续续。
走进单元楼,站在电梯前的人居然又是他。西卡因为刚才的失误点点头站在他的身后,透过电梯门的倒影回想着,看着他此刻戴着墨镜的脸,慢慢与脑中的画面重合。
密闭的电梯轿厢内,西卡仔细观察凌泽汐,后背还有茶水干涸的印记。他居然就住在23楼。
背后的目光太过灼热,凌泽汐一度怀疑背后泼的不是茶水是开水。电梯上行的数字交替,安静的可以听到风声。
“那个,你是那个机长?”后面传来细小的声音,试探的口气带着犹豫。
凌泽汐回头看着粉色运动服,挑眉回答“你知道?”
“纽约航班,我看到你在飞机下巡查,凌?”
“嗯,记忆力不错”凌泽汐点头
“也没有啦,我只是恰巧一直在注视着你而已”
“观察?哦?好吧”
看到凌泽汐意味深长的笑,西卡意识到描绘的词语并不准确,太有歧义性。
“我不是在搭讪”慌忙的摆手解释道。
“我又没说什么”
电梯到达23层,凌泽汐径直走出电梯,西卡连个想解释的空间都没有,电梯门缓缓合上,西卡才发现忘记按了自己的楼层,17楼。
宿舍里,泰古把五万元的专车费发给凌泽汐后没有收到任何的反馈。这种态度让她有些摸不清头脑。两个小时前拨过去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双手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下巴拄在蜷起的膝盖上闭着眼睛感受安静。身边放着药袋,拆开的一颗早就放进了嘴里,清清凉凉的。
嗡~泰古看着屏幕显示抿着嘴角缓缓才接通电话。
“喂~”略显沙哑的声音传过来,有些遥远。
“嗯”泰古低声回答。
“打电话什么事情,我睡着了”
“哦,也没,也没什么事情”
“嗯”
一时语塞,静静的听对面的呼吸声。每一次轻轻的呼吸声都如鼓声般浑厚的让泰古感到压迫。
“再见”
“等一下”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谁,还是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泰古快速的问道想要一吐为快,这样的郁闷比老师看着自己发火时也不相上下,短信聊天与见面巨大的情绪差别堵的她无法呼吸“你对我的态度好奇怪”
凌泽汐停顿了两秒“说完了?”
“嗯,还请你,真诚的回答”握着手机的手指按按用力,手掌内有些汗意。远处的灯光或明或暗,就像现在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
“我困了,明天飞纽约”
“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明天早上6点要去机场值机”
“请你认真的回答我”这种不顾及左右而言他的方式让泰古恼火。
“所以”
“请你回答我好吗?”打断凌泽汐的话语,沙哑的嗓子提高音量,爆发着身体的力量。
“所以,你现在要不要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