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天的时装秀, 秦韩火了。
    当天晚上, 贾珊珊就发了一条微博，九张照片全都是自己受伤的照片。
    躺在病床上, 手臂打了石膏固定，姜舒记得尹珂好像没有打她的脸，但她的嘴角却有一块青紫, 额头也有擦伤的痕迹。
    微博@姜舒还有秦韩, 含沙射影的说了自己被人殴打的事。
    特意买了热搜, 热度还没冲上前三十，就迅速被撤了下来, 而其他和秦韩相关的话题纷纷登顶。
    #秦韩，国风#
    #盛博淞版《对不起》#
    #六十八套华服#
    #贱人贾珊珊#
    姜舒眼睁睁地看着热搜榜话题更新,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 五十条热门话题全都被买断, 丝毫看不到丁点有关贾珊珊受伤的消息。
    煤老板的亲闺女又怎么样？
    真要比家世，尹珂吊打她几十条街都不是问题。
    尹氏在南非有十几座钻石矿，中东也有好几处石油厂。保守估计，他们家的资产总值已经快要突破十三位数。
    贾珊珊算个什么东西？想要用舆论反击的结果, 只能是被尹珂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躺在床上的白淼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颈椎受了伤用支架固定。睡在靠近门的病床上, 姜舒进来的时候一眼竟然没认出来他。
    董一涵：“姜姐，你可算来了！饿死我了都。”
    同一个病房里, 旁边的董一涵伤势倒是好一些, 除了腿上打了石膏外, 身上其他地方都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艰难地把头侧过来一些，说话的时候，白淼把眼睛瞪得老大：“怎么样？那个姓贾的被抓了吗？”
    这次他们俩被打完全是天降横祸，要不是因为姜舒一口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聊天的时候也就不会被贾珊珊听到。
    莫名其妙被打一顿，换成是谁都要气得头顶冒烟。
    姜舒从手臂下抽出了一份报纸，又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盅，“你们想要的都带来了。说吧，是先吃饭？还是先听八卦？”
    “八卦！”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跟饭比起来，当然是瓜好吃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听贾珊珊的下场。
    说来也是贾珊珊活该，老老实实挨一顿打这事也就过去了，偏要在微博上跟尹珂较劲。结果非但被尹珂送进了警察局，还被尹珂挖出了之前矿难的事。
    爹在公司坐，锅从天上来。
    贾老爹想着送女儿去娱乐圈发展，怎么都没想到会因为贾珊珊被送进警察局。
    跟贾珊珊故意伤人的一年比起来，贾老爹判得时间可不短，十二年。
    只是，盛天也因为贾珊珊的事受了牵连，之前送女儿来盛天，贾家出了不少钱。现在两个人纷纷吃了瓜落，盛天相当于亏空了一大笔资金。
    说好要给姜舒和她手下的艺人安排几个助理，现在全部gg。
    搅着碗里的米饭，又浇一勺排骨汤进去，节食减肥的董一涵好久没有这样大快朵颐了，“姐，那你最近的安排是不是很满啊？”
    无奈地点点头，姜舒往白淼的嘴里又塞了一口肉：“子晴的剧拍完了，有几个本子可以再给她锻炼一下，明昭吧，我是想送她回学校学习，多学一点表演技巧对她也有帮助……”
    如数家珍的把几个崽子的行程都说一遍，宛如老母亲一样的姜舒真是为了他们要操碎了心。
    姜舒掏出手机看了眼机票的时间，连续两天的飞行让她又疲惫地叹了口气：“冯梓懿的两个节目我还得跟着去。”
    董一涵：“柒哥呢？怎么不让他跟着？”
    说起来这事，姜舒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前天白柒跟冯梓懿去敦煌拍了《城市跑酷趴》的第二集，结果录节目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喝得昏天黑地，迟到了不说，冯梓懿节目录到一半又吐了……
    冯梓懿这次的节目可是大制作，真要被白柒整黄了，姜舒非把他头拧下来不可。
    “铛铛！”
    小心翼翼地敲了下病房的门，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怯怯地问：“请问，姜舒小姐在吗？”
    抱着一只巨大的盒子，大半张脸都被盒子挡住。系在盒子上的黑色的蝴蝶结不常见，旁边还插着一支蓝色妖姬。
