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一周,言欢日以继日的工作,终于将行走传媒的起初大小事务处理的差不多。
这一周内,言欢不仅拉了几个女星阵营,还签了好几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导演。
他们的处/女作,言欢都看过,也仔细研究过他们的流派和风格,对他们的才华颇为欣赏。
因为乔舒宁阵营出走纪氏影业的消息,过于震惊,所以吸引了一票三四流演员频繁联络言欢。
这其中,就有一位言欢熟的不能再熟的故人。
助理七七进办公室汇报道:“老板,外面有个叫简纯的女艺人说要见您,还说要试试戏,若您满意,她可以立刻跟你签约。”
简纯。
真是好久不见。
言欢面色无澜的道:“我现在比较忙,没空见她,七七,你稳住她,让她乖乖等着,今天我会给她试戏机会的。”
“好的,老板。”
言欢打了个电话给池晚,“路路通,跟你打听一下,这两年简纯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沦落到主动来找我这个小传媒公司?”
池晚道:“她呀,以前一直打着纪深爵的名义跟资本拉关系,可这两年,纪深爵明确对圈内所有资本放了话,说不认识简纯这人,她若再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就起诉她。简纯你也知道,就她那业务能力和演技,半桶水晃荡,以前靠着碰瓷你得来一些关注度,可这两年你彻底消踪匿迹,她连个噱头也没了,所以资源很差,偶尔接个女配的戏份,差不多都被观众遗忘了。她呢,又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她铁定是看乔舒宁那样的大牌都带着自己的阵营来你这小破公司了,你公司又急需签一批演员,这时候简纯找上门,无非是想当你这小庙的元老,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呀。”
言欢微微颔首,道:“明白了。”
池晚好奇的问:“她来你公司面试,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办公室内的座机电话又响了起来,言欢笑着说:“我有电话进来,回头告诉你。”
“看样子,简纯该给自己点根蜡烛了……”
……
言欢不慌不忙的处理完手头事物后,七七又敲门进来。
“老板,那位简小姐等的好像有点不耐烦了。”
言欢合上文件,道:“让她去会议室吧,对了,让林烨导演和徐编剧过去面试,把这段剧本交给徐编剧,让简小姐就试这段戏。”
七七有些愕然:“老板你不去看看啊?”
“林烨导演和徐编剧做事稳重,看人眼光犀利,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去了。”
“好,我这就去叫他们。”
等简纯开始在会议室试戏时,言欢坐在了电脑面前,看着会议室的实时监控。
屏幕里,简纯在演戏,是一段精神病患者的自我分裂式表演。
简纯不停地扇着自己耳光。
可林烨导演却在一旁蹙眉道:“不够狠,演的不像精神病人。”
简纯的脸,被自己抽肿了,嘴角甚至溢出了丝丝血迹,可面试官仍旧不满意。
最后将简纯随意打发走了。
言欢关掉了监控,又给池晚打了个电话:“路路通,再跟你打听点简纯的事。”
池晚贼笑着说:“说吧,刚才你怎么对付简纯那个贱人了?”
言欢微微挑眉,从容冷静道:“也没做什么,只是让她在试戏的时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这不算过分吧。”
“我就知道你不会再放过她,当然,只是几个耳光罢了,往后有她受的。刚才呢,我以前把简纯的老底都给翻出来了,简纯这人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乱搞关系倒是挺有一套,跟好几个初出茅庐的小鲜肉都有一腿,不过她没什么名声,所以八卦消息都懒得扒她。”
“那还要麻烦晚爷跟我守株,待个兔。”
“那没问题。”
言欢挂掉电话后,查了一下简氏实木家具的运营情况。
这两年家具公司日益增多,简氏的实木家具没有革新,言欢一直不看好,这两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趋向于低成本的日式原木亦或是复合木家具,而老式的红木家具购买力明显下降,而简家的工厂仍旧大批量的生产着老式的红木家具。
简耀华的思想固执,不愿高价请家具设计师,将设计成本一压再压,于是那些家具便成了没有格调空有材料的一堆破木头。
再加上竞争对手日益增多,家具网购化越来越便捷,而简家却还没有打通网络平台的直接购买渠道,仍旧是走着老式的运营模式,只固定向几个商场和装修公司提供货源。
家具销量每况愈下。
让这样日益落魄的企业,一夕瘫痪的办法便是,直接切断他们的所有固定合作商。
……
入夜,远郊一辆蓝色宝马车,正剧烈晃动着。
半个小时后,简纯衣衫不整的从宝马车内匆匆进了旁边自己那辆车内。
隐蔽的方向里,言欢和池晚在车内用笔记本在监控着方才车内发生的一切。
那辆蓝色宝马车内,有微型监控摄像头。
池晚捂脸:“辣眼睛!”