    “我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跟她见过面，“请问你是哪位？”
    女人礼貌地鞠了一躬，“我是尹珂小姐的私人助理。小姐现在在医院楼下，她让我上来来问你晚上有时间吃饭吗？”
    私人助理？
    记得上次在秀场见到的助理好像不是她啊。
    姜舒点头答应，“有的。”
    抱着盒子走进病房，女人恭敬地把盒子放下后又拿出一张请柬交给姜舒，女人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轻松。
    等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好奇地追问了一句：“你是尹珂的新助理吗？”
    女人再次鞠了一躬答话，“对，昨天那个男助理被开除了，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
    ？？？
    男助理？
    好吧，看来这几天尹珂换了还不止一个助理。
    依着尹珂的性子，但凡谁要敢不顺她的意，是绝对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的。被开除还算小事，就怕她会像那天在秀场羞辱管家那样过分。
    等女人离开后，姜舒打开了她交给自己的那张请柬。
    里面写着一串地址，旁边粘着一张名片。
    名片上一共有八个电话号码，全都是用来联系尹珂一个人的。
    就算是豪门，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从姜舒惊讶的表情中，董一涵好像猜到了什么：“姐，这个尹珂，是不是就是那天打贾珊珊的那个人？”
    姜舒：“对。”
    秀场发生的事，到现在董一涵都记忆犹新。从贾珊珊背后出现的尹珂刚开始还是笑脸，只一秒钟的功夫，就立刻变得凶神恶煞，对着他俩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般地毒打。
    下手狠毒、只打要害，同为女人，董一涵能够嗅到她身上危险的气息。
    放下手里的碗，董一涵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经道：“我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姐，你最好别跟她走得太近。”
    尹珂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到底能和她相处到哪一步，能不能把她收作自己的崽，还是要视情况而定。
    打开尹珂送来的盒子，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姜舒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件衣服，是秦韩的设计，之前在秀场上有模特曾经穿过。
    当时这件衣服就让她眼前一亮，黑色的主色调配上紫罗兰和紫黛的颜色搭配，腰部露出的部分用了手工绣法，开背也用缂丝作出了一只火凤凰。
    出自秦韩的设计，必然是精品。不愧是和自己最相像的人，姜舒的品味，尹珂最是清楚。
    ——
    换上尹珂送来的礼服，晚上六点，姜舒准备去赴尹珂的饭约。
    从公司出来，尹珂已经安排了来接她的车。
    打开后面的车门，从车上下来的同样是个年轻的女人，“姜小姐是吗？我是尹珂小姐的助理，特地来接您吃饭。”
    姜舒不确定地问：“新助理？”
    女人比之前那有礼貌，主动把姜舒手里的手提包接过来，扶她上车前，还会伸手替她遮挡：“对，这是我工作的第一个小时。”
    好嘛，前一个小姑娘又被开了。
    觉得在包间里吃饭不舒服，尹珂索性包下了整个酒店。
    清空了大厅的其他桌子，只留下正中间的那一张。
    特地请来了一只古典乐队在旁边演奏，同样穿着一套黑色系的晚礼服，坐在椅子上等待的尹珂正品尝着那杯红酒，看一眼姜舒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终于来了，等了你好久。”
    坐在尹珂对面，西装革履的秦韩礼貌地站起来，拉开了旁边的座椅，“姜小姐，好久不见。”
    姜舒点点头：“你们好，路上有点堵，所以慢了点。”
    仔细打量着姜舒身上的那一件衣服，尹珂满意地对秦韩说：“我就觉得这件衣服她穿着很合适。”
    秦韩设计的衣服从来不会卖给别人，大多都是送给自己身边的好友。
    盛博淞那天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这一件衣服，就当做是感谢她的一点心意。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安排了一点西餐，”尹珂将餐布在腿上放平，考究的动作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希望你会喜欢。”