言欢用随身携带的u盘将方才车内的所有激/情视频,都拷贝了下来。
池晚啧舌,一脸吃瓜表情:“这个简纯也真是个不省心的,眼看着都要嫁给那位小杨总了,也算是高攀,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跑出来偷吃。也不知道小杨总看见未婚妻艳/照/门的视频,会作何反应,你打算什么时候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言欢不急不慌道:“现在不是最佳时机,既然我的目的是要让简纯身败名裂,她那么爱出风头,那我一定得挑个人多的场合,结婚典礼上就挺合适。”
“……”
绝。
池晚悠哉道:“俗话说的好,惹谁都别惹女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尤其还是你这么漂亮又擅长工于心计的女子。绝,一绝。”
言欢系上安全带,道:“开车,走吧,忙活了一场,请你吃宵夜。”
……
简纯开着车刚离开远郊,简耀华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喂,爸,什么事?”
“小纯,家里公司出事了!跟我们一直合作的几个合作商,今天忽然打电话告诉我,以后不用对他们提供货源了!工厂的这批货,若是卖不出去,公司资金立刻就会周转不灵,小纯,你人脉广,给爸爸想想办法呀!”
简纯一听这消息,烦躁焦虑道:“爸,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家那个破工厂早就不挣钱了,让你关掉工厂,你非不听,现在这么多货,你让我找谁卖出去?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小纯,你找小杨总想想法子!小杨总毕竟是你未婚夫,我们简家有难,他指不定有什么门路!”
简纯咬唇,嗤了一声:“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风月场所逍遥快活呢!您找他帮忙,不如找鬼去!”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电话那边,简耀华情绪激动,急的说不出话来。
简纯心烦意乱的厉害,没注意到电话那边简耀华的异样,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等简纯开车回到简家时,一进家门,便看见简耀华倒在地板上,身旁是散落一地的小药片。
那是吃脑梗的药。
简耀华脑梗发作,晕死过去。
“爸!爸!”
……
池晚拉着言欢去了河宴路的一品居吃宵夜。
坑了一顿豪华宵夜后,从一品居出来,言欢一眼便看见不远处的河宴路公寓楼,高入云霄的耸立。
那是纪深爵给她的第一个住处,也是在这里,纪深爵送了她一推车洋娃娃。
他说,喜欢就买,眼睛都盯在上面了,还说不要。
那时,她主动抱住了他。
因为她最缺的,便是这明目张胆的宠溺偏爱。
不幸的人,总是用一生在治愈童年,以至于,纪深爵那一点点的偏爱,就让她甘愿沉/沦。
总是吃糖的人,是不懂得一颗糖果的甜的,总是吃苦的人,一颗糖才能轻易收买。
当初纪深爵那一推车的洋娃娃,怕是已然轻易收买她的所有情深,所以后来,她才会在这段感情里,遍体鳞伤,卑微如尘。
跟池晚分手后,言欢一个人在河宴路附近随便走了走。
可走着走着,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河宴路公寓门口。
公寓门的电子密码,她还记得,是她的生日数字,她不知道纪深爵后来有没有改掉。
言欢下意识的,便摁下了密码,门,咔哒一声,打开。
这处公寓,是loft式的,有上下两层,上面是卧室,下面是客厅和厨房,一进门,言欢便发现这里和她当初住进来的模样,没什么改变。
一楼的布艺沙发上,还摆着当初纪深爵送她的那个洋娃娃。
言欢走过去,摸了摸洋娃娃柔顺的头发。
言欢拿出手机,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一张洋娃娃的照片。
刚拍完,门外有了开门的动静。
言欢寻眸望去,心跳陡然加速。
这时候来这里开门的人,除了纪深爵,不会有别人……
咔哒。
门再次被打开。
纪深爵在这附近办事,恰好路过,便上来坐坐。
言欢走的这两年,他时常在月牙湾的小阁楼里,碧海蓝天,亦或是河宴路的公寓里来坐坐。
因为这几处住宅,是言欢生活轨迹最多的地方。
纪深爵走到沙发边,坐下,发现原本坐在沙发背上的洋娃娃掉了下来,纪深爵将那洋娃娃摆正,放好,眼中温柔,喃喃道:“坐好,我不在就皮,别乱动。”
纪深爵一瞥眼,便看见干净亮堂的地板上,有一串沾了水迹的脚印,不是他的。
一直延伸到二楼楼梯。
外面下着雾蒙蒙的小雨,地面是湿的。
所以鞋底上,难免会沾上水印。
可这屋子的密码,除了他,只有她知道。
这个小区安保很好,不可能发生盗窃。
纪深爵的心,咚咚咚的在暗夜里激烈的跳动起来。
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抬眸看向二楼,他忽然不敢说话也不敢大声动作了。
他轻手轻脚的,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动作极慢。
连那脚步声里,都是小心翼翼。
怕,怕把她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