    摇了摇放在桌子上的铃铛，尹珂的身子不由地挺直了一些。
    用餐大厅里站着十几个服务生，听到铃声后，依次从右边的大门离开。再次进来，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餐盘，上面罩着一只银色的罩子，旁边的蓝色妖姬娇艳欲滴。
    尹珂很享受这种被一群人伺候的感觉，生而为公主，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很满足。
    端起面前的红酒，尹珂脸上堆满了客套的笑：“那天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这杯我敬你。”
    姜舒抿了一小口，说：“盛博淞能上台，算是一举两得，不用这么客气。”
    放下酒杯，尹珂丝毫不避讳找姜舒来吃饭的用意：“其实今天找你来呢，还是希望你能再帮他一次。”
    说话不拐弯抹角这一点姜舒很喜欢。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也能轻松不少。
    坐在旁边的秦韩眉头微皱，刚要入口的红酒又流回到杯底。
    “尹珂，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愧疚地看向姜舒，好好的一顿饭，他不想就这么变成像生意场上那样的饭局，“抱歉，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尹珂不喜欢被拒绝，光看她突然僵住的笑容，就能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
    但是对秦韩，她还保持着最后一点耐性，“你……行，算我自作多情了。”
    其实不用尹珂开口，姜舒也能猜到她要跟自己说什么。
    秦韩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一流的设计师，但是偏偏他孤高、冷僻的性格又不适合在娱乐圈发展。
    不允许别人干预他的设计理念、不允许别人擅自更改他的设计，就算设计出的作品有缺点，他也不会更改，就是这样宁折不弯的做派让很多想要跟他签约的大牌都放弃了。
    姜舒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也很尊重他的做法，毕竟能成大事的人，都是有傲骨的。
    气氛变得尴尬，姜舒主动转移话题，说：“对了，尹小姐，我过段时间要去南非，不知道有什么不错的地方可以推荐吗？”
    尹珂低下头，冷冷地回了一句：“没。”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装不出高兴的情绪。
    切下一小块羊排，蘸一下旁边的酱，现在，也只有美食能够让尹珂的情绪好一点。
    尹珂：？？？
    只咬了一小口，尹珂就把整块肉给吐了出来。
    刀叉摆弄着盘子里六成熟的羊排，带有血丝的肉还能看到烤过的纹路。
    “啪！”
    连盘子带肉推到地上，旁边的服务生惊得打了个寒颤。
    又喝了一口红酒，尹珂淡然地翘起了二郎腿，说：“让你们的主厨给我滚出来。”
    服务员们面面相觑，不敢动。
    尹珂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表情变得暴怒，“快去！”
    尹珂从来没有受过委屈，也不想受委屈，任何一点不如意都能把她惹怒。
    今天本想把姜舒叫来谈一下合作的事，合作的计划都已经制定过了，合同也准备好了，就因为秦韩的一句话……
    好，这口气既然不能发泄在他身上，只能找别人来出气。
    主厨是从国外请来的米其林三星大厨，看年龄，约摸着四十多岁左右。
    头上戴着一顶厨师帽，不急不缓地走到尹珂面前时，还礼貌地向她鞠了一躬。
    可惜啊，他还不知道接下来有怎么样的噩梦在等着他。
    主厨：“is there anything wrong with the food？（食物有问题吗？）”
    尹珂冷冷地哼了一声，高跟鞋踩在那块羊排上左右碾压。
    再次抬起脚，羊排的肉汁已经被挤在地板上，顺手把桌子上没用完的黑椒汁倒上去，尹珂一字一顿道：“eat it（吃了它。）”
    姜舒放下了刀叉，后背倏地涌起了一股寒意。
    尹珂：“i say eat it（我说，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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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暗黑·珂已上线，坐等亲妈后期教她做人